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也是有七情六欲的好吗?”
朝惊枝耸了耸肩,“都是你们把神捧得太高了,有神性不代表没人性。”
听到此话,尉迟敛缓缓走了过来,俯身,双手抓住椅柄,把她圈在自己的范围内。
他直勾勾盯着,像是能看破人心,“那真正的朝惊枝去哪里了?”
“……”
朝惊枝微微一笑,实话实说,“死了。”
“什么时候?”
“忘了,早几个月吧。不过,你很在意她的死活吗?”
尉迟敛冷笑一声,他当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面前的人,是何时来到自己身边的。
假如她说的是真的,几个月前尚且还处于他的掌控下,居然能被暗中成功调包。
神不知鬼不觉。
细思极恐。
他寒眸微眯,“本王也不管她的尸体如何,你易容成她的样子,很好玩吗?”
按道理来说,朝惊枝作为一个憋屈的傀儡皇帝,尉迟敛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值得被假扮的理由。
荣华富贵?
虽说皇宫作为顶级,但是其他的王府和侯府并未差到哪里去。
而且风险更低,束缚更小。
选择朝惊枝,难不成为了一个虚名?在尉迟敛看来没什么太大价值。
但如果只是因为好玩,那他无话可说。
毕竟朝惊枝不怎么按常理出牌。
朝惊枝一听,就知道他误会了,嗤笑一声,“处理尸体多麻烦,我就是她,她就是我,你还不明白吗?”
她彻底摊牌了。
态度极其无所谓,让人分辨不出真假。
至于敢这么说的底气…
尉迟敛手背一凉,是她把手覆了上来,幽幽道,“你是朕唯一信任的人,是不会说出去的,对吗?”
他还没消化完刚刚的话,现在看着她的眼睛,莫名心颤了颤。
唯一?
信任?
尉迟敛这等倨傲的人,鬼使神差地竟问了一句,“比奉莲和苏桃还信任吗?”
得到这一句,朝惊枝就知道他又在不自觉放低姿态了,满意地勾了勾唇,“你一直都是最令朕喜欢的人,无人可比拟。”
尉迟敛唇角微勾。
但她冰凉的体温让他的心里很不舒服,反手就握住,企图传递温暖。
他很快冷静下来思考她刚才说的话,她就是朝惊枝,朝惊枝就是她?
同一个人…
这似乎比调包更让人难以接受。
最后,尉迟敛在有限的脑海里想出了一个词:“附身?”
根据民间的志怪小说,即鬼魂之类的东西附到了人的身上,从而在别人看来,那人性情大变,或变得更诡异了。
这是尉迟敛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朝惊枝微微歪头,想了一下,“差不多吧。”
尉迟敛紧接着追问,“那你到底是什么?”
他本来是想问“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闻言,朝惊枝把手一点点抽了回去,眉眼间是他熟悉的冷淡和妖媚,“无可奉告。”
临了,又讽刺一笑,“摄政王包容性真大,还有心思刨根问底;反应这么平淡,朕都觉得无聊透顶。”
尉迟敛哑然,他只是面上不显而已。
不过这么一想,过去种种更能得到解释了。
她的一身古怪,她的冷血无情,她的肆无忌惮。
按照以往,他早就命人将其抓起来烧死了。
这她偏偏是朝惊枝。
让他没有半点异样的心思,反而心里空荡荡的。
好像纠结任何都没有意义。
“朝惊枝。”
尉迟敛蹲在地上,沉默了半晌,突然唤了一声。
朝惊枝以为他还有问题,不耐烦回应:“嗯?”
尉迟敛却只是低低问了一句,“那你会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