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时间已悄然滑至1971年的深冬,岁末的钟声似乎已隐约可闻。
今年立冬不到一个星期,寒意就迫不及待地来临了。
北风像刀子似的猛刮,整天刮个不停。严冬是冬天最冷的一段时间,在京城就更冷了。
人们开始数九,到了四九地都冻裂了缝儿,夜晚,几颗像是沾满了霜花的星星,周身闪着寒光,寒风像一把锋利的剑,在夜空中飞舞,抽打着枯叶,发出尖厉的叫声。
四九”常逢春节前后,也是全年最冷的季节,人都缩手缩脚的,嘴里哈着热气,一溜小跑着,就是一个字—冷。
这时候能冷到手一摸门拉手粘上了,再拽下了的时候掉了一层皮;洋镐猛力刨下去就是一个白点儿。
早晨起床最憷头的就是穿衣裳,冰凉梆硬的衣裳往身上穿真是痛苦,家长给孩子穿衣裳都得在烘笼上烤烤才能穿上。
玻璃上冻得白花花一片,根本看不见院子里什么样,孩子用手指头在玻璃上融化出各种文字和图案来玩儿。
这年月可冷啦,京城这儿最冷的时候能有零下三十多度。
让刘之野觉得今年的冬天那可是齁冷啊。
这冷劲儿厉害到什么程度呢?早上起来水瓮里的水都给冻上了,大家得拿菜刀去扎。
室内就是天然的冰箱,过冬屯的萝卜白菜随手往窗户根一放,一整个冬天都不会坏,大年三十还能用它们包白菜馅的饺子。
小寒节气腌的咸菜,就放在厨房的台面上也不会长白毛,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太冷咸菜坛子冻成冰疙瘩了,那吃的时候就得用开水烫一下让其化开。
因为温度太低,想吃口热乎气的饭就需要赶时间,一般需要家人都围坐在桌前了,才能让炖菜上桌,不然一旦等一下人或者墨迹几下,那饭菜就凉透了。
吃完饭后,洗碗在冬天也是一个头疼事,家里有条件的会烧一锅开水,用它们跟凉水兑一下,不舍得蜂窝煤的家庭,若是用凉水洗碗的话,几乎人人手上都会起冻疮,并且会留下关节类疾病。
这年月里京城周边的山村,天倒是蓝得很透亮,可就是冬天冷得不行,而且最缺的就是吃的跟烧的柴,山上的草都被搂光了。
下大雪啦,雪能从草房子的缝儿里钻进去,老人管这叫贼雪,外边雪下得老大,屋里也跟着下雪。以前那门缝可大了,等天亮一看,满屋子都是雪。
不过比起其他地方来说,刘家庄地区的居民可就好受多了。
得益于近十年蓬勃发展的沼气发电项目,不仅圆满解决了本地工业与居民用电的迫切需求,更将电力盈余输送至周边区域,惠及更广泛的地域。
此外,沼气发电的兴起还悄然改变了刘家庄的生活方式。
家家户户因此接入了供暖系统,即便是寒风凛冽的冬日,屋内也洋溢着春天般的温暖,让村民们过上了更加舒适惬意的日子。
这一日,刘之野历经各地部队巡视,顶着漫天风雪,风尘仆仆地迈进了师部办公室的大门。
他进门后,迅速脱下厚重的大衣,动作利落,显然这室内的温暖与室外的严寒形成了鲜明对比,让人不禁感叹,一墙之隔,竟是两季之别。
崔建国麻利地为刘之野泡上了一杯热腾腾的“西山茶”,茶香四溢,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刘
之野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仿佛一股暖流瞬间渗透至四肢百骸,驱散了周身的寒意。
“斯哈!”他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满足的轻叹,“真是舒坦!”
