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的用意很明显,就是要单独与蒙毅谈话。
不过黄品对此倒是没放在心上。
一来政哥能如此直白的讲出来就已经很难得。
而黄品能这样想,并不是因为政哥是开山太祖去硬舔。
与扶苏一直待在一起的是蒙毅。
对扶苏有关的汇报自然是蒙毅对口。
另外,目前扶苏是大秦最有可能的继位者。
如果当着他的面询问,蒙毅有些话恐怕不太好说出口。
而且直接点出来,也有不让他多想的意思。
黄品虽然力挺扶苏,但这个时候却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能不掺和就不掺和。
其次就是他在河西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私心。
不怕哪里有让政哥不满的地方。
接连疾行之下,不但极为疲累,也压根没怎么吃好。
所以黄品也乐得去伙房做些饭菜。
“见过安登君!”
“见过兄长!”
刚踏入伙房还没看清里面的状况,两道年轻的问礼声就传入耳中。
飞快地仔细打量了一下见礼的两个年岁在二十上下的年轻人,黄品发现并不认识。
不过其中一个能喊他兄长,恐怕是宗室出身,甚至有可能是哪个公子。
黄品立刻抿嘴一笑,对两人回了礼。
“兄长回礼的倒是快,可就是叫不出我们是谁。”
喊黄品兄长的年轻人先捂着嘴边笑边故意逗弄了一句,随后挺直了身体继续道:“我是阳滋,他是胡亥!”
听到调侃的时候,黄品隐约听出喊他兄长的这个年轻人说话声有些娇脆,像是女扮男装。
当听了自我介绍后,黄品心中立刻又惊又叹。
喊兄长的这个不但真是女扮男装,还是政哥最喜爱的女儿。
而另一个就更不用多说。
连后世大多的小学生都知道。
“兄长默不作声可是气恼了?”
刚从战阵上下来的人,身上的杀气还没散。
黄品又是领过大兵团作战的人,身上本就有不怒自威的气势。
心中吃惊与感叹之下没有立刻应声,又直勾勾的看着两人,极具压迫感。
有些被黄品吓到的阳滋,试探着询问了一声后。
因为从来没遇到过这种状况,脸上又布上了委屈,对黄品继续道:“方才就是说笑,没有责怪兄长的意思。”
胡亥看到阳滋露出委屈的样子,心中顿时有些恼怒。
目光变得有些冷冽的看向黄品,竭力将身子站的笔直,昂着头道:“阳滋的说笑并不过分。
安登君如此做派,心胸未免小了些,不似传闻中那样豁达不说。
即便阳滋就是故意逗弄你又如何?!
你只是假子,而阳滋嫡公主,我更是真正的公子。”
黄品虽然认为胡亥是他天生对立的反派头子。
但这番说辞其实还算不上反派专用台词,或者是引起冲突的导火索。
他不是有些小说里那种无脑的主角,但凡让一主角有不爽的,就要开启战斗模式。
他今后有的是工夫要和胡亥斗,现在完全没有必要。
另外,引起误会他的沉默也有责任。
而且胡亥这副样子,完全是为了护着阳滋,心里还是有些亲情的。
因此黄品没有任何恼怒,笑吟吟的对胡亥摆了摆手,“你与阳滋都是陛下最喜欢的。
能带着你们两个出来迎我,心中又惊又喜。
可不是有意不作声,更没有责怪阳滋说笑的意思。”
顿了顿,黄品对胡亥呲牙又笑了笑,用夸赞的语气继续道:“难怪陛下喜爱你,如此护着阳滋,是个君子该有的样子。”
此时的胡亥不但完全没有继位的野心,更没有继位后的完全魔化。
听了黄品的解释与夸赞,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不过正是年少嘴硬的时候,胡亥略微尴尬的笑了笑,便解释道:“方才是以为你与老师的夸赞大不相同才会如此。
没有责怪阳滋,自然是最好。”
“当然没有责怪。”
对胡亥应了一声,黄品将袖子往挽了挽,走到案板前边挑选食材,边故意打趣道:“你都说了,你们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公子。
我若真那么缺心思的嚣张与跋扈,你觉得陛下还会认我为假子吗?”
由于大秦律法的缘故,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封山封河。
尤其是在内史郡,管理的更为严格。
即便是政哥与宗室也要遵守这个律法。
野味与鱼什么的压根就没有。
除了牛羊肉与种在温泉旁的寻常青菜,就只有一坛子鸡蛋。
不等胡亥答话,黄品转身对两人耸了耸肩,道:“食材虽然对普通人家而言是上佳,可对你们来说都是寻常。
待会儿若是没有你们厨夫烧得好也是正常,可不是我没尽力。”
“兄长多心了,哪里会责怪你。”
误会已经解开,阳滋没了之前的害怕。
率先应了一声,眨眨眼睛继续道:“阿翁总说你做的包子最好,做这个就好。”
顿了顿,昂着脑袋又仔细打量了几眼黄品,阳滋抿了抿嘴唇,笑嘻嘻道:“兄长就该时常笑笑。
方才那样子看着总感觉会随时扑过来,太吓人了。”
“刚从战阵上下来,有些时候难免会给人那种感觉。”
指了指案板上已经摘好的韭菜,黄品对阳滋与胡亥继续道:“长这么大还没亲手给陛下做过吃食吧。
今日带着你们俩给陛下尽尽孝心。
我去取烧菜的物件,你们先把韭洗了。
等我回来教你们两个烧菜。”
政哥把这俩孩子给安排到这,未免没有打下手的意思。
另外,相互亲近的意思肯定是有。
黄品也没气,直接给两人安排了活。
不过黄品对两人把活干好也没抱多大希望。
等取了走哪带到哪的铁锅与平时用的调料回来。
没想到韭菜不但洗好,就连灶台的火也给引起来了。
走到案板前仔细看了看韭菜,洗得很是干净,黄品更为诧异。
“没想到这活计你们真能做得来。”
看到黄品惊讶的样子,胡亥心中十分得意,不过脸上却做出无所谓的样子,道:“狩猎的时候做得活计更多。
洗个韭引个火而已,再简单不过。”
黄品看了看胡亥,又扭头看了看案板上的几个豚荑,也就是黑猪蹄,嘿嘿坏笑了两声。
紧接着将几个黑猪蹄子放到木盆里递给胡亥,黄品笑吟吟道:“方才怕工夫不够用,没打算烧这个。
既然狩猎的时候什么都干过,把这些也收拾了吧。
待会儿保准让你们吃的停不下嘴。”
胡亥看了看木盆里的黑猪蹄子,眼角抽动了几下。
这玩意儿吃起来不但有股味,收拾起来也麻烦。
有心想要拒绝,可方才已经把大话说出去。
咬了咬牙,胡亥硬着头皮掏出短刃,拿起一个猪蹄子开始去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