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小产后的三日,司书和小路子将事情详查了一遍,却是什么线索都没有。
允昭还亲自审问了瑞常在。
瑞常在直言她虽然嫉妒卫氏,时不时传传卫氏的闲话,但是也真的不知道卫氏怀孕了。而且卫氏见到她不行礼就是不合规矩,她才罚卫氏。
整个事情就像是表面所见一样。
无论是瑞常在,目睹的太监和宫女们,都是一样的说辞。
不仅允昭在查,钮祜禄妃为了自身安危,下了大力气去查,却也还是什么都查不到。佟妃等嫔妃也有暗地里查的,但是看反应,还真是什么都查不出来。
允昭都要怀疑自己的判断了,莫不是就是个巧合吧。
想到皇上要来用晚膳,允昭觉得还是问问皇上吧,兴许是对手太厉害,藏的太深,她查不到。
总是个隐患,万一哪天害她和保成身上,她也不敢保证她和保成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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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到坤宁宫的时候,就看到允昭在修剪盆栽,但是眼神望向一处出神,显然是在想事情。
再看看那惨不忍睹的盆栽,康熙走到允昭身后,握住允昭的手,去修剪。
不一会儿,一个奇形怪状的盆栽出现了。
李德全偷偷看了眼。
主子爷和主子娘娘越发让人看不懂了。
主子娘娘剪的,在他看来,啥也不是。
然而他主子爷剪的,在他看来,仍然…啥也不是…
奈何主子娘娘脱口而出:“哇,臣妾怎么没想到,还可以这么剪,皇上,您怎么想到的,当真是别出心裁,臣妾明日一定要试试。”
李德全一脸求知。
哪?别出心裁了…
别出心裁地糟践盆栽吧…
康熙将剪刀放下,紧紧地从背后抱住允昭。
“朕的昭儿才最是聪慧,若不是昭儿一反常态,发散思维,这般剪,朕也不能每日从中得些趣味儿。今日在乾清宫,朕剪了个类似的,明日给昭儿送过来,凑一对儿。”
“好啊,臣妾多谢皇上。”
“昭儿不必多礼,用膳吧。”
看着桌上的菜色,允昭兴致勃勃地指着其中几道菜介绍。
“皇上,这是您给臣妾新寻的那两个厨子做的,臣妾和保成一致觉得这几道菜好吃,特意吩咐做了呈上来给皇上尝尝。”
“昭儿有心了,朕尝尝。”
康熙逐个菜尝尝,“不错,朕觉得也不错。李德全,赏。”
说罢,又示意李德全出去了。
康熙自然瞧得出来允昭的欲言又止,就将奴才们打发出去了。
“昭儿是不是有话想说。”
“皇上,臣妾这几日一直在查卫氏小产之事。”
“嗯。昭儿查得如何?”
“臣妾审问了瑞常在和在场的奴才,还特意差人去问了卫氏,所有能想到的人都查到了,可事情好像真的没有任何隐情,就是瑞常在在不知道卫氏怀龙胎的情况下罚了卫氏,而卫氏体弱,跪得久了,就流产了,仅此而已。”
“皇上,臣妾总觉得宫里没有绝对的巧合,可又查不出来什么。您说臣妾是不是想多了,其实就是个巧合。”
康熙笑着拉住允昭的手,“昭儿没多想,想得对。”
允昭这可就来兴致了,不自觉地挠了挠皇上的手心。
皇上和她一个感觉,那说明她的感觉就没有错!
“皇上,您也这么觉得吧。那皇上,您有没有差人查这事儿呀,到底是谁做的呀?”
“不用查。”
“不用查?不用查怎么知道。”
看着皇上带着笑意的眼神,也不说话,允昭愣了一会儿,她觉得她好像知道了真相,但是她不敢说。
怪不得之前皇上只是让大阿哥搬到阿哥所,惩罚了惠妃,却没有惩罚卫氏,原来不是没有惩罚,而是时机未到。
“皇上,您…您…”
“是朕。”
“皇上,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因为卫氏怀了龙胎,打破了朕对昭儿的承诺,就不该存在。”
“可…可那是皇上的孩子呀。”
“卫氏本就没资格生下朕的孩子,何况还是用那等龌龊手段承宠,又胆大包天地催吐避子药。”
“更何况,昭儿还为此置气,那卫氏就更该罚了。”
允昭心里有些美滋滋。
“皇上,您是怎么做到的啊?臣妾真的怎么查都像是巧合。”
“朕口渴了。”
允昭忙倒了杯水递到康熙手边。
“朕想喝茶。”
允昭摇了摇康熙的袖子,忍不住地撒娇。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皇上,您就告诉臣妾吧。等您说完,臣妾立马去泡茶,保证泡得非常非常好。”
康熙点了点允昭的鼻子。
“你呀,朕是拿昭儿没办法。”
“说嘛,皇上。”
“朕派人在瑞常在的必经之路上传闲话,说卫氏正在延禧宫挨骂。”
“就这样?”
“就这样。”
“瑞常在这个人既爱说闲话,又爱听闲话。朕派人传闲话,瑞常在必然听,听了还会去延禧宫看看热闹,不然她之后怎么传闲话。”
“是,瑞常在就去了延禧宫。那皇上怎么料定瑞常在会罚卫氏的。”
“卫氏因为喝了少量的避子药,胎像不稳固,惠嫔才将卫氏死死守在延禧宫,只允许卫氏在延禧宫内活动。卫氏一向胆儿小,话少,不敢出门,看见话多的瑞常在必然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躲得远远的。”
“那皇上怎么确定瑞常在一定会在延禧宫门口能远远看见卫氏?”
“以瑞常在的性格,一定会恰好看见的。”
允昭想了想还真是,瑞常在既然去了,一定会想方设法看见卫氏,哪怕是进延禧宫都要瞧瞧。
“那皇上怎么知道瑞常在一定会罚跪,然后卫氏又一定会小产。”
“昭儿,宫里嫔妃们最喜欢什么招数?”
“…罚跪…”
“至于卫氏,本就体弱,吃了避子药,胎像不稳,但凡多罚跪一会儿,就受不住。何况瑞常在好不容易抓住把柄,怎会轻易罢休。”
“高,皇上还是您厉害。”
这么一想,嫔妃们那些招数真是没眼看。瞧瞧皇上,传两句闲话,就办了事儿了。
“皇额娘,您睡了嘛?儿臣进来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