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听见赵远珍的话。

    浑身一震,赵远珍说的事情,不是不可能发生,他是为了利益能和栈蛇鼠一窝。

    那么在有更高的利益之前,这种关系自然也就不再牢靠了。

    自己现在要是不抓住这个机会,难保栈里的二胡不会抓住这次机会。

    到时候自己怕是唯一的利用价值也没有了。

    掌柜的和东家什么样子,他心里清清楚楚。

    两个都是黑心的,自己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棋子。

    虽然做好了要反水的准备,但是他也不能直接投诚,必须要争取到更大是筹码,更有利于自己。

    “我可以给你们作证,但是你们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思索了一下,店小二还是开口了。

    掌柜的听见他的话,咻的一下回头,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王式开,我和东家平时对你不薄,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你可是想好了,东家的背景和行事你是知道的!要是让东家知道了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不仅你要小心你的性命,你怕是也要小心你家人的性命了。”

    掌柜的怕他真的乱说,直接动了威胁。

    “蓝英!”

    “是,夫人!”

    蓝英上前就给了掌柜的两个嘴巴子。

    “你一个证据确凿的犯人,你还敢威胁别人,你还是小心你自己的身家性命吧!”

    掌柜的骤然挨了两个嘴巴子,眼神淬了毒一样的盯着蓝英。

    他虽说只是个栈的管家,但是因为得东家的喜欢,就是在县令面前,也是说的上话的,一个小小的丫鬟,现在竟然敢打他的嘴巴。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她怎么敢的!

    啪!啪!

    蓝英顺手又给了他两个嘴巴子。

    “看什么看,再用这个眼神看我,我就再打你!”

    “贱人,你怎么敢的?”

    “我有何不敢的,你一个罪犯,我为什么不敢?你所仰仗的不过是一个知府的小舅子罢了。”

    就这三月栈的掌柜的东家,那点子背景,放在他们张家,又算的了什么呢!

    夫人没有架子,但是也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掌柜的一噎,他有些慌。

    一个小小的丫鬟,都不把知府放在眼里了!

    那她们背后的人,是谁?权势有多大?

    自己东家,这次能全身而退吗?

    他现在都顾不上考虑自己了,只有东家平安无事,自己这个掌柜的才有活命的机会。

    店小二看着跑偏了的发展。

    喂!

    喂!喂!

    这是我的主场,关注我好吗!

    “我可以给你们作证,但是你们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他只好加大了声音,又说了一遍!

    赵远珍看着他。他怕是没搞明白自己现在的情况啊。

    “你没有资格谈条件,你要明白,现在是我们给你机会,并不是我们求你给我们实话实说。你不说,我也知道大概的事情。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店小二不敢相信,本来以为自己可以趁机提点要求,哪知道,这夫人油盐不进,反而还拿捏上了。

    他很想有骨气的说,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说了。

    可是他没有骨气,他赌不起。

    这次机会他需要。

    “那我说了,能饶了我吗?”

    “得看你犯的罪是什么!只能从轻发落,不能给你任何承诺。”

    县令张开的嘴又闭上了,到底你是县令还是我是!

    能不能让我说啊,我想办案。

    但是他又不敢说,害怕。

    胆小,无助!

    这个女人气场比他强大。

    算了!

    自己还是闭嘴吧!

    “你考虑考虑吧,还有一盏茶的功夫!”

    赵远珍悠哉悠哉的等着,一副完全不着急的样子。

    你爱说不说,不说我反正也都知道了。

    店小二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这个水!

    反了。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只希望你们给我从轻发落,不要殃及我的家人。”

    “先说说看。”

    “好的,我是五年前过来做店小二的,最开始我还没发现栈里的猫腻,直到半年多以后,我发现栈里的人的马车不见了,那辆马车是我赶到后院的,我当时吓了一跳,这要是丢了,可是我的责任啊!我害怕的不行,我前前后后又找了好多遍,可就是找不到。要知道,那个马车,一看就是很贵重的,我根本赔不起啊!我只好去找掌柜的!

    掌柜的先是恐吓我,说是丢了必须让我赔,不然官府就会把我带走,可是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被带走了,家里怎么办啊!我不能被带走啊!

