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家丫头掀桌子的时候,确实很有气势,且说的威胁话有理有据,一时间,他们就被震住了。
可如今他们是越想越气,忍不住大骂秦小米。
严大总管骂得最厉害:“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丫头,我严家保证,很快就会让她因为无知付出代价!”
他看向屋内的贵客们:“诸位可莫要阻拦,也不要去做那贱丫头的救命恩人。”
邻县染布坊的贾掌柜道:“秦家女太猖狂,理应敲一敲她的傲骨,把傲骨敲断了,她就会跪下来,把方子献给咱们了。”
其他贵客们是纷纷点头,决心给秦小米一个教训。
府城曲家商行的曲四爷则是对几位里长道:“诸位里长是泰丰镇手眼通天的人物,还请诸位发动本地农人,务必在三天内,找出秦家制作红染料的原材料。”
话落,身边的管事给四位里长送上银票。
四位里长一看,惊了……一百两,四人就是四百两,曲家真是大手笔。
孔里长立刻道:“曲四爷放心,三天内,我们一定帮您把原材料给找出来。”
严大总管笑了:“难怪曲老爷总夸曲四爷,您这手下得确实精准,一下就捏住秦家的命脉。”
唐博阳想把买卖做到府城,立刻拍马屁:“曲四爷这招当真是釜底抽薪,只要咱们知道原材料是什么,就能自己做红染料,不用再求着秦家!”
其他贵客也觉得这是个好法子,纷纷给四位里长塞银票:“尽快找到原材料。”
然而,他们这银票是白给了。
“大消息,大消息!”两名衙役冲进屋内,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指着镇口的方向,道:“拉拉秧,是拉拉秧!”
“你们两个还有没有点规矩,竟敢冲撞到诸位贵客面前来。”孔书吏骂着他们,又道:“可是拉拉秧又长到大道上去了?那就让附近村民去拔掉拉拉秧就成,赶紧出去。”
同族的孔衙役拼命摇头,攒足力气后,吼道:“秦家的红染料是用拉拉秧做的!”
“什么?”在场的人都惊了,忙问:“此话当真?”
另一名衙役道:“千真万确,秦家孙女亲自在镇口说的,还说愿意花钱收购乡亲们的拉拉秧!”
这?
“去镇口!”曲四爷脸色沉沉,率先带人往镇口赶去。
严大总管、贾掌柜、唐少爷、其他贵客们、司吏坊的人也齐齐往镇口赶。
镇口,已经围满了人,问着秦小米:“秦家丫头,你家的红布当真是用拉拉秧染的?可我们也染过啊,怎么染不出你家的亮红色,都是橙红橙红的,还掉色,穿一次,全身都被染得脏兮兮的,难看死了!”
“我家的红布就是用拉拉秧染的。”秦小米高声道:“你们之所以染不出亮红色,是因为少加了一些东西,可我家有秘方,能把橙红色变成亮红色,还能让布料不掉色。”
“不过这是秘方,我家不能透露,毕竟我家还要靠着秘方把买卖做大。可我家愿意收购乡亲们挖的拉拉秧,带着大家伙一起发财!”
带着大家伙一起发财,这话太有杀伤力,乡亲们大喜,忙问她:“当真?那你家多少钱收?”
秦小米:“晒干的拉拉秧根,我家十文钱一斤收!”
“十文钱一斤野草根,天老爷啊,那我们能卖到你家卖身还债!”乡亲们乐疯了,还怕秦家反悔,主动要求签契书:“那你家得签个契书,免得我们拿草上门的时候,你们反悔不收!”
秦小米笑道:“我家正有这个意思,咱们这就签契书。”
“别签,别卖给她家!”曲四爷急吼出声,朝着乡亲们喊道:“诸位乡亲,我是府城曲家商行的当家四爷,我们曲家商行愿意出十五文钱一斤,收购你们的草根!”
乡亲们惊了:“十,十五文钱一斤?这位老爷,您不会是在耍我们吧?”
乱世果然疯子多,不仅秦家孙女疯了,连这富贵老爷也疯了,竟然抢着买野草。
曲四爷整整衣冠,阔步走来,笑道:“我曲家以信立足府城,从不戏耍任何人……三管事,给他们登记发牌子,只要他们带着牌子来卖草根,不管卖多少,曲家都收!”
说完,斜睨一眼秦小米,笑道:“秦家女,看来你只能跟我曲家合作了,不然你家即使有秘方,也没有原料做染料。”
秦小米笑了,目光似箭芒,穿过人群,盯着他,道:“那我家就不做染色买卖,把那方子放到烂,或者直接把方子献给新皇,没准新皇一高兴,会赐我家一幅字,那我家三代都不用愁了。”
混账!
曲四爷震怒:“你以为新皇能坐稳……”
他赶忙咬了一把舌头,让剧痛止住话头。
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毕竟武兴王是用武力攻破的京城,短时间内,整个大魏,无人有兵力能把他赶出京城,要是自己说错话,曲家怕是会被灭族。
贾掌柜他们赶来了,看着秦小米,半劝半威胁的道:“秦家女,你还是把秘方卖给我们吧,我们这次愿意出五百两银子买。你要是还不答应,那我们就买光宝福县的草根,让你家没有原材料染布。”
哈,秦小米笑了:“这等能帮我们宝福县百姓致富的好事儿,我家乐见其成,你们尽管买,不要停!”
她又对在场的百姓们道:“乡亲们,他们收购的价格比较高,你们先卖给他们,不必在意我家。”
在场的乡亲们听罢,感动得想流泪:“秦家真是良善之家啊,这么为咱们着想……不成,我们得卖一部分给你家,不能我们发财了,却让你家的染布营生断了!”
呃,贾掌柜他们噎住了,曲四爷脸色阴沉,坐在马车里看戏的薛东家是哈哈大笑出声……这秦家丫头,果然够疯。
严大总管急了,喊道:“谁家把草根卖给秦家,我们就不收谁家的!”
秦小米笑,很是无所谓:“乡亲们,把草根卖给他们吧,等他们不收了,我家再买你们的草根……而且是长长久久的买,不会让乡亲们没了财路。”
这?
真的,不少乡亲们都哭了:“银钱这般难挣,可秦家却许给咱们这样长久的赚钱路子,咱们真是走大运了!”
曲四爷脸色黑透,吃人的目光盯着秦小米:“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你在跟我们玩阳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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