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高博叫上孙连城一起是正确的,到达凤凰山派出所和东关派出所,高博提出接见王凤霞和刘远时,遭到了这两处派出所民警的拒绝。
尽管高博亮明了身份,对方还是以高博身份特殊为由,不便接见两人。
好在孙连城和对方熟络,对方这才同意。
王凤霞一见到高博便哭的跟个泪人似的,说她没有偷金项链,她也不知道金项链怎么就跑到她裤兜去了。
还说让高博赶紧接她出去,在这里睡不好觉吃不好,床上有跳蚤,菜里有虫子。
高博告诉丈母娘,让她再忍耐几下,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
而刘远的反应,和他妈截然相反,看到高博之后说道:“姐夫,你赶紧走,不要为了我这点事影响你的前程,我一个小小的城管队长,没了就没了。”
“刘远,你别激动,这事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现在你把当时的情况详细给我说一遍,对了,你那几个队员呢?”
“他们都没动手,释放了,姐夫,你别管我的事了。”
“呵呵,你叫我姐夫,我怎么可能不管你,来,给我详细说一下。”说话间,高博拿出手机打开了录音功能。
和刘远分开后,高博又向民警询问了那个菜农大叔的住院地址,说是想买点礼物看望。
民警告知高博住院地址后,高博离开东关派出所,到了东关医院。
在超市买了一些水果后,孙连城在楼下等待,高博上了三楼病房。
病房内,一个打着石膏,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在病房内大口裹着旱烟,吞云吐雾,对同病房病友和护士的劝告置若罔闻。
高博走进病房看向男子:“请问你是不是田广运?”
“我是,你谁啊?”
“哦,我是刘远的家属,专程过来看看你。”高博把水果放下:“对于刘远把你打伤害住院一事,我感到很抱歉。”
“艹,抱歉有个屁用,你买这些水果啥意思,我只要赔偿。”田广运语气不善。
“等法院判定下来,该给多少就给多少,放心好了,你歇着,我先回去了。”
这个田广运给他一种别样的感觉,当时刘远发现他占道经营时,也只是好言相劝,并没有过激的言语和举动。
然而这个田广运就好像故意找麻烦一般,意欲诱导刘远动手。
到了医院楼下,直接对孙连城说道:“回去帮我查一下这个田广运的家庭地址,家里还有什么人。”
“没问题。”
返回官山镇,两人分开,高博先是去了一趟周文的办公室。
“查清楚没有?”周文问道。
“没有,不过有点眉目了,从总总迹象来看,两人确实是被人下了绊子,周书记,我需要你的帮忙。”
“你说。”
“东关市场南门路口,刘远和菜农发生冲突的地方,我需要那里的监控录像。”高博说道。
“没问题,我随后就给交管部门打电话。”
从周文办公室出来,高博给刘晴打电话,让他不要担心,她妈和她弟的事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还需要好好调查。
常务副镇长办公室内,高博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金店的监控录像。
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在王凤霞去往柜台之前,金店经理曾经在丢失金项链的柜台前,打开柜子查看里面的金饰品。
不过监控画质并不清晰,不能看到是不是经理拿走了那条金项链,不过依旧可以模糊的看到,金店经理的那只手,在玻璃柜台上摩挲了十几下。
随后经理离开,负责保洁的王凤霞即将下班,看到柜台玻璃有点花,便走过去拿着抹布擦拭,由于柜台宽大,有些地方够不到,王凤霞便走到柜台里面,擦完以后上了二楼,放好清洁工具准备下班,接着是店员盘点,很快就发现丢失了一条金项链……
真相呼之欲出,丈母娘王凤霞被人设计陷害,这个人不可能是金店经理,王凤霞在这家金店也工作了好几年了,金店经理没有理由这么做。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指使了金店经理,而他这么做,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而经理搜身,首先就是冲着王凤霞装有金项链的裤兜去的。
这明显都是设计好的,经理是唯一的知情人,想要给王凤霞洗清冤屈,突破口就在经理身上。
他心中一动,一条妙计浮上心头。
而这时孙连城也给他发来了田广运的个人信息,家庭地址是官山镇蔡家村,职业农民,家里种了几亩蔬菜,家里有个老伴,还有个上初中的女儿。
蔡家村,也正是蔡子明的老家。
高博当即赶往蔡家村,而在半路的时候,周文给他发了一段五分多钟的视频,正是当时刘远带着城管队员在东关市场巡逻,和田广运发生冲突的场景。
高博把车停在路边,仔细看了一遍,正如刘晴描述的那般,刘远一直都很克制,即便是田广运拿着螺丝刀比划,也只是让城管队员把他的三轮车推到路旁,如果不是田广运拿着三轮车往他身上扎,他绝不会踹田广运一脚。
这分明就是引诱刘远动手,刘远也只是正当防卫而已。
由于一些暴利拆迁暴利执法等事件,城管的名声并不好,所以不管是刘远动手出于什么目的,人们都会认为他是罪恶的一方。
而无辜可怜的菜农,则是人们心中的受害者。
到了蔡家村,高博买了一箱牛奶一桶大豆油,打听到田广运的家在哪里。
推开斑驳的铁大门后,高博现在门口朝厅喊:“是田广运家吗?我是街道办工作人员,听说田广运受伤住院了,特意过来看看。”
“来了来了。”一个看起来很是纯朴的妇人从厅出来,见高博手上提着礼品,急忙接过,把人让到屋里:“真是谢谢你们街道办的同志了,我那口子不听我劝,受伤了还要去城里卖菜,唉,你说他走村串巷都不够卖的,非得跑到城里去!”
