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穿越小说 > 大明无敌电商 > 第159章 追亡逐北,胆颤心惊的范鼎革
    跑出安全距离,范鼎革遥遥望了一眼洛阳所在的方向,心中对于罗戴恩、罗汝才这对叔侄又有了一番计较。

    蹉跎了这么多年,罗家叔侄,虽然混成了当世大匪之一,却并无什么天子气象。

    李自成、张献忠等人,是为人所提及最多的存在,他们都有一颗称帝之心,彼此之间也多有计较和比拼。

    罗家叔侄与这两人相比,确实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甚至在曹、闯联军之后,罗家人还有寄人篱下之感。

    李自成的天子气,甚至要压得罗家人喘不过气来。

    罗副帅罗戴恩,如今垂垂老矣,罗大帅罗汝才,却又是一个贪图享乐,整天沉迷在酒色之中的短视之徒。

    正是因为看不惯罗汝才贪图享乐的作风,范鼎革才陪同着罗戴恩来到这洛阳之地的。

    没想到,来到这处偏安之地,范鼎革又被一个赵姓的神秘存在疯狂碾压,给生生打成了这个狗样子。

    不仅屡战屡败,而且军心士气全都丧失殆尽。

    罗家人,原本就有些斗不过李自成,现在官军这边又出现了一个赵姓神秘存在。

    现如今,罗家的曹营,真个就是左右为难,眼看着就要沦为二流势力了!

    心中有所计较,范鼎革甚至有种想要重新做回马匪的冲动。

    带着自己的这两三千人,范鼎革呼啸而去,丝毫都没有要顾及剩余的七八千人的意思。

    如今这帮大多赤条条的军汉,没有甲胄在身,其实也仅仅只是比一些流民强一些罢了。

    将来就算能够在洛阳城将其给重新招拢,想要将其给重新武装起来,也需要一个比较长期的过程。

    更何况,后面来自于赵姓神秘存在的追击,一定会是异常惨烈的。

    很大可能上,这其中的大部分人,要么沦为官军的刀下亡魂,要么就是跪地投降,成为官军的一部分。

    如今,仗已经打成了这个狗样子,继续纠结这些,已经没有任何的用处了。

    快跑吧!

    范鼎革一马当先,带着自己的两三千核心家底,疯狂的向着洛阳城方向打马而去。

    此去,或许是直接进入洛阳城,或许是钻入附近的山林之中,成为一支纵横自由的无名马匪。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沉重的马蹄声。

    隔着如此之远,后方的马蹄声竟然依旧清晰入耳。

    这种异常沉重的马蹄声,竟然盖过了他两三千精骑的马蹄声。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东西能够如此的不讲道理。

    静如山岳临头,动如山崩灭世。

    重甲骑兵!

    光是全速跑动,就能引起地鸣的重甲骑兵!

    心脏仿佛停滞了一般,范鼎革整个人突然有种疲乏厌世的酸涩感。

    与官军打了一天一夜,被当成一条丧家犬一般的疯狂蹂躏,竟然还不知道对方有一支重骑兵。

    难道,他们仅仅只是领教了一番官军火枪兵的威能,便已经惨如丧家之犬了吗?

    三万大军,依靠雄关大城防守,竟然还不足以让官军使出全力。

    要知道,在这场大战之中,除了最开始的攻城战,最后可都是赤裸裸的军阵对决。

    官军有一万种机会使出他的重骑。

    可是,范鼎革却根本没有资格体验这样的全力以赴。

    这种感觉,就好像被官军单手单脚打败,败得还是凄惨无比。

    待得他范鼎革败了,想尽办法的想要溃逃了,结果官军却将他的重骑部队给调遣了出来。

    十足羞辱意味的重骑部队!

    一支堂堂重骑,全速奔跑起来,可以开天裂地的重骑,竟然只是用来被追亡逐北的餐后糕点。

    如此的漫不经心,如此的肆意羞辱!

    就算他范鼎革拼着数万平民身死的代价,以一种近乎于疯狂的态度拼命死守,却也依旧没有得到那位赵姓神秘将领的正视吗?

