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褚子游不过一个愣神的功夫,膝盖处就被狠狠踢了一脚,立刻传来尖锐的疼痛。
但如果仅仅只是疼痛,还不足以让他折骨下跪。
他心头逐渐那缕黑气,使其蒙上了一层惧意,丝毫不敢反抗眼前之人的命令。
毕竟,又不是没有跪过。
褚子游跪在她面前,脊背却挺直着,因为发麻发疼的膝盖和毫无尊严的姿态,眼底不自觉浮现出戾气。
“这是什么表情?”
朝惊枝微微俯身向前,掐起他的脸,感觉对味儿以后,心情才好,“很不情愿?”
情愿了才怪吧!
褚子游心头一股郁气难消。
方才的温情顿时无影无踪。
只不过被朝惊枝护了护,他怎么就忘了,她是个阴晴不定的暴君?
这个认知,让褚子游的眸色沉了沉。
许是酒劲儿又上头了,朝惊枝没再继续为难,松开了他。
因为较为用力,他白皙的脸上出现了红痕,半晌才消下去。
褚子游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这辈子居然也会被人当作抱枕一样抱着睡。
她姿势随意,甚至把腿都搭在他身上。
朝惊枝睡得香,呼吸平稳。
但他怎么也睡不着。
唯有艰难低头,才能看见她的俏颜。
比起往日的狐媚勾人,少了几分傲凌,多了几分恬静柔和。
褚子游暗想:不睁眼不说话的话,其实还挺像小孩子的。
不是长相的可爱,而是一种纯净的气质。
该死,哪里纯?纯粹的坏吗?
他都觉得自己像白痴了,居然会把她和小孩联系在一起。
他余光瞥了一眼漆黑的夜色,无声的叹了口气,心头滋味莫名。
……
……
没待两日,单温玉就被朝惊枝一句大漠不可一日无主强制遣回了大漠。
他虽然不解,但也只能原路返回。
回去没有几天,西域那边动乱不断的消息就传来。
如今西域皇卧床不起,皇子皇女不知所踪,境内人心惶惶。
尉迟敛御驾亲征,在短短几日内独领着一支精兵势如破竹,长驱直入。
西域军心尚且不稳,又遭受到如此突袭,战场上节节败退,越打越崩溃。
因为国土狭小,最后只得退至易守难攻的皇宫附近,艰难抵抗着。
但被逼到如此地步,就算再难啃,被彻底攻下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除了皇宫以外的其他领土,全都被插上了晋国的国旗,成为了晋国军队的驻扎地。
哪怕使用最保守的囚笼战术,也能活活耗死西域。
单温玉听完以后,不禁觉得一阵后怕,怪不得被撵回来,原来是提醒他别被偷家。
他在心里感恩戴德,实则朝惊枝可没那么好心,如果可以的话,她唯恐天下不乱。
乱归乱,也要有个限度,毕竟她还没玩够。
尽管消息明面上被封锁,但还是有闲言碎语流入了褚子游兄妹俩的耳朵。
这几日,褚子游不乏使用信鸽向西域的近臣传递自己的讯息,但是都石沉大海。
他心中本就不安,又听到了西域被端的传言,差点急火攻心。
可他必须冷静,必须冷静。
在极力安抚好妹妹的情绪后,褚子游的眸底满是冰冷的寒意。
怪不得这几日平安无事,一直没等来尉迟敛的找茬。
他就说尉迟敛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不愧是摄政王啊,知道怎么报复人最毒最阴最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