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他没听错吧?

    尉迟敛眼皮一跳,他不远千里去杀的人,被她治好了?

    偏偏看着朝惊枝隐约挑衅的凤眸,再看看脸色苍白的褚子璇,他觉得她的确有这个本事。

    气他的本事愈来愈厉害了。

    偏偏这时,朝惊枝又向他的怀里蹭了过来,撒娇似的抬头看他的下巴。

    “……”

    顿时让尉迟敛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他周身的气息都收敛了不少,声音不自觉无奈了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是不是这小子求你的?”

    不愧是摄政王,脑子还挺好使。

    朝惊枝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脸,“聪明呀阿敛,人家都放下身段求朕了,不得给点面子?”

    她的行为无异于老虎头上拔毛。

    看得在场的人胆子一颤一颤的。

    再加上喊得还如此亲昵。

    骨刺和褚子游的脸色都黑透了。

    站在门口的奉莲表情也不太好看。

    尉迟敛同样也不悦了。

    就在旁人以为他终于要发作之时,却不想,他只是掐紧了她纤细的腰,闷闷道:“不许叫阿敛。”

    说罢,还冷冷瞥了奉莲一眼。

    “……”

    骨刺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朝惊枝先是一怔,继而反应过来,是因为读音和阿莲太像了,所以他不高兴。

    她被逗乐了,“好,尉迟,迟迟,或者你有表字么?你想朕怎么叫?”

    尉迟敛正要回答,但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安静,他难得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松开了她。

    褚子游算是大开眼界了。

    也许朝惊枝没意识到,但同为男性,他能看得出,堂堂狠辣无情的摄政王居然也会表现出孩子气的一面。

    绝了,真的是绝了。

    不过这也是个好现象。

    说明只要朝惊枝坚决护着,他们就不会有事。

    这让褚子游得到了不小的心理安慰。

    但同时,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也隐隐觉得有些刺眼。

    不过眼下求生最为要紧,心头浮起的异样被他硬生生压了下去。

    朝惊枝好奇一问,“你为什么非要杀他们?”

    尉迟敛眉头微皱。

    本就为敌是其次,首要的理由是情蛊。

    褚子璇敢耍他,那么必须得付出代价。

    更何况,他想杀谁,从来就不需要理由。

    可是看着她疑惑,满眼是他的样子,尉迟敛偏偏弯下腰耐着性子回:“本王在替你铲除杂鱼,非我域者,虽远必诛。”

    “更何况,”

    他直起身来,定定看着一脸戒备的兄妹俩,唇边弧度玩味,“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只要他们死了,本王明日就能带人踏平西域。”

    听到踏平西域四个字,褚子游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冰冷。

    同时,他也很恼恨极了自己的大意,在晋国的地盘儿一着不慎,就落入了如此险境。

    他的胸口微微起伏,有些自嘲。

    自己居然有朝一日会把希望押在了欺辱过自己的人身上。

    只能盼朝惊枝还念着昨夜的露水情缘了。

    闻言,朝惊枝同样看向兄妹俩,点了点头,“是哦,你说的有道理。”

    褚子游呼吸一滞,玫色唇瓣微张,原本乖戾的眸子夹杂着一丝受伤。

    这时,身后的褚子璇更加瑟瑟发抖,抱得他更紧了。

    他闭了闭眼,拼命想对策,但是脑子乱得宛如一团浆糊,朝惊枝的脸在眼前也越来越恍惚。

    旋即,尉迟敛一个眼神,想让骨刺迅速解决。

    褚子璇瞪大了眼睛,惊慌失措之余,却看见自家哥哥这时候了居然在…发呆?

    让褚子游真正回过神来的,是朝惊枝一句戏谑言:“可是朕真的好喜欢阿游,尉迟,你说,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