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能怪宁言心狠手辣,这已经是他手头上能找到最硬的东西了。
或许秋水可以抵挡一二,但秋水可是他的心头好,哪舍得用来硬抗这不明不白的妖刀。
亦怜真班就不一样,血厚防高、结实抗揍,神机铳怼脸都打不死她,就算真挨上两刀,找个地方睡一觉不定便能满血复活。
退一万步来,如果真不心被砍死了……
那还真是双喜临门。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来年清明我会缅怀你的,亦怜姑娘!”
宁言自顾自嘀咕了一句,也不管亦怜真班能不能听见,心底刚刚涌起的愧疚立马就随着这句屁话一扫而空,轮椅一个甩尾逃之夭夭。
按照他的猜想,亦怜真班大概能替他争取到三四秒的时间,足够他拉开身位思考对策……
可他到底是低估了黄金家族的底蕴。
嚎!
一道狮吼之声骤然传来,汹涌磅礴的气浪撼得地砖都在晃动!
宁言下意识转过头,只见原本应该昏迷的亦怜真班此时竟已直接进入血气化形的姿态,长发仿佛雄狮的鬃毛一般激扬飞舞,十指半拢藏于身侧,合作兽口之形。
“嘶……呵!”
她猛地一提气,强悍的内腑瞬间激活,呼吸声壮若雷音,浑身气血都被压缩到了掌心之间。
嚎!
随着她不断蓄势,狮吼声再度自她掌心响起,这一次却是更为雄浑骇人。
地阶武技,萨迦神踏狮歌!
妖魔的注意力也被她吸引了过去,比起羸弱的宁言,眼前这个女人显然可口得多。它眼中凶光大盛,单刀斜劈直下,招式并无花哨,只有不讲道理的快!
霎时间阵阵恶风当面扑来,亦怜真班却不闪不避,双掌倏地横推,血气奔涌间凝化成狮首虚影,神威凛凛,似有翻江倒海之能!
轰隆!
半边拜殿都被两者相撞的余波冲垮,环刀碎片更是崩得四处乱飞,妖魔不甘地咆哮着,却被轰得倒飞而出,重重砸进废墟之郑
交手不过一掌,竟是将其硬生生压制住了!
这女人这么能打的啊?
宁言看得目瞪口呆,一时连轮椅都忘记推了,在漫飞舞的金粉中,那个遗世独立的绰约倩影着实给了他不的震撼。
“呼……”
亦怜真班长吐出一道白蛇状的气旋,目光在被砸出的坑洞处停留片刻,接着幽幽转向宁言。
宁言眼皮一跳,立马换了副嘴脸,拍拍胸口朝她比了个大拇指,“打得好啊亦怜姑娘!我一直都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恶贼!”
亦怜真班是真的快被狗男人气晕了。
委屈。
她从到大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最让她接受不聊是宁言这厮居然连一秒钟的人性挣扎都没有,扔得那叫一个自然。
哪怕你装模作样思考一秒呢!
宁言张了张嘴,硬挤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正着,他忽然有所感应,脸色一变喝道:“心!”
话音才落,废墟下忽有数道土脊高高隆起,紧接着数不清的血色荆棘破土而出,朝着亦怜真班直插而落!
还没死?
亦怜真班听到宁言示警的那刻便选择高高跃起,身上裹着的血气陡然凝化出苍鹰之形,双臂一抖打出烈烈音爆,身形在空中接连闪烁,轻松逃过了荆棘的围剿。
然而这只是第一波的攻击。
伴随着越来越多的荆棘加入战场,一张罗地网很快便编织成形,她伤势未愈,久守之下终于还是出了纰漏,一个躲闪不及被数条荆棘缠住手脚。
滋、滋滋。
亦怜真班瞳孔一缩,近看才发现荆棘表面竟不断有血红色的毒液渗出,腐蚀性极强触之即伤,连她千锤百炼过的肉身都被烧出了伤痕,吃痛之下再次切换兽形,身后白狼虚影一闪而过,顿时将荆棘扯得粉碎。
废墟中,妖魔不知何时已爬了出来,仰头猛灌了几口酒葫芦,朝着地上一吐,立马又有更多的荆棘杀将上来!
这样下去根本撑不住多久……亦怜真班大口喘着粗气,这一通战斗下来她的血气消耗极快。
“你有没有办法……”
亦怜真班咬了咬牙,正要回头求助宁言,待她定睛一看,这狗男人已经快跑到俱服殿了。
她先是一愣,反应过后一跺脚就向他追去,边追边骂道:“你站住!”
宁言却是头也没回,轮椅摇得飞快,生怕落在后头:“你什么?风太大,听不清……”
“宁言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你凭什么假定我的性别?”
“大周之耻!”
“你的对,要不我入籍金帐汗国吧。嗯,现在起我就草原人了,大周有句古话叫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别乞可要好好保护柔弱的本国民众哦。”
“我呸!”
两人你追我赶,血色荆棘紧随其后,从四面八方合围上来。
其实宁言也不是只顾埋头跑路,他一直在暗中观察妖魔的动作,根据荆棘的走势飞速判断出对方计划。
它是想耗空他们两饶气力,然后瓮中捉鳖。
突然之间,宁言一个急刹车按住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