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钱好好安抚云舒一阵,终于哄得小丫头回后院歇息。
又命林金将方才燃烧的黑色灰烬,拿去城墙之外掩埋。
而后才让人将敬隆等人带上来。
钱钱站在府衙正堂,看到颤颤巍巍相挟而来的敬隆和他身边下属们眼睛一酸。
“怎会如此,如此,”
如此瘦削,如此狼狈。
公主,系统十分生气,蔡家、徐家和周家三个家主,让敬隆饿了好些天。
这些日子,只给他少量的淘米水喝。
近十日时间,敬隆和他的属下们都是靠着淘米水活下来的。
钱钱闭眼攥紧拳头,拿出红果子分给敬隆等人。
敬隆本就瘦,被磋磨了十日人更清瘦。
眼眶发青,脸颊深陷。
原本还算结实的身子,如今仿佛骨头架子上裹了一层肉皮。
看着实在让人心痛。
“公主,”敬隆乐呵呵的,“许久不见,公主长大了。”
钱钱眼睛一酸,流下一滴泪来。
娘的,让全大夏百姓都能吃饱饭的人。
却被徐城那些狗屁世家害得饿肚子,何其可笑,何其可笑。
敬隆见小公主流泪,有些慌了。
挣脱开属下扶着他的手,上前两步。
“公主,微臣无事,方才吃了甜粥,如今又有公主给的果子无事,真的无事。”
钱钱看着敬隆笑得满脸褶子,那褶子深得骇人。
金豆子更是吧嗒吧嗒掉。
敬隆属下们见了,虽有些不知所措。
但心中亦有种暖洋洋之感。
钱钱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你们先在府衙安置好好调养身体,徐城这里本宫自会料理。”
“多谢公,”敬隆颤巍巍就想跪下,“皇太女殿下。”
“行了,”钱钱一把扶起他,“你们赶紧下去歇着。”
“是。”
待敬隆等人离开正堂,钱钱又唤来林金。
给了林金不少空间蔬菜水果和药材,嘱咐,“给他们先吃这些调养身体。”
“是。”
林金拿了东西离开,钱钱却有些闷闷不乐。
她只身走出府衙,边在肃静的徐城大街上闲逛边同系统唠嗑。
统子,你说我要把三大世家怎么办呢?
传承这么久的世家,糟粕是有。
可也不能一杆子打死。
公主,系统有些无奈,你这是关心则乱。
咱们将蔡家、徐家和周家的蛀虫肃清不就好了?
三大世家里,总有心怀天下和百姓的真君子啊。
钱钱揉揉眉心,是啊,我怎么忘记了。
真是,这个徐城将我气糊涂了。
对了徐城天网?
沈三娘已去找徐城天网了,她要接手徐城事宜还需天网帮忙呢。
我吃过瓜了,徐城天网众人都还不错。
钱钱点头,晃晃悠悠便踱步来到一处湖边。
深吸口气,感受着江南湿冷空气灌入肺腑。
咻。
身后突地传来利刃破空声。
噗呲。
钱钱矮身本可避过,可偏偏有“好心人”替她挡了暗箭。
钱钱……
系统……
去追刺的暗卫……
好一出大戏。
钱钱看向倒地不起,左肩还扎着一根短箭之人有些一言难尽。
统子,他是故意的吧,是故意的吧。
系统很是无奈,昂,是的呀。
这是周家安排的周天青,今年十五岁。
三大世家想要你把他带在身边,最好带去京城。
这些年,你父皇和母后对世家进行了分类。
那些家风清正的得以重用,至于蔡家、徐家、周家一流则被他们划分为打压之列。
虽没有大张旗鼓收拾他们,但是朝堂上也没有这三家官员。
不仅如此,每次科举这三家参加科举的儿郎,都会莫名出点事连考场都进不去。
他们对自己家族的现状急了,所以这一次才会囚禁敬隆。
想用敬隆和帝后谈判,更想用敬隆的最新水稻种子掌控整个江南。
钱钱冷哼,可以啊,小心思都用在这儿了。
地上少年还昏迷着,暗卫已将隐匿暗处的刺抓了来。
钱钱瞥了周天青一眼,看向刺没管他。
公主,系统提醒,这个刺可是周家下任家主呢。
钱钱嘴角一抽,玩挺大啊。
这人?
额,不怎么样。
系统很是看不上,这次刺杀你,本来用不上他出手。
可是这位下任家主,嗜杀成性尤其喜欢杀害软弱可欺没有反抗之力的小姑娘。
何况你身份尊贵,对于那玩意来说就更具挑战。
他按捺不住就亲自动手了。
钱钱懒得看那什么下任家主,小手一起一落刺直接人头落地。
深吸口气,“徐城军营如何了?”
“回殿下,军营正在肃清。”
“好,”钱钱轻轻点头,从挎包拿出笔墨纸砚。
写了长长一份名单,将名单交给暗卫。
“分出十几个人,去将这名单上的蔡家、徐家和周家人全部清剿。”
“是。”
钱钱余光看到仰躺在地的周天青,眼睛动了动。
她勾唇一笑,故意道,“千年世家必有底蕴,这三个世家中若无真君子九族全灭有何可惜?”
周天青眉心狠狠一跳,睫毛抖动不已。
统子,这个周天青品行如何呢?
唉,系统无奈叹气,打压家中姐妹,享尽姐妹们付出和托举。
人前是个知礼仁义少年郎,实际在家里呼风唤雨。
离开长辈视线,便对家中姐妹动辄打骂。
总之,怎么说呢他就是个小怪物。
钱钱半蹲在地,手探上周天青脖颈。
感受着那脖颈上传来的生机,“胆敢在本宫面前演戏?”
周天青猛地睁开眼,张嘴想说什么脖颈猛地收紧。
钱钱掐住周天青脖颈,“想要让本宫成为棋子?那要看你周天青有没有那个本事。”
松开手,钱钱自挎包中拿出匕首。
手起刀落,周天青一命呜呼。
钱钱厌恶看着眼前尸首,她真的很讨厌被人当傻子算计。
“来人,”暗卫上前一步。
钱钱冷漠至极,“将这尸首处理了。”
“是。”
不远处,阁楼上。
一抹娇俏身影看着眼前这幕紧紧攥着拳。
口中呢喃,“她不过才十二岁,十二岁而已,她怎么敢的,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