    如此惨烈的伤亡,如此顽强的斗志,在那个赵姓神秘存在的面前,也依旧连个屁都算不上吗?

    或许,败军之将,真的无以言勇吧。

    一座雄伟关隘,他范鼎革率领三万精锐,六七万的青壮平民死守,竟然只坚持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其中一夜的时间,还是因为官军初到关隘,需要连夜休整,便只是随随便便的炮轰了一夜。

    若是官军白天抵达,那么他范鼎革率领十万之众,也只是抵挡了一个白天的时间。

    四五个时辰的守敌,最终甚至只落得个仓皇出逃的下场,这样的敌人,又有什么资格被人说重视?

    一个只会让手下人员送死的庸才,又有什么资格被人所重视?

    一种悲哀的感觉油然而生,范鼎革咬了咬牙,也只能疯狂的逃命去了。

    火器上不如官军,骑兵质量上更是不如。

    就凭他手中这些马匪习性极重的骑兵,想要和官军的重装骑兵正面对冲,简直就是在自取灭亡。

    劣势就劣势吧。

    从一开始就没赢过,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意气用事?

    面对如此强悍的敌人,能够逃得一条性命,已经是天大的福分!

    面对重骑的疯狂压迫,范鼎革催促着所有骑兵全力逃跑,甚至连一些速度较慢的驴车,都被他们给丢下不管。

    速度最快的骑兵尚且如此不堪,完全凭借两条肉腿步行的步兵,此时就像是面对什么世间最为恐怖的存在一般,惊慌到不知所措。

    此时的他们,想要逃跑,又自知不可能跑得过骑兵,想要投降,却又害怕成为官军随意杀戮取乐的玩物。

    此时的所有流匪士兵,终于也体会了一把流民群体面对匪徒来袭时的惶恐与绝望。

    “凡跪地者,免死。

    敢于继续逃跑者,杀无赦。”

    就在这种破碎一地的绝望氛围之中,后方的城头之上,突然传来一阵冷淡而威严的声音。

    就像是一种来自于天界的威压,正缓缓的笼罩在所有流匪士兵的头顶之上。

    无人敢于忤逆这样的威严,只能纷纷跪地俯首,渴求着得到宽恕和怜悯。

    这样的巨大声响,之前在关隘之中范鼎革就见识过,也不知道对面的官军是怎么发出如此巨大的声响的。

    面对这种仿佛天兵天将招降一般的场景,再加上汹涌而来的如潮重骑,基本上没有那个义军士兵能够抗住这样的威压。

    在之前的军令之中,已然准许所有士兵轻装前行,可是,无甲便于跑路,却又怎么跑得过战马?!

    当前的这种投降,本就是一种基于既定事实的结果呈现。

    范鼎革就算对当前的这种现象十分的恼火,但也不得不接受这将近一万士卒的全部投降。

    这里面,虽然大部分都是一些凑数的弱兵,但也有数千的精锐步卒。

    这些步卒,本来就是范鼎革想要争取的对象,可现如今,在这种集体的投降恐慌之中,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成为泡影了。

    这一仗,可谓是输得彻彻底底!

    攒了一辈子的兵,没了。

    傲慢了一辈子的尊严,也没了。

    没想到,苦心经营出来的逃跑局面,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

    任何的计谋,在官军的掌控之中,就像是一些微不足道的雕虫小技一般。

    早知如此,还不如继续释放平民,给自己的步卒争取更多的逃跑时间。

    仅仅只是重骑呼啸冲锋,便已经击碎了所有人心中的最后幻想。

    重骑,难道就是这样用的吗?

    惶恐迷茫之中的范鼎革,脑海之中一片空白,所闪烁而过的思想火花,都带着十足荒谬的味道。

    或许,这就是打了一辈子仗,却发现自己过往的一切经验,不过就是一个可悲的笑话。

    火器不是火器,重骑不是重骑。

    这令人眼花缭乱的兵力使用方式,这颠覆过往一切既定认知的兵力使用方式,怎么就被他范鼎革给碰见了呢?

    世间那么多的造反头子,为什么偏偏就让他范鼎革第一个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