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玉腿交叠着,似乎是无声的邀请。

    唇角噙着一抹笑意,艳比花娇。

    让人很想一亲芳泽。

    更何况,尉迟敛清楚,朝惊枝本就是个女子,此时在刻意勾引他。

    刚刚还满眼恨意,转头就摆出这么一副骚样儿。

    事出反常必有妖。

    “的确很晚了,陛下早点休息吧,明日早朝见。”

    尉迟敛的声音冷漠而又沉稳,唇角勾起的弧度有些诡异。

    之前的疯态不复存在。

    他即使是个正常男人,也没那个心情了,深深地看了朝惊枝一眼,便转身拂袖离开。

    就这吗?

    朝惊枝见他毫不犹豫地走了,眼里划过一抹可惜。

    且不论她还没完全适应这具身体,单单挨着尉迟敛,她都能感觉到丝丝充盈。

    若不是迫于危险,再加上他似乎有些上位者的自傲,她真想就地把他榨干。

    那浓重的戾气,滋养无比,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的美味!

    小毒莲生长在极阴之地,苦难为根,人间的怨恨恶念为花叶。

    苦难一日不消,它便一日不灭。

    头疼的是,它遇到了瓶颈。

    无论如何都突破不了发育期,大大影响了修炼的速度。

    无奈之下,只能分出一缕魂魄,下凡寻找合适的躯体来想办法过渡。

    或许因着一番机缘,也能突破呢。

    就当来玩玩儿了。

    有趣的是,在占领朝惊枝的身体时,精神世界中,小毒莲遇到了原主。

    原主快要魂飞魄散之际,感受到了一股异常霸道的力量,让她迷茫又心惊。

    在和飘着的小毒莲对峙之时,朝惊枝很是警惕:“我本是将死之人,这具身体给你也罢,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条件?

    小毒莲听完以后,不假思索道:“废话真多,你死了,你的身体就是我的了。”

    话音落了几秒,朝惊枝的魂魄不甘心地彻底消散了。

    而小毒莲也正式得到了身体,却面临那等危险的处境。

    好在已经化解。

    但是她尚有的能力还有待探索。

    朝惊枝看向四周,发现一把剪刀,便朝着自己的指腹扎去。

    “陛下!!”

    此时此刻,一个婢女见状,顾不得端盘,吓得花容失色,快步走了过来,“您不要想不开寻短见啊!”

    但是婢女晚了一步,朝惊枝食指的指腹出现了一抹殷红。

    与此同时,朝惊枝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眼眸冷冷,“你逾越了。”

    “……”

    婢女见朝惊枝只是简单扎了一下,一时愣住,反应过来以后,连忙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奴婢也是担心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朕知道。”

    朝惊枝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剪雪,那是疗伤的药吗?给朕拿来。”

    剪雪低声应着,“是。”

    她起身去端药之际,朝惊枝看了一眼自己的指腹,完好如初,哪还有半点出血。

    朝惊枝心里多了几分了然。

    此时,剪雪也端过药膏来,轻声道:“这是摄政王命人新送来的膏药,对……淤伤有奇效,不出三日定能痊愈。”

    她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朝惊枝淡淡道:“抬起头来。”

    剪雪照做。

    略有几分姿色,算是个小家碧玉。

    放在身边还算养眼。

    剪雪见朝惊枝半晌不说话,大着胆子看去,被那凤眼妩媚的模样弄得心一颤,连忙垂下眸子。

    也掩下了自己的异样情绪。

    朝惊枝没有急着拿起药膏,反而不紧不慢地勾起了剪雪的下巴。

    她葱白如玉的手指十分冰凉,又带着丝丝香气沁入剪雪的鼻间。

    让其心跳甚至都乱了一拍。

    朝惊枝漫不经心道:“摄政王殿下好生无情,把朕弄得腰疼。”

    剪雪的身子几不可见的一抖。

    腰疼?怎么没有杀了你?

    剪雪柔声说着,“陛下龙体金贵,不能耽误,奴婢为您上药吧。”

    朝惊枝眼尾微勾,浅浅一笑,“你跟在朕身边也有几月了,倒也算得上善解人意,可有意向换个身份陪着朕?”