随后,他悠然地倚靠在椅背上,双眼微闭,似乎正借由这份宁静来驱散路途上侵袭的寒意。
不久,崔建国轻扣门扉,再次步入房间,动作间透着一股干练与沉稳。
“首长,咱们师驻守香山的警卫部队发来电,称当地一户农家在自家宅院中发现了一些不寻常之物……”通讯员崔建国走了进来报告道。
刘之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兴奋,他迅速站起身,语气坚定地说:“哦!还有这事……走,即刻出发,咱们前往香山一探究竟。”言罢,便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心中已暗自揣测起那个发现来。
就这样,他们一行人刚回来没多久,身子骨儿还没彻底暖和过来,就又一头扎入了满天飞雪中。
这香山位于京城西北郊西山东麓,距京城约20千米,占地面积为188公顷。
地处西山东坡之腹心,也是西山山梁东端的枢纽,其峰峦层叠,涧壑交错。
主峰香炉峰海拔575米,南北两面均有侧岭向东延伸,南向侧岭伸展直达红山头,北面侧岭至青龙桥头。
香山与东面平原上的玉泉山、万寿山、昆明湖约略在一条东西轴线之上。
香山、玉泉山两山布之湖上,卓锡、丹泉吐之山坳,山中有水,水中有山,古迹甚多,近在几席。
“香山”的得名,历史文献中有两种说法。
其中第一种说法来自于民间,据说早年间香山上曾栽种有大面积的杏花,每年花期一到,这里便花香浓郁,故而得名。
其二则是来自《香山永安寺记》,这里面讲到山中有一块大石头,其形状和寺庙里烧香的香炉很像,因此这座山便因香炉形状的石头而得名。
一进入冬日的香山,就会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树木被厚厚的积雪压弯了腰,白茫茫的雪地上点缀着几抹松树的深绿,宛如一幅生动的冬日画卷。
沿着山路继续前行,你会看到一些古老的建筑和寺庙。这些建筑在雪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古朴典雅。
刘之野一行人冒着风雪风尘仆仆的来到香山深处的这处偏远的小山村,就被看管现场的警卫干部们引领到一户老农家里。
等他们来到了这里之后,刘之野才了解到事情原来是这样的……
临近过年,香山这处偏僻村落里,年近古稀的一位老妇人与往年一样,开始年前的大扫除。
老房子的墙皮有些脱落了,她本想再打扫一下,结果脱落的地方越脱落越多,脱落的墙面后面似乎还有一层墙面。
她本就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农村老妇人,但是,她也大概能感觉到墙壁背后的墙壁上有很多毛笔字。
这年月,她也不便跟任何人说,只能等他家老伴回来。
晚上,老伴回来。老妇人赶紧把他拉到脱落墙皮的墙壁边上,给他指着墙壁道:“你看看这是什么字?我也不认识。”
这位老人是当地的老教师了,而且祖上是清朝正白旗,已经在这座老宅子中住了百年了。
舒成勋跟着老伴看了一眼破损的墙壁,内心一阵波澜,墙壁后面的字是毛笔字,而且字迹清秀,似乎还有很多。
他在老伴的帮助下,一点点地撕开墙壁的外层。他发现,其实现在的墙壁应该是有人故意附在原有墙壁之上的,目的就是为了掩盖墙壁上的文字。
舒成勋知道这样的事情最好不要声张,他本身也喜欢历史文化,所以他想自己先研究研究再说。
墙壁上的题字很多,但是笔迹却非常秀气,一定是有一定文化底蕴的人所写。
整体的外形上,有菱形组合、有扇面组合、有竖排、有横排……写的人很似乎是随意而为之。
隔了一天,舒成勋抽时间又去细看墙上的字。发现墙上有几首小诗,其中一首诗引起了他的注意——“远富近贫以礼相交天下少,疏亲慢友因财而散世间多。”
舒成勋家里祖辈是武官,能写这样的诗词的人实属不多。
