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本王可真难……”
待送走了王群岳之后,楚王殿下带着王玄策回了书房,只是王玄策都都还没来得及落座,就听到楚王殿下开始抱怨:“这一天天的……上赶着给本王找麻烦……”
“殿下,这话从何说起啊?”王玄策闻言有些诧异道:“那王群岳愿意投靠,说起来也是好事……”
“玄策,你不懂。”楚王殿下闻言沉默片刻,方才轻声道:“本王的声势越大……将来……就越难办啊……”
“殿下,臣觉得有些事情……身不由己总好过束手就擒。”王玄策说这话的时候,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当初在密室被窦师纶掐着脖子质问他是否要帮楚王造反的场景,而事到如今,眼见自己当初一语成谶,王玄策心中更多的却是为自家殿下感到不值:“何况殿下您……从来就没有那方面的心思……这一点,我们作为您的身边人,都是清楚的。”
“呵……”听闻王玄策此言,楚王殿下不由苦笑一声道:“玄策,问题不在于本王有没有那个心思,而在于本王有没有那个能力。当然了,你说的也对,本王没道理束手就擒——本王能有今天,是因为得了祖母她老人家的庇护,所以本王当然要好好珍惜,至于方才的感慨……玄策,本王如今都尚未及冠,偶尔天真些……也说得过去……你说是吧……”
“殿下……”王玄策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自己的家主了。
“本王没事。”楚王殿下这会儿已经收起了心中纷乱的心思,开始认真谋划接下来的布局:“说起来,这次前往高句丽,注定是危险重重,所以玄策,你觉得……本王是不是应该少带点人手,免得因为目标太大而招致暴露?”
“殿下,此事万万不可!”行事风格向来激进的王玄策,如今因为被自家想一出是一出的家主大人反复折磨,故而竟也成了保守派:“虽然臣也知道,您说的这些都有道理,可是裴将军带来的六百窦氏部曲是底线,人数不能再少,否则将来就算咱们顺利潜入高句丽,想做事却苦于缺人手,到那时……岂不是陷入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尴尬境地?更何况殿下您的安全无论如何都得有保障,否则我等岂不成了罪人?”
“本王也就是随口一说……”楚王殿下发现王玄策如今是越来越像窦叔了:“你也不必当真……嗯……你小子别这么看着本王。本王也不是不听劝的人嘛……”
“殿下,这件事您必须听臣的,否则臣说什么也不敢让您去高句丽了。”王玄策清楚地知道楚王殿下先前并没有在开玩笑。
“成,听你的,听你的……”楚王殿下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去书架上翻找书籍:“唉,玄策,你过来,替本王找找,看有没有《三国志》一类的史书,本王得从先贤典籍中汲取一些智慧,否则本王怕等到了高句丽,这脑子会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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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脑子不够用的楚王殿下,在营州城开始读起了史书。
觉得自己脑子很够用的魏王殿下,在长安开始练起了剑法。
当然了,按照他那挽个剑花都差点伤到自己的水平,估计再有个十来年,他才能有把握使用开过刃的刀剑。
“四哥,你倒是想想办法啊……”——皇宫之中,演武场旁,李祐李愔哥俩儿看着场中挥剑乱舞的李泰,只觉好生无奈。
“老六,你个老六,你急啥?”听到李愔的祈求后,魏王殿下停下手里的动作,随后身形一阵晃动,接着右手单手持剑负于背后,空闲的左手则在身前做了一个气沉丹田的动作:“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父皇不是喜欢揍咱们哥仨儿么?那咱们找个他不敢揍的人来为二哥说话不就是了?”
“这是是谁啊?皇祖父吗?”李祐闻言挠了挠脑袋:“可是皇祖父……如今不是每日都按时按点的去揍父皇了吗……他老人家根本就不会跟父皇废话,见面就抽,抽完再骂,骂完就回弘义宫吃饭睡觉,外带看胡姬跳舞……反正这个流程周而复始,可谓是相当自律……”
“说到胡姬……”李愔在一旁接口道:“皇祖父说这些胡姬还是因为西域各国惧怕咱们二哥,才将其送来长安的,所以他老人家看胡姬跳舞,实际上也是在思念二哥……”
“啊……原来皇祖父是在‘睹姬思孙’……”李泰在听完李愔的补充后,他愣了好半天,才若有所思道:“我可算知道咱二哥那不靠谱的性子是源于谁了……”
“四哥,你怎么可以说二哥坏话呢?”李愔听闻李泰此言,当下便皱起眉头道:“要我说,咱们就该找个机会带小兕子出宫游玩,顺带吓唬一下咱父皇……”
“你是吓唬咱父皇还是自个儿上赶着找揍?”听到李愔提出要拐走兕子,李泰当即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向自家六弟:“先不说皇宫的守卫有多么森严,咱就先退一万步来讲——一旦小兕子被我们带出宫,发生个什么好歹,你觉得咱们仨会有什么下场?父皇母后皇祖父自不用说,等惩罚下来,恐怕就连大哥他都保不住我们——而且更重要的是……二哥多宝贝兕子,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所以……”
李泰发现这当哥哥实在不是啥好差事,自己以前被二哥保护的太好,可现在,二哥不在,他也该有个哥哥的样子了。
“所以四哥,你就当我先前没说过这话……”李愔想到自家二哥发起怒来的样子,突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我这也是关心则乱。”
“要不……咱们拐走稚奴?”——有卧龙的地方必有雏凤,李祐这孩子打小也聪明。
“那倒也不是不可以啊……”自家五哥的话,可算是说到了李家小老六的心坎上:“稚奴是个小馋猫,咱们可以拿鸡腿引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