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康熙走后,再次恢复了一片寂静。
没多长时间,保成就醒了。
保成醒后,想到今日什么不用去办差,还有些不适应。将这几日的事复盘了一遍,保成又有新的感悟。
昨夜写的匆忙,他还要再补充补充。灵感一现,保成匆忙到书房,准备先写下来,再去更衣净面洗漱。
却没想到,看到了皇阿玛的笔记。保成仔细翻看完皇阿玛的批注,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在二皇伯的启发和个人的体悟下,他更多是对于如何更好办差识人的感悟,皇阿玛却是从统筹全局、洞察人心、平衡各方的角度做了批注。
皇阿玛的站位显然更高,皇阿玛的批注让他的那些感悟仿佛了骨架一般,更加系统。
看到最后,皇阿玛还鼓励了他。
“皇儿全心办差,用心体悟,朕心甚慰。”
保成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又翻到最开始,重新梳理了一遍,不能辜负皇阿玛的好意,也不能辜负自己的努力。
重新看完一遍后,保成将其放到盒子里锁好,然后才去更衣洗漱。
等保成练武结束,大汗淋漓地去沐浴,允昭才悠悠转醒。
迷迷糊糊地从枕边摸索出一张字条,允昭才睁开一只眼睛,随即脸微微变红,默默地把字条放进盒子里,锁上。
自从她恢复记忆以来,皇上的字条也越来越不正经,越来越见不得人了。
允昭唤来司琴和司画,更衣洗漱。
“保成起了吗?”
“起了,保成阿哥已经练完武,沐浴更衣后又去了书房。”
允昭诧异地看向司琴,得到司琴肯定的眼神后,心里默默反思她昨晚上是不是错怪皇上了。保成这哪有一点儿累着的迹象,分明是精力充沛的很。
司琴在一旁笑道:“保成阿哥一向勤奋刻苦,严于律己。”
司画也附和道:“是啊,自从保成阿哥入了尚书房,奴婢就没见过保成阿哥懈怠,每日习武读书,从未停过。”
允昭想了想,还真是,保成一直这样。不过,这么想的话,保成会不会是逞强。明明累,但是因为要坚持习武读书,所以硬撑着呢。
于是,允昭洗漱完,就去寻保成了。
见允昭进来,保成忙上前请安。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免礼。”
保成察觉到皇额娘停在他脸上的视线,狐疑地摸了摸脸,询问道:“皇额娘,儿臣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
“那皇额娘在看什么?”
犹豫片刻,允昭询问道:“保成,你是真的不累吗?”她看着保成精神饱满,确实是不累的样子。
“皇额娘,儿臣不累啊。皇额娘为何会觉得儿臣累?”
“皇额娘看你这几日早出晚归的,奔波的很,所以觉得你很累。”
保成微微一笑,“皇额娘,儿臣晚上会休息啊,休息一晚就不累了。”
沉默片刻,允昭笑道:“既如此,那皇额娘多虑了,你继续读书吧。”
允昭用着早膳,还在默默感慨男子确实比女子要精神充沛。她昨晚上确实错怪皇上了。
-
从江苏启程后,经过苏州,又到了南京,住到了曹家。
说起来,之前康熙南巡也是住在曹家。
曹寅是康熙的伴读,16岁就做了御前侍卫当差,助康熙擒鳌拜,是康熙非常信任的人,所以被委任江宁织造官。
曹寅的母亲孙氏是康熙的奶娘,一家都非常得康熙的信任。
住进曹家以后,康熙就和曹寅等人去用膳了。允昭和嫔妃们都在下人的接引下去各个院落安顿。
允昭和保成安顿好后,膳食已经上了桌。
见没有其他人,保成感慨道:“皇额娘,曹家虽然仅仅是臣子之家,可一应规矩都是齐全,可见曹大人和曹夫人治家尚可。”
就像膳食上桌的时机把握刚刚好,可见下人们非常有眼色。下人们仪态、规矩也都很周全。
“曹家老夫人孙氏曾是你皇阿玛的乳母,曹寅大人是你皇阿玛的伴读,自然在管家治家上有章法。”
“皇额娘,您有没有觉得到了曹府,皇阿玛有些开心。”说起来,在外时,皇阿玛很少表露出欣喜的情绪。
“你皇阿玛多年未见乳母和曹大人,想来也是想念的吧。”
保成貌似理解地点了点头。
“保成,你的奶娘也有一个儿子,比你大些,说起来,算得上你的奶兄。皇额娘大约记得,叫凌普。保成与他相处的如何?”
“皇额娘,凌普对儿臣倒是很忠心,也很体贴。”
“保成,你身边的太监也好,侍卫也好,你都不能全然信任,人心易变,必须要时刻留个戒心才好。”
“儿臣知道了。这些年,儿臣见着皇阿玛和皇额娘如何御下,也是有些体会的。”
“财帛利益最动人心,保成要注意张驰有度。”
“儿臣明白。”
另一边,曹家的妇人们也聚在了一起。
“娘,皇后娘娘此次也在行列之中,咱们要不要主动去拜见。”曹寅的夫人询问道。
之前皇上来南巡,带的是嫔妃,尤其多是位分低的嫔妃,她们自然不用太在意。可此次皇后娘娘也伴驾出行了,她们恐怕不能等闲视之。
圣驾到之前,他们不知道皇后娘娘也伴驾南巡,而且还有阿哥。她们事先给嫔妃准备的园子都不够精致,收到消息之后,她们立即收拾出一个顶精致的园子给皇后娘娘和保成阿哥居住。
曹老夫人,也就是皇上的乳母,仔细思虑了片刻,沉吟道:“皇后娘娘到了曹府,咱们理应去请安才是,明日咱们便去请安。”
“娘说得对。”停顿片刻,曹寅夫人又问道:“那怎么事先安排的王家女,还按原计划安排吗?”
若是嫔妃在,哪怕是宫里最高位份的钮祜禄妃,给皇上献女子也无所谓,他们曹家无惧。
可是这次是皇后娘娘伴驾。皇后娘娘生育了两位阿哥和一位公主,保成阿哥又极得圣心,龙凤胎的份量也不可小觑。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还能做这样的安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