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鸢没忍住笑:“很快就可以了,烦请三叔去将五叔带过来。”

    她已经想到了解主仆契的法子。

    今日她利用鬼门中人的身份带走了谢新柔,继续留着谢新柔的命也是个祸患,这主仆契还是尽早解了好。

    只要主仆契解了,谢新柔对她们也就没什么用处了。

    “好,三叔这就去。”

    陆承一改便宜了谢新柔的模样,高高兴兴地转身走出了杂物房。

    陆谨很快就被喊过来了,跟他一起的还有陆裴风和陆老夫人。

    陆老夫人怕她们饿着,直接就把饭菜端了过来,让她们吃饱饭再忙活。

    饭菜是热的,她一早就做好了,只不过等到太阳下山,鸢鸢才带着人从外面回来。

    方才陆老夫人又将饭菜热了一遍,今儿大家都吃得早,刚刚还有人过来向陆老夫人打探情况的。

    不过都被老太太三言两语搪塞了过去。

    宋明鸢填饱了肚子,才将陆谨失忆的情况细细说与大家听:“五叔会失忆,很有可能是因为谢新柔给他下的咒术,我已经找到破解的法子了,待会儿五叔应该就能恢复之前的记忆。”

    她记着五叔之前的话,没把主仆契的事情说出来,只说了咒术。

    主仆契,仆方以主方的意志为主,这契约一天不解除,五叔便一天不能恢复记忆。

    听到这个好消息,最高兴的莫过于陆五夫人了,她下意识就朝陆谨看了过去,跟他同样带着期盼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他们有太多珍贵的点点滴滴留存在于记忆中了,忘却未必不是一种遗憾。

    “五婶,不若你先跟奶奶他们一起出去吧,相信我,我肯定会还你一个原原本本的五叔。”

    “鸢鸢。”陆五夫人忍不住说道:“我想陪着你五叔。”

    陆五夫人倒不是不相信鸢鸢,如果说这世上有且只有一个人能救五爷,她相信这个人一定会是鸢鸢。

    她也不是个蠢货,觉得谢新柔在五爷身上下的会是一般的咒术。

    这一次,她想陪着他。

    宋明鸢之所以让陆五夫人出去,不过是顾忌到主仆契的存在,想要解此契,陆谨需得经历一遍死亡。

    不过她相信陆家女人的坚韧,所以并未拒绝,只是看向了陆谨,征求他的意见。

    陆五夫人也看向了他。

    “夫君。”

    陆谨很想拒绝,可最终还是在陆五夫人逐渐漫起水光的美眸中败下阵来。

    再者,她喊他夫君,她一喊,他脑子就不会思考了。

    “好。”

    陆老夫人跟陆家其余几位夫人带着崽子们走了出去,还顺带将杂物房的门给掩上了。

    屋里除了躺在地上的谢新柔,只留下陆五夫人和陆五爷,还有宋明鸢。

    既然人留下了,宋明鸢便没什么顾忌了,于是说道:“五婶,五叔身上咒术的其实是谢新柔签订的主仆契。”

    她给她细说了一遍主仆契存在的形式和限制,又道:“等会儿我会把谢新柔杀了,我需要五叔假死脱身瞒过天道,让主仆契成功解除。”

    陆五夫人看向躺在地上气息微弱的谢新柔,素来清冷淡然的眸中带着无尽的厌恶与恨意。

    “鸢鸢,你可以把她弄醒吗?”

    她声音很轻,像是极力压着情绪。

    宋明鸢点点头:“可以。”

    弄醒谢新柔只是小事一桩。

    她从药瓶里拿出一粒药丸递过去:“给她吃下这个很快就能醒了。”

    若不是谢新柔伤得实在太重,都不需要吃药,直接往她身上划两刀都能痛醒。

    陆五夫人将药丸接过,蹲下身子,捏着谢新柔的嘴就给她强塞了下去。

    很快药效发挥了作用,躺在地上的谢新柔有了转醒的迹象。

    在她睁开眼睛的瞬间,陆五夫人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啪——”

    声音清脆又响亮。

    “谢新柔,我他娘的忍你很久了!”

    陆五夫人揪着她的领子,颤抖着手,不解气又狠狠甩了她几个巴掌。

    “我没欠你,也没欠任何人,你的位置不是我耍心机抢的,你不怨怪把你看丢把我错认的父母,却将你前半生受的苦难全都归罪在我身上,我倒要问你一句凭什么!”

    “你的苦难不是我造成的,如果可以,我宁可冻死在路边,都不想被你们谢家人捡回去!”

    “我是享了你们谢家的福,所以哪怕是被赶出来,也从没有哪怕是过一句怨言,可你要清楚,我才是被谢家抛弃的那个,你凭什么像条疯狗一样,对我紧咬不放!”

    如果从来没得到过,她哪怕是个乞儿也可以安身立命,在谢家一朝被从天上的云踩成地上的泥,痛苦并不会减少半分。

    谢新柔受的罪不是她造成的,可她受的罪桩桩件件全都因她而起!

    她如何不恨!

    “之前让着你,是我记着谢家的养育之恩,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对五爷动手。”陆五夫人红着眼睛。

    她似乎厌恶极了谢新柔,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随即从陆谨手里抽出了长剑,锋利的剑尖直指谢新柔的咽喉。

    被打懵的谢新柔还没缓过来,又吓了一跳,她捂着火辣辣的脸怒视着陆五夫人,恨声道:“谢程玉,你敢杀我!”

    “你就算再恨我,也得想想爹娘,若是让爹娘知道了,你还有何颜面见他们!”

    她眸中隐隐得意,似乎笃定了陆五夫人只是恫吓她罢了。

    “那便不见!”陆五夫人眉目冷然,眼里一点对谢家的温情都没有。

    谢新柔脸色一变,厉声道:“他们二老已经因为你当年一意孤行嫁进陆家气坏了身子,你还要让他们忍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吗?我可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你若杀我,对得起他们的养育之恩吗!”

    “百年之后,我自当向他们谢罪!”

    见说服不了一脸冷漠的陆五夫人,谢新柔总算慌了神:“你敢!”

    “你难道就不怕陆谨跟着我一起死吗?哈哈哈,你怕是不知道吧?他现在跟我签了主仆契,我死了他也活不了。”

    她有恃无恐地笑了起来,满是恶意地说道:“你倒是杀了我啊,有他给我陪葬,说不定到了地府下面,还能做对亡命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