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琪一路开车送李怀德到了红星轧钢厂，然后换上张仁康的吉普车跟他往北郊的新星汽车制造厂赶去
刚刚路上，张仁康跟李怀德商量过要从红星轧钢厂调几个人走，李怀德也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张仁康愿意带人走更好，还挪出来位置给赵建军运作呢
张仁康刚到北郊就看到厂里不断进进出出的人群，出来的人脸上都是乐呵呵的还拿着厂里发的东西，进去更是一脸期待，唐琪笑着说道
“领导，看来厂里的大会都开完了，下午就剩下准备聚餐和晚上放电影了”
“等大伙儿都知道咱们以后升格了，指不定今晚得多欢乐”
厂子现在成了副厅级的部属直管单位，那可不只是张仁康提高级别了，全厂大大小小部门的干部都得提级，而且厂里成了部属直管，获得的资源和调拨来的物资也会比之前多的多
工人们的待遇也会有质的提高，所以这个消息提振的是全厂的士气
张仁康摇摇头说的
“今晚先不要说这个情况”
“明天我开完大会后再宣布”
“提级是好事，但是随之而来的我们要想法子平稳过渡这段时间，为后面的工作打好基础”
“不然，要是捅出了篓子，那可就丢人了”
说着张仁康的车刚到厂子门口就看见沸沸扬扬的一群人围在了一起吵闹着什么
张仁康让唐琪停车快步走了过去，然后大喝道
“干什么？”
“出什么事了？”
围观的人群见是张仁康，有认识的赶紧给他让地方还说着
“张厂长，您怎么在这里”
张仁康往里一走就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妇女跟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同志在哪里吵架
那老大娘拽住这个女同志喊道
“凭什么你能领着布，我们家就没有？”
“这不公平”
“就你这小狐媚子，还拿布，给老娘拿过来吧”
“我要找刘厂长，这厂里还区别对待不成？”
“凭啥我家没有”
张仁康走进去大喝道
“干什么？”
“在厂子门口吵吵想什么话？”
那妇女抬头一看是一个二十多岁模样的小伙子，眼里一下子就放轻松了，那股子不屑的样子一手掐腰一手拽住一个女同志的胳膊喊道
“哟，这谁啊”
“管闲事来了？”
“怎么，这是你姘头还是你俩搞什么不正当关系着急了”
“敢跟老娘吼，你毛长齐了吗？”
张仁康脸色铁青看着这人还不等张仁康说话，边上有人喊道
“王力媳妇，你睁开眼看清楚，这是我们厂的厂长，厂领导”
“你嘴臭也得分清地方”
那个叫王力媳妇的妇女吓了一跳，听自己骂的这人是厂长，转头看向了朝她喊话那人，然后又看了看张仁康，狐疑道
“孙二发，你糊弄老娘吧”
“这小子年轻轻的是你们厂长？”
还不等她继续说下去，突然从后面冲进来一个四十多岁胡子拉碴的男人冲她就是一个大嘴巴抽了上去，抽的这老太婆一个踉跄没有站稳坐在了地上，手里提着的小半块猪肉和一袋子七八斤的面粉都掉在了地上撒了一地
然后那男的赶紧冲着张仁康低头结巴说道
“张，张厂长长”
“您，您别跟这个臭老娘们一般见识”
“我收拾她，我这就收拾他”
张仁康看着这人心里倒是想不起是谁，还是边上有人提醒道
“张厂长，这就是王力，地上的是他媳妇李芹”
王力哭丧着脸往地上就是踹着李芹一脚，骂道
“让你满嘴喷粪”
“让你嘴里不干净，你个泼妇玩意儿”
李芹则是在地上嚎啕大哭着
张仁康皱眉大喝道
“行了”
“你要管你媳妇回家管”
“这是厂里，今天是厂里的大好日子，你们两个堵在厂门口闹像什么话？”
“给厂里抹黑很光荣吗？”
然后转头看向那个女同志，接着诧异道
“丁秋楠？”
然后问道
“怎么回事，你说”
丁秋楠刚才就认出张仁康来了，脸上微微一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也没有那么慌了，低声说道
“厂里今天不是发福利吗”
“我看车上有新布，我就从家里拿了布票问能不能换布”
“物资发放的说能，我就花钱有用布票扯了十尺布打算回去给我爸做身衣服”
“他的衣服上次让人给扯坏了，缝补不上去”
“然后这个人在门口就拦住我非说我从厂里拿到的东西比她多”
“让我把布给她”
张仁康转头一看，然后又看了看边上围观的群众，问道
“这个丁秋楠同志说的是真是假，有没有人作证？”
“厂里今天是不是允许可以换布？”
张仁康看着围观的众人，当然不可能光听丁秋楠一面之词，再说了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消除这个蠢娘儿们胡说八道带来的舆论影响，避免大伙儿怀疑厂里分配不公，再有负面情绪
人群里一个女同志大喊道
“张厂长，换布匹的地方就在大广场东边，丁秋楠说的是真的”
“只要拿着票和市价就能买布，买的人也不是她一个，我们车间的就有几个买了”
张仁康转头看着地上哭嚎的李芹冷声道
“你听到了？”
“这是厂里给大伙的福利，让你们能买到平价的布料，不是什么谁多领，谁少领，不公正？”
“你是在质疑我这个厂长做的不公正？”
李芹这时候早就没了嚣张的劲头，让王力几脚踢得她现在浑身疼呢，哭着嚎叫着
“张厂长，我胡说八道，我错了啊”
“张厂长，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王力也哭丧着脸说道
“厂长，这老娘们在家里放肆惯了”
“都怪我没说清楚，她以为厂里发的东西不一样，才闹了这个误会”
“我回去就教训她，您别生气”
张仁康面无表情，根本不搭理王力夫妻，转头对丁秋楠的说道
“丁秋楠同志，你说她上来强抢你的东西？”
张仁康看
丁秋楠抬头看着张仁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来了勇气，哭着说道
“王力和他媳妇经常在我们家门口叫骂”
“还强抢我们家不少东西”
“我妈买的菜，她都抢”
“她根本不是不知道，她就是想要欺负我”
丁秋楠一家子的日子其实并不怎么好过，家属区自从上次之后都知道丁父的情况，对他家向来是避而远之，甚至有些胆子大的还趁势欺负起来丁家
更有无所事事的小青年天天堵在丁秋楠下班的路上，等到丁秋楠一路过就想调戏她，要不是这一路的制造厂员工不少，丁秋楠好几次差点没有回得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