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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7章:刘武孤骑冲阵!向死而生!!

    “刘子烈这封信,必然有古怪!他到底想干什么?”

    西陵战场上嘶吼喊杀之声如潮翻涌,曹军中军所在,曹孟德却依旧对昨晚刘武送来的那封信,满心猜疑。

    此刻,那块丝帛已经在周遭谋臣武将间传阅了一切,众人翻来覆去的看,却个个看的满脸茫然,他们也摸不清刘武在心中到底想说什么。

    “许是他故意以此信,乱丞相心绪?”

    “今日大军猛攻必下西陵,他就是乱了丞相心绪又有何用?”

    “我看倒像是这刘子烈只今日必败,故而特为麾下大将寻个好前程。”

    “不可能,此人宁死不降,必深恨丞相,如何会甘心让丞相轻易得此两员大将?其中必有阴谋!”

    “许褚,你怎么看?”

    “我特娘不识字!”

    众谋臣武将一阵议论,什么结果也没议出来,谁也猜不出这刘子烈想干什么。

    “丞相却是太过执着了。”程昱跨马越众而出,来至曹操面前:“如今大势在丞相而不在西陵,丞相若确想知道那刘子烈想做什么,不妨在城破之后亲自去问他。”

    程昱话音落下,一直紧皱眉头的曹孟德瞬间笑了:“仲德所言甚是,这刘子烈到底想做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只等西陵城破,刘子烈被擒至自己身边,那时候他什么也做不了。

    那块写着刘武信的雪白丝帛,被曹丞相随手扔到了尘埃中:“无论如何,西陵今日必破,刘子烈必死!”

    ……

    “子烈且慢!”

    “主公!”

    刘武策马正要直接杀奔曹军,忽然听得身后两声熟悉的呼喊,刘武转身望去。

    轰隆隆!~

    只见两骑自后方驰骋后来,正是魏延与高顺,两人身后各带一支兵马呼啸而至。

    唏律律!~

    二人在刘武身前勒马而立。

    魏延咧嘴一笑:“子烈,你我乃是歃血为盟的兄弟,今日你要做大事,我岂能不助你一臂之力?”

    说着,魏延神色肃然:“我当初斩韩玄,献长沙,完全是冲着刘武去的,后来我弃刘备,出公安也是因为子烈要走,我才领兵相随……”

    “如今子烈要做大事,怎能丢下问我魏文长不顾?我麾下四千兵马,正当为子烈今日所用。”

    一旁的高顺声音低沉:“自当年吕温侯死后,我便奉主公为主,而今主公独战曹贼,高顺岂能袖手旁观?”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陷阵营两千骑,今日当送主公一程!”

    刘武虽然为二将准备好了退路,但二将早已与刘武死死的绑在了一起,又怎会真的为了活命而弃刘武于不顾?

    况且,两人对刘武今日要做之事早已心中有数,这等痛快过瘾的大事,他们又岂能错过?

    两人心意已决,刘武也没有时间废话:“既如此,今日便请两位将军助我!”

    ……

    轰!~

    西陵城外,如潮水般的曹军向西陵城奔涌而去。

    与此同时,一支兵马自西陵城杀出,迎着曹军轰然冲去,正是魏延和其麾下的四千兵马!

    白皑皑的西陵大地,被这两支军队分割成两半,自高空望去就像是两片大浪迎面相撞。

    轰隆隆!~

    落在地上的积雪在颤动,大地之下似乎有雷霆在游走,发出沉闷的声响!

    双方飞速靠近,距离不断缩短。

    甚至双方都能看见对方那隐隐泛红的眼珠子。

    甚至能看清对方口鼻喷吐出的白气。

    轰!~

    终于,双方冲在最前方的士兵狠狠地碰撞了在一起!

    “杀!”

    “砍下这些曹贼鹰犬的脑袋!”

    “他们只有几千人,吃掉他们!”

    “该死的西陵兵!去死!”

    一时间两边喊杀声震天,冰凉的锋刃刺进了对方的脖颈、胸膛。

    几乎一瞬间,双方就有十余俱尸体同时倒在了雪地里,冒着热气的赤红鲜血,洒在了白皑皑的雪地上,分外艳丽妖娆。

    “杀!”

    魏延挺枪纵马,领着贴身侍卫杀在最前方,一具具曹军尸体被他挑飞,锋利的枪刃一次次捅进曹军的脆弱要害之处,鲜血溅红了他的衣甲。

    霎时间,刀枪交击声,利刃入肉声,惨叫哀嚎之声混在一处,响彻整个战场……

    ……

    曹军中军所在,华盖车辇之下,曹操起身搭目往左翼看去,但见一片混乱,敌我犬牙交错。

    曹操皱眉问向身旁诸将:“与左翼交战的军队,是刘子烈麾下何人所领?”