但是,清朝入关之后,曾经有个规定,为了让满族人不因为进入中原而忽视了骑射技艺,曾下令禁止满人习写汉字,诗词歌赋更是命令禁止。
他想这写笔墨的主人应该是两百年前,自己喜欢此类诗词,但是却又不敢让他人看见。但是,到底作者是谁呢?舒正勋十分好奇。
其实,墙面上的这句题诗,舒正勋多年前曾经听过。他在仔细端详墙面,上面有个“拙笔”的署名,这个署名让他想起来几年前红学研究专家来香山时的话。
香山曾经还是曹雪芹写红楼梦时的住处,所以经常会有红楼梦的相关研究人员来到这里走访,询问关于红楼梦的传说。
相传,曹雪芹家道中落之后,他不屑于进入朝廷,所以就在家著书立说,生活越来越困窘,家里实在无米下锅的时候,曹雪芹去到自己之前交好的亲戚家借钱买米。
但是,令他意外的是,这位旧时的好友并不想搭理他,更别提给他钱买米了。
曹雪芹对此心中十分不快,于是他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的好友,一个叫鄂比的人。
相传,鄂比知道后,写了一副对联给了曹雪芹。
这幅对联也就是上文提到的那句。
舒成勋内心不禁有些激动,如果这样推算的话,自己的宅子在两百年前可能是曹雪芹的故居啊。
他反复思量,最终决定将此事上报国家。
然而,作为一名普通教师,他对于应向哪个部门反映情况感到迷茫。
担心上报至当地公社后,可能遭遇忽视,他灵机一动,想到了当地的驻军。
驻扎于此的,正是警卫二师某部,他们肩负着守护香山地区安宁的重任。
驻军干部在接到舒成勋的报告后,迅速行动,亲自带队前往舒家,对现场进行了妥善保护,并随即向上级师部进行了详尽汇报。
待刘之野匆匆抵达,他即刻亲自查看验证了一下,凭借他多年累积的鉴赏功底与深厚的文化底蕴,初步断定此处即为曹雪芹昔日居所。
然而,鉴于自身非文物管理或红学研究的专家,他深知仅凭一己之见难以定夺,遂决定采取更为严谨的态度,邀请在红学领域内享有盛誉的专家团队前来实地考察,以确保后续保护工作的科学性与准确性。
于是,他迅速着手安排,一封封邀请函承载着对文化遗产的尊重与保护的迫切愿望,飞向那些能够揭开历史尘封面纱的学者手中。
但是,结果令刘之野很意外,纷纷受邀而来的红学家们并不认为这是曹雪芹的故居,而这个“拙笔”的笔名也无从考究。
这些红学家的定论让刘之野有些愁眉不展。
他内心还是觉得这应该与曹雪芹有点关联。
过了几天,又有一位年轻红学专家来到这户老农家。
他手里还抱着一个古旧箱子,他说,自己一直很喜欢红学,听闻这里可能是曹雪芹的故居,所以来看看。
他把手里的箱子拿给刘之野看,箱子的右上角写着“题芹溪居士”,而落款的地方写作“拙笔”二字。
刘之野看到这两个字之后,内心激动万分,这位年轻人的这个木箱子上的落款,无疑证明了舒正勋家墙壁上的字是肯定与曹雪芹有关的。
而且从字迹上看,这些文字明显出自一人之手。
所以,这间老屋极大可能是曹雪芹的故居,而墙壁上的文字正是那个年代曹雪芹与他的好友一起留下的墨宝。
这一证明,又一次引起了文学界、考古界不小的轰动,各地的红学家纷纷慕名而来。
最后,刘之野等人的努力协调之下,在这间老屋被有关部门修建成了“曹雪芹纪念馆”。
又拯救了一处名人故居,刘之野的心情很好。这么多年来,他也有意在保护一些东西,总觉得要为后世留下些什么。
…………
大天清早地,刘之野被家中三个活泼的儿女早早唤醒。
这三个小家伙,正值学龄,浑身洋溢着无尽的活力与顽皮,假期一到,更是无拘无束,闹腾得家里不得安宁。
“爸爸!爸爸!快醒醒,快醒醒!我们去买糖葫芦吧,外面有人卖呢!”孩子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充满了对冬日小吃的渴望。
刘之野虽感无奈,却也宠溺地笑着,从温暖的被窝中挣扎起身,开始穿戴衣物。
