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兮画想起来自己前世病重刚刚醒来时,也是萍水高兴,就急忙赶着去把消息告诉给先生和大太太。
也就是趁着自己刚醒身体还虚弱,而萍水又刚好离开去找先生和大太太了,身边也没有人在,赵家的二小姐,自己的亲姐姐派人送来了一碗滚烫的银耳红枣羹故意泼在了她的脸上,毁了她的半边脸。
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诊治,她最终是毁了容。
赵家人迷信,特别注重子女命格,而她是七月十五的生日,命里带煞阴气重,赵家人大多嫌他不吉利,只有一张脸在几个姐妹中最拔尖,毁了容后就更被赵家人诟病,最后被嫁入孙家那个植物人,只能活活等死。
既然重生了,她发誓再也不能活成像前世那样,任人欺负饱受折磨。
“姐姐,为什么?”看着发愣的赵兮画,萍水又继续问,
“我刚醒过来就去跟这个报告那个报告的,好像他们多喜欢我似的,算了,别去讨人嫌了,等我完全恢复了再说吧。”
“嗯,姐姐说的也是,就听姐姐的。”萍水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那姐姐,刚刚的中药洒了,我再去熬一碗来。”萍水急急忙忙转身出去,却没想到差点撞到一个人。
“哎呦呦,你撞到我了。”一个徐娘半老有点妖媚的女人款款走了进来,嫌恶的推开了萍水,张口就骂:“死丫头,没长眼睛啊,不会看路啊?”
萍水刚想开口怼回去,又还是强硬的忍住了,这人是二小姐的姨妈吴芳,每年至少有大半年是住在他们二房家里,这样的人物她可得罪不起。
“什么人来了?好大的脾气?咱赵家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个没有规矩的外人来?既然是来做的就要有点人的样子,不然我就要去和大太太聊聊,如此不讲规矩的人可不能留下来。”
赵兮画扶着床沿缓缓坐了起来,冷着眼,斜视着哑然失色的吴芳。
吴芳一时没想到一向懦弱胆小的四小姐大病了一场后居然变得厉害起来,不禁怒火中烧,但是她没有忘记今天来的任务。
她强行压抑住了满脸的怒气,冲着一边发呆的萍水假笑道:“萍水丫头你去熬药吧,四小姐这儿有我看着呢。”
萍水看这样子反而犹豫着不敢离开,没料到赵兮画却吩咐道:“萍水,你去给我熬药吧。”
“好的,”萍水听到赵兮画的吩咐就转身离开了,毕竟秦医生特意交代过了,这熬药一定要好好盯着,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房间里只剩下了赵兮画和吴芳两个人,吴芳眼里那抹邪恶一闪而过,自以为掩盖得很好,却没有瞒过赵兮画的眼睛。
“四丫头,这是我家思琪特地让我帮她送过来的银耳红枣羹,你看她对你多好,我这做姨妈的都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快点趁热给喝了吧。”
赵兮画不动声色的坐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唇角微微一翘定定地看向了吴芳。
奇怪,好像这里和前世有些不一样,萍水都没有出去报告她醒了,怎么二姐就派人来害她了呢。
吴芳从来没有见过四小姐这样的表情,那双杏眸漆黑深不见底,宛若千年的古井没有一丝波澜,看得吴芳头皮一阵阵发麻。
她端着银耳羹的手有些颤抖,但还是垂着眼,坚持着向前走了过去,本来她想着就这样快速走过去,然后直接将滚烫的银耳羹蔸头淋上去,没想到耳边却徐徐传来赵兮画的声音,“这段时间家里的司机老张还好吧?”
吴芳顿时像被人定住了一样,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与赵家的司机老张确实有染,可这事连自己妹妹都不知道,四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赵兮画轻蔑地一笑,吴芳与老张的事情,现在虽然还是个秘密,但是一年后却被老张家的老婆抓奸在床,老张老婆气不过,与他们俩大闹一通,还闹得人尽皆知,萍水听说了后就当笑话告诉了她。
“咱们赵家虽然在运城算不上什么富贵豪门,但也是个世家大族,最忌讳的就是这种伤风败俗坏了家族名声的事情,若是这事儿让大太太知道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毕竟你也只是个暂住的外来,老张也不过是个小小司机,而且家里的司机也不止他一个,对吧?”
赵兮画这话里有话软硬兼施都有,更是让吴芳吓得心慌意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好,只是拉住赵兮画的手臂,恳切的说道:“四丫头,我知道之前对你多有怠慢,还多次教训过你,我跟你道歉,还请你看在我是思琪的姨妈份上,不要让我做长辈的太丢脸。”
吴芳心里很清楚,如果让大太太知道了她和司机老张的事情,必定会不顾亲戚情分,直接将她赶出去的,她丢脸事小,只是以后这样轻松享福的日子可就再也没有了。
心急之下她一只手紧紧的拉住赵兮画,另一只手上却还托着那碗滚烫的银耳羹。
她估计四小姐手上肯定有她和老张鬼混的证据,所以当务之急是必须要把四小姐给哄好,以后可以再想办法收拾她也不迟。
她想着这个四小姐向来就是个胆小懦弱的,而且也心软,只要自己说说好话,再求求她,那么她就一定会把证据交给自己。
她心里的盘算倒不错,可没想到手中端着的那碗银耳红枣羹被赵兮画猛地碰了一下。
她一下子躲避不及,摔倒在地板上,只觉得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怎么回事?她惊呆了竟然忘记了喊疼。
“疼吗?”赵兮画微微一笑,顺手在旁边矮柜上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溅在手背上银耳羹的残渣,眸光却一顿,这银耳羹里下了药?银耳羹残渣溅到的手背居然马上就红肿了起来,她长吁一口气,还好,就那么几点,应该没什么大事,她凌厉的眼光射向惊呆在一边的吴芳。
吴芳看着赵兮画眼眸中从未见过的冷意,像一把冰冷的利剑刺向了她,让她更紧张了,怎么会这样?好像赵兮画知道她要用滚烫的银耳羹毁掉她的容貌一样,所以才反其道而为之?那她是怎么知道的?
一股诡异的感觉紧紧围绕着她,吴芳第一次感觉到了彻头彻尾的寒冷,身体开始颤栗了起来,脸上也疼得更厉害了,她想捂住疼痛的脸,可刚一碰上,疼得更厉害了。
赵兮画俯下身体眼神犀利的鄙视着吴芳:“我再怎么不得家族的宠爱,也轮不到你一个趋炎附势的外人欺负到我头上,动动脑子想想吧,关于司机老张的事,你该怎么说?知道吗?”
吴芳心头一颤忙低下了头趴在地板上声音颤抖着说道:“对不起,四丫头,都怪我,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就原谅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