    “启禀丞相,此人乃当年荆襄背主之贼,魏延魏文长!”回话的是文聘,他和魏延实在是太熟了。

    “魏延?就是刘子烈要送给孤的两名大将之一?”曹操微微一怔,顿时来了兴趣:“倒要看看他本事如何……”

    ……

    “杀!”

    曹军左翼的士卒们,大声嘶吼着将戈矛、刀剑刺入前方的西陵兵身体中,当即又有大批西陵士卒尸体倒在了雪地上。

    几名西陵士卒不甘示弱,刀枪并举,狠狠地刺进了对面两名曹军的胸膛,不等他们把兵器拔出来,他们的脑袋已然被对方枭下!

    双方早已杀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时间难分彼此……

    很快,战局发生了变化。

    西陵士卒开始一点点的往后退,他们似乎无心和曹军交战,似乎被曹军吓到了。

    西陵军的退却之意,迅速被曹军发现:

    “不行了,他们撑不住了!”

    “压过去!压过去!”

    噗嗤!~

    魏延一枪刺进一名曹军士卒的喉咙,扭头四顾,望着左翼迫不及待的开始逼近压制,他笑了,鱼儿咬钩了!

    魏延毫不犹豫,当即下令:“撤!”

    须臾,还没和曹军左翼交战多久的西陵士卒,似乎真的支持不下去了。

    这支数千人的西陵士卒竟是真的开始和左翼脱离,他们要撤!

    哗!~

    终于,这支军队真的溃败了,他们迅速的后撤,甚至连最基本的防御都顾不上了。

    “败了!”

    “他们败了!”

    “追上去,竟全功!”

    轰!~

    霎时间,曹军左翼士气大振,整个左翼猛地朝着那支溃败撤退的军队追了过去想,左翼的曹军士卒们满脑子都是首级、军功。

    只是谁也没有意识到,随着整个左翼向东侧移动,原本被紧紧护卫的中军与左翼之间,已经出现了一条缝隙。

    随着这条缝隙越来越大,整个中军的左侧暴露的也越来越多……

    ……

    “这个魏延,也不过如此。”车辇上的曹操,眼看着魏延带兵溃逃,顿时意兴阑珊:“这才与我军左翼交战多久就不行了?简直是一触即溃!”

    “刘子烈说什么要我把魏延和高顺一起收下,高顺也就罢了,魏延这等庸将,我要他作甚?”

    文聘望着左翼与中军间的缝隙越来越大,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不安:“丞相,左翼大军是否与中军分开的太远,若是此时……”

    “仲业多虑了。”曹操无所谓的挥动大袖:“西陵城中已无多少兵力,况且中军万余大军,纵然与左翼分开又有何虑?”

    ……

    西陵城北门。

    “好!魏将军成了!”

    望着被魏延引走的左翼,望着左翼与中军之间越来越大的缝隙,高顺深吸一口气,看向身侧的刘武。

    刘武只是轻轻点头。

    高顺再不迟疑,手中长枪猛地前挥:“随我来!”

    两千骑开始动起来,四蹄腾飞,向着左翼与中军的缝隙狂飙突进。

    轰隆隆!~

    漫天风雪中,西陵大地在颤动,陷阵营两千骑像是一阵狂风般,呼啸着浩浩荡荡向曹军左翼与中军之间的那条巨大缝隙冲去。

    两千骑兵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踩风踏雪,势若奔雷!不过顷刻之间,便插进那条左翼与中军的缝隙!

    中军士卒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骑兵?哪里来的骑兵!”

    “他们这是冲中军来的。”

    “不好!丞相就在中军后方!”

    “挡住!挡住!”

    “无能如何不能让他们凿进阵中!”

    曹军士卒勃然色变,但已经来不及了。

    迅若疾风的两千骑,猛地向着中军一侧斜插了过来……

    轰!~

    两军相接,两千骑猛地咬住了中军!

    陷阵营的两千骑,人借马力,仿若是一柄烧红的牛耳尖刀狠狠地刺进了结块的冷羊油之中!

    这一瞬间,中军最外层的士卒惨嚎着倒下一大片,大批的士卒被骑兵的冲击力直接撞飞,生死不知。

    两千骑撕开了中军的口子,顺势斜刺凿进了中军!

    霎时间,他们势不可挡,所向披靡!

    中军一片人仰马翻……

    中军后方大纛之下,曹操缓缓起身,望着前方哪支突然杀出凿进来的骑兵,脸色阴沉:“这就是刘子烈昨晚给孤写那封信的底气么?”

    文聘望着前方凿进中军的骑兵,忽然感觉一阵心惊肉跳,就好像碰到天敌一般:“丞相!这支骑兵来势不对,丞相还是再往后退些吧。”

    “荒谬!”曹操一声低斥:“中军万人若是都挡不住这支骑兵,我曹孟德岂不是要为天下人所笑?”

    “退下,我倒要看看这支骑兵能撑多久。”

    ……

    “杀!”