今天本是他难得的休憩时光,本想多享受一会儿这份宁静与温暖。
“得嘞,孩子们,稍等片刻,爸爸这就带你们去买糖葫芦……”他的话语中满是温柔与迁就,一家人的欢声笑语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待刘之野完成洗漱,引领着孩子们享用完早餐,一家四口便步出了自家的大院。
俗话说,风后暖,雪后寒。
京城的天气尤为这样。
一旦下完雪胡同里积上雪再一起风那就是白毛旋风,雪颗粒砸到脸上生疼。
出门前,刘之野就给三孩子穿棉猴裹围脖戴棉手套捂了个严严实实。
等到了外面的街巷上,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与吆喝声,清晰地飘入耳畔,为这父子四人的晨行添上了几分市井的烟火气息。
这时候沿街叫卖的小贩们挺有意思,卖糖葫芦的会根据地理方位在不断改变,走到大阵仗的场合他们会吆喝四个字:“刚蘸得啊、刚蘸得的”。
走到深宅大院外又用高亢悠扬的吆喝:“蜜来葫芦儿冰糖儿多——哎葫芦儿”。
卖柿子的也分两种,卖高庄柿子的:“来——高庄的柿子咧,涩了还管换的咧。”
卖大盖柿的会这么吆喝:“南瓜大的咧——不涩的咧,涩了还管换的咧……”
前几年,沿街贩卖的小贩们几乎绝迹了,今年又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不过他们大多都在刘家庄附近售卖。
还有不少推车挑担串胡同卖便宜零食的。小贤姐弟三最爱吃小贩们卖的芸豆饼,就是用白搌布包上煮烂的芸豆按成饼,五香的味道面面的豆饼特好吃。
以及烤红薯,小贩们的车上有火炉子,上坐口大铁锅,
刘之野就手买了几只贴锅底的沾满蜜汁的白薯,热乎、软烂、香甜、入口就化,深受孩子们的欢迎。
刘家庄的街道上,晨光初破,小贩们已纷纷出动,各自忙碌于小本经营之中。
与此同时,行人也络绎不绝,人来人往,为这古朴加现代化的街巷上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回溯往昔,刘家庄的街道曾因环境影响而沉寂数年,萧条之景令人唏嘘。
然而,自今年下半年起,一股复苏的春风悄然拂过,街道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与繁华。
过去的一年,刘家庄终于挣脱了连续三年经济下滑的阴霾,迎来了曙光。
回溯至六七年,这片土地上的经济曾如日中天,连续多年高速增长,然而好景不长,六八至七零年间,刘家庄的经济首次遭遇了寒流,连续三年呈现负增长态势。
但转机在今年悄然而至,白酒产业的出口额再创新高,医药产业更是异军突起,首次走出国门。
加之刘家庄基建四期工程的浩大启动,多重利好之下,长期低迷的经济终于迎来了强势反弹,展现出勃勃生机。
今年,刘家庄地区的生产总值再创辉煌,一举跨越了12.5亿元的里程碑,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在这片充满活力的土地上,本地户籍人口稳固在五万人左右,而外来常驻人口则高达13.4万,人均年收入跨入七千元大关,彰显了该地区居民生活水平的显著提升。
反观夏国全国,今年的国民生产总值虽庞大,却未及5000亿元的门槛,人均更是不足700元,与刘家庄的蓬勃发展形成了鲜明对比。
而且,刘家庄,这座历经三次大规模基建洗礼的村落,其核心地带已全面竣工,焕发新生。
昔日单一的河西地区,如今已蜕变为涵盖河西、河东、河北在内的三大繁华城区,交相辉映,共筑辉煌。
展望未来,明年起,河南至妙峰山一带的基建蓝图即将徐徐展开,预示着新一轮的发展浪潮即将席卷而来,为这片土地再添无限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