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便是当家主母……
“呵,”赵虹妃冷笑,扬眉看向跪在商街正中央白衣女子。
那女子正是高盛妻子陈秋雨,陈秋雨容貌娇俏气质典雅。
她如今虽已三十五岁,但保养得宜脸上嫩的能掐出水来。
今日粉黛未施,一袭白衣不知道的还当她家里死了人。
陈秋雨期期艾艾跪在地上,遥遥望着赵虹妃。
赵虹妃只觉讽刺,什么当家主母啊,她赵虹妃稀罕吗?
她的理想是成为一名教书育人,帮更多女子走出后宅堂堂正正做人的女夫子。
可陈秋雨说什么?
要自己回去做当家主母?
赵虹妃突然觉得可悲,为曾经的自己,也为陈秋雨。
陈秋雨一段话,说的声情并茂字字泣血。
商街上,小商贩和前来采买百姓看看一袭白衣跪伏在地的高夫人。
又满眼八卦之光看向坐在烤鱼摊前,紧紧搂住自己儿子的憔悴女子。
钱钱吩咐暗卫去将高盛喊过来,暗卫却禀告,“公主,高盛马车就躲在旁边小巷内。”
钱钱啧了一声,还未同系统说什么赵虹妃缓缓站起。
她轻轻整理衣摆朝陈秋雨走去。
高杰紧张想要拉住娘亲衣摆,却被大花抱进怀里。
大花在高杰耳边低语,“莫怕,你娘亲可是皇太女殿下的夫子呢,她很厉害的。”
“杰儿相信娘亲好不好。”
高杰紧张的眸子盯着娘亲背影,抿唇不发一语。
陈秋雨看着一袭海丝衣裙,步伐沉稳走到自己面前的雪香。
内心恨得淌血,面上却不露半点怨毒。
赵虹妃朝陈秋雨一礼,“高夫人,我叫赵虹妃不叫雪香。”
她顿了顿站直身子,“我本是皇太女殿下,为她挚交好友聘请的夫子。”
“有幸也教导过皇太女殿下些时日,承蒙殿下厚爱她也认我这个夫子。”
赵虹妃眸光清正,眼中悲凉胆怯不见。
这样的雪香让陈秋雨想起第一次见她时的光景。
那时的雪香也是这样,不卑不亢恭敬有礼却自有风骨。
是她最厌恶的女子,天下女子本该活成一个样子。
她雪香凭什么不同,凭什么当得起夫子身份?
女子本就该老老实实待在内宅,出去抛头露面的都不知检点。
既雪香不知检点,她这个当家主母自要惩治她。
陈秋雨看向雪香眼泪滚滚而落,“雪香,可你已有了杰儿啊,杰儿可是城主府唯一男丁。”
“你,你身为女子怎可让高家绝后?”
赵虹妃被气笑了,“高家怎会绝后?高家有高夫人在,您自能为高盛开枝散叶。”
“可我赵虹妃并非困于后宅之人,”赵虹妃声音清冷,居高临下看向陈秋雨。
“我已禀明皇太女殿下,待回到京城我便要加入星火女子学堂,成为一名女夫子。”
“堂堂正正为女学子们授课。”
讲起教书育人,赵虹妃忍不住唇角勾起,“高夫人,后宅不是我赵虹妃归宿。”
赵虹妃声音并不尖锐,可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让高杰眼眸晶亮。
哇,他的娘亲好厉害。
他的娘亲在发光欸。
小小的男孩子,紧紧抓住大花衣袖看着娘亲背影满目骄傲。
大花揉揉小家伙脑袋。
却听陈秋雨哀求,“雪香你莫要太过自私,你若离开京城杰儿当如何?”
“难道你要杰儿随你去京城,漂泊无依无家族庇护支持?”
“有你这么当娘的?”
人群中,有陈秋雨的人正要开口鼓动百姓。
被暗卫一一打晕带走,钱钱满意朝自家暗卫们挑眉。
陈秋雨蹙眉没有听到她的人鼓动,略有疑惑继续开口,“雪香身为女子当,”
“身为女子,当自强不息。”
赵虹妃大声道,“我赵虹妃绝不困于内宅,我会带走高杰,我会让高杰成为知理明是非,正直良善的好孩子。”
陈秋雨嗫嚅几次随即悲戚道,“你,你难道不在乎老爷吗?他,他需要你啊。”
提到高盛,赵虹妃眼中闪过讥诮。
“高盛原将我当成孤女,得知我识文断字便时常与我论道。”
“可无论学问诗词,杂学游记他高盛无一能胜过我。”
“后来,高盛便不同我讨论学问,只要我顺从当家主母。”
“待有了杰儿,他便要我照顾好杰儿伺候好你。”
“呵,”赵虹妃冷嗤,“而他高盛不过借由家主身份掩饰他的无能。”
“高盛不过一狭隘自私之人,他需要我?”
“他,他需要的不过是掌控欲和自己颜面罢了。”
陈秋雨突地眸光狠辣,“雪香,你莫要忘了你身为奴籍,”
“奴籍?”
赵虹妃轻笑,“再说一遍,我不叫雪香。”
陈秋雨突地有些慌,她不能让雪香离开,决不能让她离开。
身为小妾,便要一生在主母跟前伏低做小。
她绝不可让一小妾脱离掌控,眸光一闪看向高杰。
“杰儿,”陈秋雨朝高杰方向膝行几步,“杰儿劝劝你娘亲,你,”
“好吵,”大花冷哼开口,轻轻揉揉高杰脑袋。
小家伙方才分明已放松下来,此时面对陈秋雨他小身子又紧绷着。
“来人,”钱钱觉得这场闹剧可以结束了,“将高夫人送回城主府。”
陈秋雨急了,她绝不可放雪香自由。
什么赵虹妃,她只能是雪香。
“皇太女殿下,”
钱钱手一扬自有女暗卫打晕陈秋雨,将人一抗便走。
周围百姓都听到了城主夫人对钱钱的称呼,纷纷惶恐跪地问皇太女安。
唉,钱钱揉着眉心,好好逛个街,偏要在我最高兴时候搞事。
公主,系统很不高兴,那个陈秋雨好恶毒哦。
她不仅想要困住赵虹妃一辈子,她还虐待自己的一双女儿。
陈秋雨觉得是自己女儿挡了儿子的路,苛待女儿们饮食纵容她们奶娘打骂虐待她们。
高盛啊,钱钱冷嗤,他配当爹吗。
钱钱回到自己马车轻叹,“去将高盛请过来。”
须臾,一身低调装扮的高盛脚步匆匆来到钱钱马车跟前。
“高盛,你知道自己一双女儿在家里饱受虐待吗?”
高盛猛地睁大眼,脱口而出,“不可能。”
他突地惊慌,恍惚调转脚尖口中喃喃,“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