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祖武捂着脸扭过头,田戎的中二发言让他尴尬得直起鸡皮疙瘩。
话又回来,他起先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对付宁言,得亏是看到田戎肩铠上被熔血腐蚀出的坑洞,他才幡然明悟。
他手中长枪是武官配发的制式兵器,多充作仪仗所用,实际上并非是真正的沙场重器。当然,仪仗用的大枪不是完全不能打,毕竟是发给御前禁军的,谁敢偷工减料,应付平时巡狩绰绰有余。
问题就出在对方的鲜血上。
那黏稠的熔血不仅温度高得惊人,还具有特殊的腐蚀性,单一材质铸造的兵器沾上熔血韧性便会大大降低,再加上他的枪法大开大合极为霸道,几番摧折,怎能不碎。
而想要破宁言的熔血神通,其实也很简单……
赵祖武想到这,并指点在眉心,眉心处猛然迸发出耀眼的灵光,他反手一抽,掌中竟凭空出现一柄鎏金长枪。
枪身长约一丈一,粗约三寸,枪头为虎口吞刃之形,通体流转七色流光。
后灵宝,七宝虎头枪!
田戎惊声道:“好你个赵祖武,你还敢私藏灵宝。”
“顾不上那么多了,后面我自会向殿帅禀告,此役必尽全力。再……”赵祖武瞄了他一眼,“我不信你没藏。”
“啧啧,果然瞒不过你。”田戎脸色一变,嘿嘿笑了声,手掌翻动,掌中同样出现一柄漆黑如墨的八方汉剑。
第二件后灵宝。
赵祖武扯下破烂的金甲扔到一旁,露出铁铸般的结实臂膀,一抖枪身凝神聚气:“我正面强攻,你从侧翼寻找机会。”
田戎拍了拍胸膛,豪气顿生:“正该如此!你我兄弟齐心,何愁擒不下这梁狗!”
到心潮澎湃时,他还不忘朝宁言叫嚣道:“梁狗,看到了么!你虽颇有蛮勇,但在我兄弟二饶千金情义面前,绝无胜算!受死吧!”
宁言是看到了。
他都看愣了。
哪来的热血笨蛋,怎么打着打着突然就开始扯羁绊了啊……
不过这二饶气势确实节节暴涨,简直像开启了什么隐藏阶段,更让宁言有所忌惮的是,打到现在对方的法相还没暴露出来。
如果只是单纯增幅诸如速度、力量等单一特质的法相那就罢了,怕就怕碰上某些闻所未闻的诡异能力,饶是他手段颇多,稍有不慎也会阴沟翻船。
必须得速战速决才是……
“我有办法!”
耳边蓦然响起熟悉的娇喝,宁言愣愣地抬起头,只见晏晏正骑在他的脖子上,手揪着他的头发,像是在骑高头大马,很是威风道:“我有办法解决他们!”
少女娇的身形随着宁言脑袋的摆动前后摇晃着,滑嫩的雪肌隔着纱裙在他脖子间蹭来蹭去,登时弄得他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有话好,你先下来。”
“我不!”
晏晏夹紧腿,望向宁言脚下翻涌的血河,满脸嫌弃:“你这都哪里学来的邪功,这污血又脏又臭的!”
潜龙壶虽也会操弄血气,但提炼的都是万物精藏,是世间至纯的能量。
熔血则不同,通体洋溢着令人作呕的邪恶气息,只有类似萨满教的下三滥宗门才会去钻研这种妖法,她才不要沾上!
既然少女执意不肯下来,宁言也不强求,转而问道:“那你打算怎么解决他们?”
“找个僻静的地方,再让他们近你一丈左右。”
“一丈?”宁言嘴巴微张,指了指赵祖武的七宝虎头枪,瞠目道:“他那杆大枪起码一丈一,一丈?我人都被捅穿了!”
晏晏撇撇嘴道:“这样啊。那三丈吧,三丈也不是不校”
三丈么……
宁言心念急转,突然有了主意,扯动缰绳,驾着战车转身就跑。
“梁狗哪里逃!”
田戎大喊着便追了上来,赵祖武紧随其后,有灵宝在手,这二人战力大增,真气激扬,硬生生截断了滚滚血河,打得宁言只能左右支绌。
三人且战且走,一晃眼就交手了十余合开外,眼见时机成熟,宁言眼神微凛,肩膀下沉,悄无声息卖了个破绽。
“好机会!”
田戎眼睛一亮,猛地提剑,剑光照彻冷夜,直接削去了宁言的十根指头!
赵祖武哪肯放过良机,矮身从田戎左侧杀出,枪锋势若破竹,朝着宁言眉心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宁言不慌不忙合拢自己残缺的双掌,血恶狱紫河车逐渐消散,四周忽而升腾起浓浓的白雾。
赵祖武当即被白雾遮住了视线,好在他反应极快,丢失目标的第一时间便横枪身前,转攻为守,同时不忘警戒同伴:“靠向我,结阵。”
“好。”
田戎应了声,迅速与赵祖武站到一处,两人互相托付后背,守得滴水不漏。
宁言却不急着动手,借本命法相的遮掩抽身后退,低声道:“晏晏,看你的了。”
晏晏早已摩拳擦掌,一拍宁言灵盖,潜龙壶顿时显出本体飞入半空,她手决翻飞,悬于宁言头顶的潜龙壶骤然爆发出两道青白色灵光,灵光凝成长鞭之形,径直缠上了赵祖武二饶灵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