第二日。
慈宁宫里。
佟卿颜假装一脸叹息，望向懿嫔轻声开口。
“懿嫔对肃贵人的龙胎，那般用心照料。”
“不成想啊？”
“肃贵人福薄，龙胎还是没能保住，意外小产了。”
“真是难为懿嫔了。”
懿嫔一听，面色微怔。
“谢佟妃娘娘体恤。”
“肃贵人昨日意外小产，嫔妾痛心疾首，是、是嫔妾疏忽大意了，没能保住肃贵人的龙胎，让皇上又失了一位皇嗣，嫔妾惭愧啊！”
说完，懿嫔低着头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佟婠婠蹙了蹙眉、
呵呵。
佟卿颜和懿嫔？
一唱一和的，这是做什么呢。
肃贵人昨儿个小产，并非天意，而是人为。
佟卿颜协理六宫，难道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发觉吗？
而懿嫔？
作为咸福宫主位，懿嫔身后又是在内务府盘根错杂多年的内务府乌雅家，不可能不知道肃贵人昨日小产，里头大有文章。
她们啊？
归根结底，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虚情假意罢了。
007在虚空里，轻轻颔首。
宿主。
宫中生存法则，睁只眼闭只眼。
佟卿颜，懿嫔，她们就算知道昨儿肃贵人的龙胎小产，幕后真凶是惠嫔，但是她们为了各自的利益，也会揣着明白装糊涂的。
水至清则无鱼。
况且，昨儿个小产的又不是佟卿颜和懿嫔她们。
这伤口不在自个儿身上，真相如何，其实并不重要。
荣嫔、端嫔和昌嫔。
面面相觑。
原来、
原来昨儿个肃贵人意外小产，幕后真凶，竟然是惠嫔。
听说昨儿个肃贵人小产时，声音格外的凄厉，血水端出来十多盆。
惠嫔是真的狠啊！
肃贵人？
好歹是惠嫔青梅竹马“老情人”，纳兰明珠的女儿啊。
若是惠嫔当初不曾入宫，而是嫁给纳兰明珠做妾，肃贵人得称惠嫔一声姨娘的啊！
惠嫔？
也是看着肃贵人长大的。
怎么下得去如此狠手呢？
惠嫔这边。
长叹了一声，掩着面虚伪的开口道：“可怜肃贵人了。”
“肃贵人年幼的时候，便入宫，待年宫中。”
“快十年了，这才怀上一胎，不成想龙胎才两个月，便意外小产了。”
“听闻、”
“听闻，肃贵人昨儿个小产，伤了身子，以后再难遇喜有孕了。”
“肃贵人还年轻，这以后的漫长岁月，可该如何是好呢？”
佟婠婠、佟卿颜。
懿嫔。
以及宜嫔等。
隐晦的目光，落在惠嫔身上。
真虚伪啊！
惠嫔明明是害肃贵人小产，伤了身子以后再难遇喜有孕的幕后凶手。
这会儿、
惠嫔是如何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
惠嫔的脸皮啊？
只怕是比城墙还厚。
007轻笑一声。
宿主。
惠嫔的脸皮，自然是厚的。
人至贱则无敌嘛。
惠嫔如果不是老脸老皮的，如何能一边心心念念，不忘纳兰明珠，一边又给康熙生儿育女，心安理得的做着她的惠嫔之位呢？
脸这个东西啊！
没脸没皮的，才能活得长久。
这脸薄了，不得臊死啊。
佟婠婠面露无语之色。
荣嫔、端嫔和昌嫔。
齐齐的蹙了蹙眉。
这、
华贵妃娘娘和007的意思？
惠嫔厚颜无耻。
明明是谋害肃贵人，令肃贵人龙胎小产的罪魁祸首，如今惠嫔却虚情假意的怜惜、可怜肃贵人。
这时、
小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
“太皇太后到。”
“太后娘娘到！”
“……”
佟婠婠、佟卿颜等一众后宫嫔妃们，纷纷停下心中思绪。
谦卑恭顺的向太皇太后、太后行礼问安。
礼毕。
太皇太后坐在上座，老态龙钟的看了一眼一众后宫嫔妃，沉声开口。
“华贵妃、佟妃。”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
“哀家和太后，老远的便听到你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很是热闹。”
佟婠婠挑了挑眉，在心里头斟酌语句。
佟卿颜、
火急火燎的开口了。
“回太皇太后，臣妾等方才在说懿嫔宫里头的肃贵人，昨儿个意外小产，失了龙胎一事。”
“肃贵人小产，臣妾等都很痛心疾首。”
太皇太后面色沉了沉，不语。
浑浊沧桑的目光，落在佟婠婠身上。
佟婠婠微微低着头，轻声道：“回太皇太后，的确如佟妃妹妹所言。”
“臣妾等方才，确实是在说肃贵人小产一事。”
“肃贵人……”
唉。
肃贵人昨儿个小产？
宫里头一大半的嫔妃，幸灾乐祸都来不及。
何来的痛心疾首呢？
佟卿颜大言不惭，谎话连篇，昧着良心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也不怕老天爷看不下去，天打雷劈啊。
007促狭一笑。
见缝插针在虚空里补充开口道。
宿主。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宫里头的女人，人人都戴着面具的。
惠嫔这谋害肃贵人龙胎小产的，做了亏心事，都不怕鬼敲门，何况是佟卿颜这睁眼说瞎话的。
佟卿颜怎么会怕，天打雷劈呢？
宿主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人善人欺，人恶人怕。
太皇太后、太后。
两位老人家，风中凌乱。
这、
什么跟什么啊?
华贵妃的心声，007的话，如今全是一些长篇大论、大道理。
一套一套的。
她们是听得脑瓜子嗡嗡的响。
荣嫔、端嫔和昌嫔。
飞快的朝惠嫔、懿嫔望了一眼后，低着头望着脚尖。
不应该是、
人善人欺天不欺。
人恶人怕天不怕。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吗？
怎么到了华贵妃的心声里，007的话语中，完全变了味呢？
太皇太后轻轻应了一声后，叹息开口。
“肃贵人昨儿个小产一事，哀家听说了，确实让人很痛惜。”
“但是、”
“事已至此，已无力回天。”
“懿嫔？”
“你是咸福宫主位，肃贵人昨儿个刚小产身子虚弱，你要多费心一些。”
“劝导着肃贵人莫要钻了牛角尖，宽心一些。”
“肃贵人、”
“肃贵人还年轻，精心调养几年，身子是能够恢复康健，再为皇帝孕育子嗣的。”
懿嫔恭声应‘是’。
心里头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