    陷阵骑兵马不停蹄,往中军深处凿去,往大纛所在凿去,无数曹军的尸体被踩在铁蹄之下,与此同时冲在最前方的骑兵也在不停的倒下……

    如浪花翻滚的曹军聚了过来,但迎着策马冲锋的陷阵营骑兵,如同一块薄薄的丝帛瞬间即被撕裂。

    陷阵骑卒手中兵刃高举,左右劈砍,就像是秋季收割麦子一般,大片曹军哀嚎着倒在军阵中。

    天上的雪越下越大,雪是白的,可落到了这中军内却变得一片猩红!

    轰隆隆!~

    沉重的马蹄声,依旧在不停地向前。

    突进!

    再突进!

    前方那杆大纛越来越清晰,可他们的突进之势终究是开始衰弱了,突进的越来越慢,越来越慢,陷阵骑损失的越来越多,前方的曹军却仍旧厚如城墙。

    “他们的气势泄了!突不动了!”

    “困住他们!”

    周遭越来越多的士卒围了过来,就像是被分开的潮水要再次将这两千骑吞噬,开始有骑卒纷纷落马……

    唏律律!~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杀!”忽然,一骑持枪从骑兵阵中跃出,正是高顺。

    高顺冲到了陷阵骑卒的最前方,像是给一支箭矢换了新的箭簇,他冲杀在前,手中长枪呼啸而至,翻江倒海,前方拦路的曹军越来越多的倒在他的马前。

    原本气势衰弱的陷阵骑兵,像是重新有了力量,一股有进无退的惨烈气机猛然爆发!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陷阵骑卒的咆哮声响起。

    轰隆隆!~

    速度已经降下来的骑兵又一次驰骋起来,铁蹄奔腾,陷阵骑猛然再次向中军凿去。

    仿若是削肉一般,挡在前方的曹军士卒被这支骑兵一层层的削下来!

    鲜血四溅,马踏成泥。

    整支骑兵越凿越深,他们四周几乎没有一具完整的曹军士兵尸体。

    血水和肉泥,伴随着冰冷的雪花埋进了大地深处,这片战场来年必然地力肥沃,花草茂盛。

    高顺无暇去看死在自己枪下的曹军士卒有多少,他只是不停挥舞着手中长枪,他只有一个念头,领着骑兵凿进中军深处,凿至那杆大纛之下!

    可前面的曹军士卒密密麻麻,好似无穷无尽,他持枪的手臂终究疲软了

    “呼哧!”

    高顺大口喘着气,他知道自己再凿不动了……

    主公,让我最后再送你一程!

    高顺一声嘶吼:“掷!”

    霎时间,高顺身后近百骑猛地高举手中长枪,奋力向着前方抛掷了出去……

    呜!~

    半空中,尖锐的破空声响起,近百根长枪冲天而起!密林一般的枪刃闪着寒气四溢的光芒,呼啸着冲到了前方曹军头顶落下。

    “啊!”

    当下,凄厉的哀嚎之声震天,锋利的长枪刺穿了前方大批曹军的胸腹!密密麻麻的曹军士卒像是被大风刮到的野草,猛地扑到在地。

    原本前方层层叠叠的曹军,骤然空出了大片空地!

    唏律律!~

    恰在此时,一骑铁人铁马,手持画戟从陷阵突骑中冲出!

    这再熟悉不过的身影,瞬间让所有曹军打了个寒颤:

    “是他,是西陵守将!”

    “不好!他奔着丞相大纛去了!”

    “把他拦在这里!一定要拦在这里!”

    西陵城下的曹军没人能忘记这个身影,也没人能忘记这个身影是如何的骁勇……

    断臂文聘!

    生擒曹仁!

    九合败许褚!

    一人一骑惊退曹营三十余将!

    他更是几乎以一人之力,数次挡住了西陵城破的结局。

    他们简直不敢想,如果真让这人杀到曹丞相的大纛之下,会是怎样的结局……

    四周的曹军士卒,不顾一切的涌上来,试图拦住刘武。

    刘武一杆方天画戟大开大阖,一戟拍出,数名曹军士卒尸体向两侧倒飞而出,砸的身边同袍骨断筋折!

    铁人铁马所到之处,如同劈波斩浪杀透重重曹军。

    刘武璀璨双眸紧紧盯着远处那杆大纛,催动胯下铁马,顶着茫茫大雪,向着那杆驰骋狂飙而去!

    ……

    中军大纛所在,

    所有人都看见了那杆大戟,

    所有人都看见了那铁人铁马的身影。

    刘子烈!

    是刘子烈杀过来了!

    华盖车辇之上,曹孟德脸上的安然随意早已消失殆尽,他死死盯着那道身影,浑身紧绷。

    文聘脸色苍白,他终于知道自己心中的不安从何处而来。

    许褚额头渗出热汗,他手执大刀死死护在曹操车辇之前,也顾不得自己只能挡那刘子烈九合。

    其余诸将无不神色大变:

    “那是,那是刘子烈!”

    “他,他怎么杀过来了?!”

    “快!结阵!护卫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