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月闻言，脸上表情却更加惨白，看向姜肆的目光里透露着深深的绝望。
“姜肆。”
“嗯。”姜肆回应，他不清楚对方此刻的心情，只觉得花落月是平静下来了。
从他的立场来看，似乎应该是非常痛恨对方的。
毕竟不是对方与百炼魔君，景祥山就不会被灭，他和陆芊尘也不会分散。
包括那与莫念君一模一样的女孩，以及听的师父。
虽然姜肆不清楚莫广道后来怎么样了，但在他看来，恐怕也早已命入黄泉了。
可以说，许多事情似乎都是因为花落月间接导致的。
如果说排除百炼魔君那么毫无疑问姜肆最想杀的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但不知为何，在明白对方也不过棋子之时，姜肆的心里却又升起了一抹复杂的情感。
他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情感，许是因为同病相怜，所以产生了这种惺惺相惜？
其实抛却诸多外在因素来看，花落月和姜肆其实就是对方的翻版。同样的谨慎，同样狠辣。
现在，就来处境都是一模一样，为他人之棋子，连何时会被抛弃都不知道。
“你，是不是很恨我？”花落月沉默良久，才开口道。
姜肆与其对视，看着那双空洞无神的双眼，点了点头。
见姜肆点头，花落月却是突然发笑。
笑声凄厉，透露着无尽悲凉。
“哈哈哈哈……”
“我想给你讲讲关于我的故事。”花落月笑了许久，才开口道。
姜肆也静静的站在旁边，就那么默默的看着，在对方说出这话后姜肆才摇了摇头。
“我不想听。”
“作为交换，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这个世界的秘密。”花落月自顾自的开口。
听到这里，姜肆沉默。
这便是默认了。
花落月看着姜肆，随即转过身去，渐渐褪去姜肆那件白色长袍，显露出她那洁白无瑕的肌肤。
衣物滑落至腰处，才堪堪停下。
而在其背部肩胛骨之间，灵力开始汇聚。
这些灵力带着一股沉重古老的气息。
在汇聚到一定程度之后，便缓缓融入其背脊。
光华消散，随后浮现出一个驳杂的古老图案。
图案似画亦似兽。
似花缠兽，又似兽叼花。
而在姜肆看得的一刹那，双目瞬间变好似被钢针刺穿一般。
鲜血顺着眼角花花流下。
其神魂亦是受到重创，若非他及时稳住心神，恐怕已经神识破碎。
此图好像孕育着一头凶兽，随时都能够扑出将姜肆彻底吞噬殆尽。
“此为花兽绝道，乃是花家历代飞升者的遗骸所铸。总共三百七十二位。
此图亦有三百七十二笔。
每一笔都代表着一位九曜境未历劫的大能。
此图不是人为，而是邪魔所为。
在我出生时，得星辰体后，天上邪魔所为。”
“天上邪魔？”姜肆诧异，他不是第一次听到天上邪魔了。
在海妖得记忆里他也曾看到过有关天上邪魔的记载。
毕竟邪龙族，就是对方所灭的。
姜肆看着眼前的花落月，看来对方知道不少东西。
“对，就是邪魔。”花落月点了点头。
“天界与黄泉并非凡尘人间，而是邪魔所居住的世界。
所谓的飞升，不过只是一个骗局。
任何飞升者，在飞升后，都会被邪魔吞噬，用于提升自己都修为。
而花家的历代飞升者，也尽皆死于邪魔之手。”
听到这话，姜肆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花家底蕴雄厚，又是下界帝王世家，可历代飞升者却都不曾降下过神谕，或是半点馈赠。
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
“星辰仙体并非常人能够看穿，哪怕是那群邪魔。所以在我降生之际，而身后那人为了他的谋划，便以紫薇照命为我遮掩。
又以此为饵，引那群邪魔刻下此图。
我虽不知其目的，但此图必然有其作用。
那之后，我被家族视为希望，全心全意的培养。
但我却知道我不过是棋子，不光是那人的棋子，更是天极国的棋子。”
花落月说着，并没有将衣物再穿回去，就那么赤裸着后背，站在那儿。
“我的父亲是天极国的皇帝，实力乃是命府三劫。而且他的天赋很好，百年内必然能够飞升。
而我却并不为其感到喜悦。
那年我十岁，在一次雪夜里，我父亲引发了天地异变，似乎登时就可以飞升了。
我当时害怕极了，为怕他死在那群怪物的手里。于是我便极速朝着他的寝宫跑去。
一路上，我脑海里满是回忆，和父亲经历的那些童年岁月。
人嘛，就是因为有了情感，所以才与野兽有了区分。
我决定必须要阻止父亲。
因为我爱我的父亲，他上慈祥的，伟大的，全世界最好的父亲。”
花落月说着，眼里有泪光滑落而下。
似乎她又回到了那一天。
姜肆看着对方的背影，竟也想起来他的父亲。
只不过，姜肆并不爱他的父亲，相反他恨，无比的恨。
那个人的所作所为，完全就不配被称作一位父亲。
听到花落月的描述，他竟有些羡慕对方。至少花落月还有所谓的童年，至少他的父亲还给予了她父爱。
那些都是姜肆渴望而不可求的。
花落月转过头来侧身看着姜肆，“你是不是很羡慕我？”
“可如果真的只是这样，你嗯又怎会与你如此相似。”
说着，花落月缓缓将衣物穿上。
“我拼命的跑，那晚的雪很大，瘦弱的我跑得非常艰难。
若是知道我会听到那番话，我多么希望能够被那场大雪淹没阻止。”
姜肆听到这里，便已经大致明白了，致使花落月变成自己这种性格的原因。
恐怕那晚的情况，并不是那般美好。
“好了，讲完了，按照约定，我便告诉你那个秘密吧。”花落月突然话锋一转，不再继续。
显然听没有讲完。
不过姜肆也没有再追问什么，这种事情的结局显而易见。
他所羡慕的，恐怕和那家伙一样，不过是个毒到利用自己孩子的伪君子，小人罢了
姜肆脑海里浮现出自己父亲的面容，那张让他恶心到想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