    闻言,剪雪脸色迅速变得苍白,“承蒙皇恩,奴婢年岁尚小,只想恪守本分,尽心伺候陛下,身份什么的并不重要!”

    自己长得不男不女,谁稀罕当你的嫔妃?若能留在摄政王身边,哪怕做个小妾我也愿意。

    朝惊枝松开剪雪以后,便听不到这样的声音了。

    不出意外的话,她可以通过肢体接触来听到心声。

    当真是有趣的很。

    嫔妃?想多了,当个小小的才人还差不多。

    既然如此,那么这个剪雪也是尉迟敛的人了。

    恐怕偌大的承乾宫,全是尉迟敛安插的人手。

    朝惊枝没有自己的心腹,没有实权,完完全全是个傀儡皇帝。

    空气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

    剪雪的额角慢慢流下一滴冷汗,她甚至不敢抬眼,总觉得被洞察了心思一般,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朝惊枝性子阴晴不定,剪雪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也要委婉的表明心意。

    哪怕贱命到头,她也认了。

    就在剪雪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朝惊枝才悠悠开口:“你下去吧,朕自己来。”

    她语气厌烦。

    “是。”

    剪雪心里松了口气,这事就算勉强揭过去了,真是吓死人,谁想被困在这深宫中。

    她自然巴不得早点离开,刚才着急也只是做做样子,哪里想得到朝惊枝雷声大雨点小。

    但她的恭敬和畏惧不似作假。

    似乎还有隐约的……嫉妒?

    朝惊枝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离开,还没来得及消化记忆,难不成原主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打开药膏一看,那白色膏体晶莹清亮,是个不错的货色。

    朝惊枝随意地在腰上抹了抹,便开始闭眼假寐,实则接受记忆。

    原主母亲出身民间,姓易名为春,因着貌美灵动被先帝巡游之时强行带入宫内,一夜宠幸后封为贵人。

    但是帝王喜新厌旧,再加上易为春太过卑微懦弱,在其他嫔妃的排挤下,不久就沦落到了冷宫之中。

    易为春本以为自己此生也就这样了,但却怀孕,诞下了一对龙凤胎。

    哥哥,朝惊枝。

    妹妹,朝惊诺。

    兄妹二人的出生,让易为春的生活好过了一点儿,也仅仅是一点儿。

    毕竟先帝子嗣众多,并不在意这两个孩子。

    五岁那年,哥哥朝惊枝突发恶疾,不出三日便病逝。

    易为春一夜白头,有些疯癫的意味,转头看向了懵懂的朝惊诺。

    “你不是朝惊诺,你是朝惊枝。”

    她对外宣称,死掉的是妹妹。

    因为兄妹二人长得一模一样,发型一变几乎没人看得出来。

    在无人在意的处境下,哥哥的尸体被易为春亲手埋葬在冷宫树后,在坟坑前几度昏厥。

    朝惊诺很害怕,但是却只能被迫遵从母亲的意愿,女扮男装,顶着哥哥的名字生活。

    由于无人过问,十几年一晃而过,朝惊诺勉强长大。

    而朝惊诺也早已接受了朝惊枝这个名字,每天陪着疯母亲过日子,思想三观也渐渐扭曲。

    脾气虽暴躁不堪,但是被很好的压抑着。

    但是她十六岁这一年,突生变故。

    强行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皇城遭到重兵围攻。

    摄政王尉迟敛趁着先帝病重之际,以清君侧的名义,扬言朝臣之中有人意图谋反。

    宫中守卫不敌,他便带领军队长驱直入,挑在早朝之时,强行堵杀了不少出头的臣子。

    随后便不再掩饰,开始大肆屠杀皇子和嫔妃,几乎血洗了皇宫。

    先帝驾崩,勉强幸存的几个后妃无一幸免被安排殉葬。

    他被大臣们怒斥为乱臣贼子,但是却无人敢阻拦。

    大晋王朝岌岌可危。

    所有人都以为要改朝换姓之时,尉迟敛却大张旗鼓地扶持着朝惊枝上位。

    这时大家才发现,冷宫里居然还有一位皇子尚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