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彻底落下帷幕，四人在车站分别，踏上不同方向的返程列车。
回程几个小时贺笙全程都在发呆。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司祈，又确定了他喜欢她，她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变成鬼是不是吃了很多苦？是不是受了很多罪？没有人给他烧纸，他是不是过得很难啊？他一直跟在她身边吗？消失的那半个月去哪里了？
贺笙攒了一肚子的话，但一想到会和他面对面说就觉得好尴尬。
她瘫在座位上，诶呀，好难抉择。
司祈同样……他打心里抵触让贺笙见到他现在的样子，身体还没修复好，最重要的是脚也没有凝实，会吓到她的。
他虽然整天想着想要贺笙能触碰到他，但是仍旧不希望她能看到他。
看到，和摸到是不一样的。
他现在的样子很糟糕，脸色也很奇怪，她肯定会害怕的……
可他又不想离开贺笙身边，眉头都皱成一个“川”字了，简直是个世纪难题。
司祈想，他和鬼王交手的时候都没有现在害怕。
……
动车停靠在站台，贺笙拿好行李下车，好难，想不通就算了，她现在就想看看他过的好不好。
不好的话，她能怎么帮帮他？给他烧纸还是烧香？嗯，但是磕头不太行。
一回到家，她就立马把自己关进屋里，幸好现在爸爸妈妈还没下班，不然她肯定要被拉住聊聊旅行都看到了什么吧啦吧啦。
她拿出牛眼泪，又找到一张纸和笔，她不确定司祈现在在不在她身边。
她试探性开口，“司祈？你在不在？在的话，可以在这张纸上写一个在。”
司祈愣在原地，尽管知道她知道他的存在了，但从她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还是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他抿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回应她。
他没动。
放在桌面上的纸笔半天没动静，贺笙从一开始的期待变成失落，“好吧，不知道你是不在我身边，还是不想见我，但是我想见见你……”
贺笙低头抠手指，“我想见你一面……”
司祈一见贺笙这个神情就慌了，她怎么能让贺笙因为他伤心，于是他立马操纵笔，在纸上写下一个歪歪扭扭的“别哭。”
贺笙听到动静抬头，笔明明没人动，却自己动起来，纸上留下两个字。
贺笙笑出声，“我就知道这招对你有用！”
以前她和樊辰在一起的时候，偶尔樊辰弄哭她，都是司祈哄得她。
爹的，怎么又是樊辰。贺笙狠狠闭眼，天杀的，他都惹哭过她，她当时脑子被驴踢了没和他分？！
贺笙摇摇头把这个b人摇出自己的脑海，她现在正式诅咒他暴毙。
司祈无奈，可他就是见不得她难过。
贺笙轻声问，“你过得还好吗？要不要我烧纸给你啊？”
司祈笑，他再次操纵笔写下，“很好，不需要。”
变成鬼可以天天看到她，比以前不知好多少，他也彻底摆脱一切束缚，他现在很好，特别好。
“那就好……”贺笙托腮，“没受委屈就好。”
她还想问之前的半个月他去哪儿了？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他之前知道自己发现他了吗？如果自己问，他会不会更加躲起来啊。
司祈就是一个很胆怯，很拧巴的性格，万一他躲着她怎么办啊？
不过贺笙还是问了，“之前的半个月，你不在我身边对吗？”
司祈坐到贺笙身边，那么早就发现了啊……
他有点……嗯，惊喜。
他写下：你怎么发现的？
“纸条，那段时间没有纸条了，而且，我的运气也变得不好了。”
司祈脸无端一红，惨白惨白的脸上出现一抹显眼的红晕，被发现了……
不过……他摸自己的脸，鬼也会脸红吗？
“那我可以见你吗？”贺笙晃晃玻璃瓶，“可以的话我要抹了。”
司祈慌乱写下不行
“诶，为什么不可以？我完全可以接受你是鬼的事实啊？”贺笙不解，她真的很想知道他的现状，他说他自己过得很好，但是她又看不到他，岂不是随他说。
就是不行
贺笙撇嘴，“给个理由啊，不然我直接抹上去还不是看到了。”
我可以躲起来
贺笙：……
也是，他可以看到她的动作，但她却看不到他的动作，好不公平，只要司祈不愿意，就算她有牛眼泪也没用。
司祈一脸纠结，他现在的状态不太好，衣服也破了，她肯定会觉得自己过得不好……但这只是暂时的。
司祈懊恼，早知道还是等消化完再找来找她了。
贺笙半天等不到司祈的回应，“随便编一个理由敷衍我也不行吗？想个理由让你这么纠结吗？”
司祈立马在纸上写下没有，不想敷衍，丑，不想你看见。
贺笙来兴趣了，“有多丑？像是电视里的贞子丧尸什么的一样吗？还是像恶鬼一样，青面獠牙，不像是一个人？”
司祈皱紧眉头，他怎么可能有那么糟糕。
没那么丑。
贺笙一看这话就乐了，“既然没这么糟糕为什么不让我看看啊。”
不想。
贺笙投降，在这场和司祈的沟通中，她以失败告终。
“行行行，不想让我看就算了，那你什么时候准备好就告诉我一声，然后让我看看你。”贺笙躺倒在床上，“我挺想你的……”
“你说要是那天我没去那个班会，陪你一起玩，是不是结果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贺笙抬手看自己的手指，想象有人和她十指紧扣，“我们，阴阳相隔。”
司祈伸出自己的手和她的手相握，但他的手掌穿过贺笙的手……
不会的……结果不会改变的。
但他承认，在现在这一刻，他有一点点后悔自己的选择。
如果他活下去，他现在就可以和她十指紧握……
他等了好久好久的他们分手，这一天却在他的忌日之后……
这是我的选择，和你没关系
不要因为我伤心，不要因为我难过，我选择的路，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