妇人一边絮叨着,一边给高博泡茶。
听到妇人这样说,高博坐在小马扎上,很是自然的问道:“老田怎么受的伤?严重不?”
“还不是因为前些日子,他不小心骑着三轮车摔到沟里了,车把撞断了一根肋骨,我让他去医院,他为了省钱说没事,等几天就能好。”
“是这样啊,看来这老田挺会过日子的,大姐,你先忙着,我还有其它工作先回去了。”高博起身告辞。
“喝完茶水再走,我都给你泡完了。”
“不喝了不喝了,真有事,别送了,你忙。”
高博拿出手机,关闭录音功能。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金店下班的时间马上到了。
金店经理伸了个懒腰,拿着车钥匙走出金店,他今晚约了朋友一起吃饭,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上了他的那辆大众朗逸,驱车赶往饭店。
马路上车水马龙,鸣笛声此起彼伏,现在正是交通繁忙的时候,朋友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来,让他速度快点。
金店经理也是无可奈何,前面好像发生了车祸,两个车主打起来了,看样子一时半会动不了,他摇下车窗,点了一支烟。
谁知就在这时,朗逸车身发生轻微的震动,他急忙下车查看,后面的一辆面包车追尾,车屁股直接凹进去一块。
金店本来就心情烦躁,这是见爱车被撞,更是怒不可遏,当即上前猛砸面包车的车窗。
谁知就在这时,面包车的后车门打开,一双大手直接拽住了经理的衣领,不等他反应过来,便把他拽到面包车上,随后车门重重关闭。
经理以为对方的行为,是比自己更厉害的路怒症,当即说道:“眼睛瞎啊,没看到前面堵车了,还往我车上撞!”
然而很快他就闭嘴了,因为他看到车上除了司机还有两个人,而这两个人都戴着反恐面罩,只是鼻子和嘴巴露在外面,他咽了口吐沫,心中瞬间浮想联翩,这他妈不会是遇到劫匪了吧,这点也太背了!
“郑凯是吧,知道我们为啥找你不?”其中一个面罩男,操着东北口音。
“不知道,大哥,这事我不追究了,你们让我走行不?”郑凯心里发颤。
“是车子的事吗?”面罩男反问,顺手一个巴掌甩在他脸上。
郑凯被打懵了,伸手拽住别把门就想开门跳车,不过很快被两个面罩男制服,照着他的小腹就是一顿猛掏。
十几拳过后,郑凯瘫在车地板上,有气无力道:“别打了,我说,我什么都说。”
“算你识抬举,给我写下来,谁让你这么干的!”
郑凯算是明白了,这回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同时心里把蔡子明骂了一万遍,该死的蔡子明,这下你可把我害惨了!
第二天早上,官山镇镇长办公室。
高博的直接推门而入,引起了赵瑞龙的强烈不满。
“我说高博同志,你有没有上下级观念,有没有素质,不知道进来之前先敲门吗?”
“呵呵,赵镇长,你还真拿自己当领导了?”
“什么意思?”赵瑞龙眉头一皱。
“还需要我说明吗?我丈母娘和小舅子是你指使蔡子明设计陷害的吧!我想问问赵镇长,你为人是多么肮脏龌龊,有什么能耐冲我来,为什么要对我的家人动手?”高博双手按在办公桌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赵瑞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