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玛嬷既然吩咐了，姑姑将刘嬷嬷带回寿康宫吧。”
“奴婢遵命，等审问后奴婢再来禀报。”
“劳烦姑姑了。”
“是奴婢的本分，奴婢告退。”
苏麻喇姑走后，允昭就陷入了沉思。
康熙见允昭不说话，不知道为何，心里有那么一丝丝慌张。
“昭儿在想什么？”
在想苏麻喇姑所说的查出了刘嬷嬷的底细。
与承乾宫有牵连，又让寿康宫出手，那不得不怀疑刘嬷嬷会不会是皇上生母孝康章太后的人。
不过，这话还是别和皇上说了。
等苏麻喇姑审问完，自然真相大白。
“皇上，您说这刘嬷嬷也太过偏激了，对臣妾憎恨厌恶，却是对佟妃百般维护。”
康熙点了点允昭微微翘起的小嘴儿，“昭儿既然知道刘嬷嬷偏激疯狂，还在意她说的话做什么。”
“再则，她对朕和昭儿不敬，等皇玛嬷审问，朕定不让她好过。”
“皇上，刘嬷嬷说臣妾刻板无趣、最重宫规，臣妾不太明白，这由何而来啊？”
李德全在一旁听到这话，冷汗直流。
主子娘娘不会想到失忆前吧。
蒙蔽主子娘娘，他可是也有份儿啊。
“昭儿，依朕看，刘嬷嬷这种偏激又疯狂的人看到的东西和正常人都是不一样的。她说的话，如何能信？”
允昭思索片刻，也是啊。
刘嬷嬷都是对她的仇恨，当然看她哪都不顺眼。
“皇上说得有道理。刘嬷嬷这个人，不该以常理论之。”
李德全突然松了口气。
果然还得是他主子爷力挽狂澜。
康熙也松了口气，幸好昭儿没问起失忆前的事儿，不然又要圆之前的话。
想他当皇帝这些年，何时还需要圆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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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宫。
佟嬷嬷急匆匆地进殿禀报：“禀娘娘，刘嬷嬷被苏麻喇姑带到寿康宫了。”
佟妃猛地一拍桌子。
“娘娘，苏麻喇姑一定是查出来刘嬷嬷曾经是孝康章太后的人了。”
“那又怎么样，只要不牵连上本宫就可以。”
“娘娘，老奴是怕以太皇太后的手腕，什么都查得出来。”
“稳住，刘嬷嬷已经多年不与承乾宫来往了。只要刘嬷嬷不说，就不会牵连本宫。”
殊不知，刘嬷嬷早已被允昭套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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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康宫。
上首坐着太皇太后和太后，苏麻喇姑在旁边站着，刘嬷嬷在地上跪着回话。
太皇太后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你是孝康章太后的人？”
刘嬷嬷有一瞬间的惊慌，太皇太后竟然查出来了。
不过，还是装糊涂。
“奴婢听不懂太皇太后娘娘在说什么。”
“别妄图给本宫装糊涂。皇后仁慈，哀家可不是。”
“哀家知道你在意什么。佟妃这次敢打保成的主意，哀家定然不让她好过。”
太皇太后早就料到皇后审不出来，因为皇后不知道这种奴婢唯一的弱点是主子。
刘嬷嬷还是慌了。
“太皇太后娘娘，都是奴婢一人所为，和佟妃娘娘无关啊。”
“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何要谋害皇子和皇后？”
“奴婢，奴婢就是看不惯皇上独宠皇后，也看不惯保成阿哥深受皇宠。”
太皇太后冷笑一声，“少跟哀家在这扯谎。惹怒了哀家，佟妃连名儿都别想留了。你跟过孝康章太后，应当知道哀家对佟家可是没什么好感。”
“哀家劝你好好说话，哀家现在还肯听你一言。若是你不肯好好说话，那哀家就直接废了佟妃。”
说罢，太皇太后和太后也不说话，用起了桌上的糕点。
是皇后送来的。
纵使她们在后宫多年，也不得不承认坤宁宫小厨房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太皇太后想到皇后，还是欣慰的，一向对她和太后孝顺，宫务打理的好，生了保成，现在又怀了双胎。
只是手段还欠了些，想必此事过后，皇后会成长些。
刘嬷嬷瘫软地跪在地上，低着头。
她知道太皇太后是一个狠辣强势的人。
她毫不怀疑，太皇太后会随便扣个帽子发作了佟妃娘娘。
犹豫之下，刘嬷嬷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惹怒了太皇太后，后果更严重。
“禀太皇太后娘娘，奴婢确实是受了佟妃娘娘的指使。可佟妃娘娘也是一心为了皇上，对皇上太在意了，才会如此啊。”
“呵？为了皇上，就要谋害皇上的嫡子，谋害皇后，引得前朝后宫动荡，佟妃承担得起吗？”
太皇太后也没指望刘嬷嬷回话。
“你既然效忠于孝康章太后，应当忠心于孝康章太后才对，为何要忠于佟妃？”
“奴婢自然是忠于孝康章太后，孝康章太后临终前嘱咐奴婢要保护佟妃娘娘，奴婢就是在忠于孝康章太后。”
“愚昧。皇帝是孝康章太后的亲生皇儿，你帮助佟妃做的事儿，是谋害她亲生皇儿的嫡子，你到时候去问问孝康章太后，她需要你这样的忠心吗？”
一个女人，会在意自己的母家，但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胜过她的孩子。
刘嬷嬷面色溃败，仿佛受了巨大的打击。
“行了，苏麻，带去乾清宫还给皇帝吧，皇帝那口气还没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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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允昭看着面色惨淡、瞳孔无光的刘嬷嬷，有些惊讶。
果然，还是皇玛嬷厉害。
苏麻喇姑将刚才太皇太后审问的过程复述了一遍。
允昭微微思索就明白过来了。
“劳烦姑姑代臣妾谢过皇玛嬷教诲。”
只说结果就好，何必陈述过程，便是为了教她，她懂得。
“奴婢定把话带到，奴婢告退。”
苏麻喇姑看允昭的眼神又柔和了些，皇后娘娘当得起主子口中的通透。
康熙此时眼神有些复杂，“你是母后的人？”
他如何都没想到母后的人在谋害他的皇后和嫡子。
刘嬷嬷此时万般悔恨，泪流满面。
她就算要保护佟妃，也不能不顾皇上啊。
说到底，孝康章太后最在意的永远是皇上。
是她太偏激了。
“奴婢是，奴婢罪该万死，奴婢辜负了孝康章太后的信任。”
“你确实该死。李德全，带她到承乾宫去一趟，然后就处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