    我给掌柜的跪地上磕头,求他帮帮我。我哭的声俱泪下。

    最后掌柜的说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按照他的办法,就可以不用赔偿马车了。

    我仿佛看到了希望,连忙问是什么办法。

    掌柜的说,只要我们不承认人来过栈,那么就不需要赔偿了。

    他真的没钱赔,就只能昧着良心听从了掌柜的。

    那次很顺利,那个人是外地来的,去了县衙告状也没有证据,我们也换了钥匙,后来他着急走,耗不起,就不了了之了。

    自那以后,每次有这种外地来的比较富裕的人,掌柜的都让我如法炮制,我开始不愿意。

    可是掌柜的拿那个马车的事情威胁我,我没办办法,掌柜的又说会给我一些银子,我为了家人,最后就不得不从了掌柜的。”

    好家伙,明明是见财起意,自己为了银子才这么干的,这会又说的自己多可怜。

    “你胡说八道,当初是你求着我,说你上有老,下有小,养不起家,让我带你,然后少分你一点银子的,你现在倒是想赖在我身上了。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你!”

    “胡说,明明是你逼迫我的!”

    “是你见财起意!你个狗东西!”

    。。。。。。

    “肃静,公堂之上,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县令总算是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一个一个的来,店小二,你先说,你们一共抢劫偷盗过多少人?”

    “回大人,小的也记不清了,但是小的有个账本,每次掌柜的分银子给我的时候,我都会记上一笔,只要拿到那个本子,我就能知道了。”

    属实是次数太多了,他也不记得了。

    但是自己确实记了账本的。

    “账本在哪?”

    “在三月栈,小的房间,柜子里的包袱里。”

    赵远珍有点无语,这不是又要去栈,一次一次,光是来回折腾了。

    不行,这次自己得跟着一起去。

    跟他们折腾不起了。

    赵远珍跟县令说自己也要去,去栈取一些自己的东西和证据。

    县令痛快的就让她去了。

    她现在是姑奶奶。

    不让也不行啊!

    赵远珍跟着衙役去了三月栈。

    让衙役把后院那个受伤的带上,店小二的账本带上,掌柜的私账带上,掌柜的给东家的物品清单带上,还有其他几个涉案人员带上,掌柜的私藏的几件赃物带上。

    仔细想了想,应该是没什么了,该带上的都带上了。

    应该是不需要跑了。

    带着人和各种证据,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又回了县衙。

    审案继续。

    拿了账本的店小二,很快的就数出来了这几年偷盗的人的数量。

    五年的时间,一共有127个!

    这数量不可谓不多。

    而且,这还是只是店小二这五年来的记载,在店小二没来之前,肯定还有的。

    那具体数量,就得看掌柜的了。

    最后,连带着赵远珍的搜集的那些人证物证。

    从三月栈开业到现在,竟然有500多个受害人。

    涉案金额的数量,高达百万两白银。

    围观的群众哗然,百万多的银子,这得多少钱啊!

    别说看这么多钱了,就是听也没听过这么多的钱啊!

    天啊!

    这么多钱,得怎么花啊!

    百万两啊!

    这个黑店!

    太黑了!

    必须严惩。

    他们绝对不承认是自己羡慕嫉妒恨。

    主要是他们是正义的化身,是下房县的好心人。

    这事他们必须看着,必须严惩。

    县令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这比自己贪污的还多呢。

    自己都没敢贪污这么多,都是小心的一点一点的偷偷的贪污!

    这群狗贼。

    好气!

    好羡慕嫉妒恨。

    严办,必须严办!

    要不都杀了吧!

    对!

    都杀了吧

    这群混蛋。

    县令咬牙切齿的想着。

    赵远珍则是有些皱眉。

    这去捉拿李员外的人,已经去了好几个小时了,还没回来?

    “大人,这去员外府的人还没回来吗?”

    县令从嫉妒的情绪中回过头来,才发现赵远珍说的。

    对啊,这群人怎么还没回来啊!

    这都快一个多时辰了吧,人呢?

    就算李员外不在府里,或者没抓到人,是不是也应该回来复命,告诉他们一声啊!

    不应该啊。

    去李员外府,也不是很远。

    这些时间是完全够了的,难道出什么事了吗?

    他们是朝廷衙役,应该也没人会那么有胆子敢对他们做什么吧!

    “我派人去看看。”

    “嗯,也行!”

    县令又派了一组人去查看。

    现在这个案子,三月栈的部分,已经基本上审讯完毕了。

    剩下的就是抓到三月栈的东家就可以了。

    “来人,把这些人暂时羁押下去。”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