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区精神病院,到了,请各位乘拿好个人物品,有序下车。”
公交车上的广播响了起来,车上只剩下了坐在后面的姜炎和孟璇两人。
“孟璇,醒醒,我们到了。”姜炎在孟璇耳边轻声喊道。
孟璇朦胧地睁开眼,嘤咛一声,放开了抱着姜炎胳膊的手。
“走吧,该下车了。”姜炎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臂。
“嗯。”孟璇点了点头,和姜炎一起从后门下了车。
精神病院比较偏僻,公交车站旁长满了杂草。
入眼处一片荒凉,路上时不时有车经过,基本上看不见什么行人。
“这里基本上只有病人家属会来,一般都没人来的。”孟璇出声解释道。
姜炎拿着孟璇的包,走在孟璇身边,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一拍脑袋懊恼道:“我忘记买点水果什么的了!”
“哎呀,用不着,你买了我妈妈也不会吃的!”孟璇摆了摆手,出声说道。
清脆的声音像翠鸟的啼叫一般,让人心情愉悦。
姜炎听她这么说,只好点了点头,和孟璇往精神病院里面走去。
这附近虽然荒凉,但绿化做的很好,绿色的常青树看着很舒服,空气也很清新。
孟璇走在前面,时不时指着路边的花草让姜炎过来看。一身碎花裙在明媚的阳光照耀下,把她整个人映衬得像个花仙子一般。
她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半截小腿,在阳光下白得发光。
姜炎看着这一幕,青春期的躁动浮上了心头。
“发什么呆呢!”
“前面就是正门了,我们进去问问我母亲是不是还在原来那个六楼的房间。”
孟璇伸手在姜炎面前晃了晃,出声说道。
不等姜炎回答,孟璇就抓住了姜炎的手,往精神病院里面走去。
姜炎感受着手掌传来的温软的触感,迈着步子跟在孟璇身后。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牵手,但之前的情况比较特殊,和现在完全不同。
他不知道,朋友之间是不是也能这样牵手。
在他的认知当中,只有情侣才会这样。
他还在想着,孟璇已经拉着他走进了精神病院。
一进院内,姜炎便看见了两三名身材高大的保安坐在门口,只是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便继续低头玩着手机。
前台,一名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抬头朝两人这边看了看。
孟璇走上前,朝着那名护士问道:“你好,我想问一下吴玉萍的病房在哪,我们是病人家属,来看望一下她。”
“先登记。”护士递过来一本册子和一支笔。
孟璇在最新的一行上写着姓名、日期等信息,姜炎看了一眼,上一个人登记的时间还是在去年,怪不得这里的保安和护士都有些懒洋洋的。
“620号房,上去吧。”孟璇将册子递回去后,护士只是扫了一眼,便将册子合上,坐在了椅子上。
孟璇按下电梯按钮,两个人在电梯门口等待着。
姜炎的心里再度紧张起来,不断在脑海中盘算着待会儿要说些什么。
电梯门缓缓打开,两个人一起走了进去。
孟璇看着姜炎不断搓着的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干嘛这么紧张?放轻松点,我妈能不能认识我都不一定呢!”
姜炎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是一直打鼓。
电梯到了六楼,孟璇走在姜炎的前面,两个人一起寻找着620号房。
“602……”孟璇看着左手边的门牌号,低声念道。
她刚想继续往前走,602号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冲了出来。
“快来快来!”男人尖叫着朝孟璇冲去,伸出手想要抓住孟璇。
“姜炎!”孟璇吓得大喊。
身后的姜炎也被吓了一跳,连忙冲上去挡在孟璇身前,抓住了男人的手。
“快陪我玩,陪我玩……”男子眼中的光芒顿时黯淡下来,不断地念叨着什么。
姜炎这才看清,对方的年龄看起来比自己和孟璇还要小,只是个头比较大而已。
负责巡视的护士听见声音也赶了过来,一边朝孟璇和姜炎道歉,一边将男子带回了602号房。
孟璇松了口气,朝着姜炎感谢道:“还好有你在。”
“你是第一次来吗?”姜炎出声问道。
孟璇摇了摇头:“之前我偷偷来过一次,不过我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好吧,那接下来你走在我旁边。”姜炎生怕又有什么奇怪的病人窜出来,出声说道。
孟璇点了点头,紧紧地跟在姜炎身旁。
两个人一同沿着走廊往前走去,许多病房的门都是开的,只不过房间里面并没有病人。
其中一个房间内,一个老人正在专心的画画,看见姜炎朝他看来,甚至还朝姜炎笑了笑,丝毫看不出有精神病的迹象。
一直走到620号房门前,姜炎才停下了脚步。
孟璇看着门牌,想起了刚才那个疯疯癫癫的男孩,有些害怕自己的妈妈也变成了那个样子,想要开门的手又放了下去。
“怎么了?”姜炎出声问道。
“我太久没来,都不知道妈妈变成什么样了,这样突然打扰她会不会反而不好?要不我们回去吧?”孟璇转头看向姜炎,眼神中满是纠结。
“没关系的,我相信你妈妈肯定很想你,我陪你一起进去。”姜炎轻声说道。
“嗯。”孟璇点了点头。
姜炎压制住心底的紧张,缓缓地转动了门把手。
房门渐渐打开,一个头发半白的妇人正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发着呆。
姜炎让到一旁,让孟璇先进去。
“妈,你还好吗?”
孟璇走到妇人身旁,轻声唤道。
姜炎关上门,走到孟璇身旁。
妇人缓缓转过头,略带好奇地打量着孟璇。
“你是?”
孟璇的眼中顿时噙满泪水:“妈,我是孟璇啊,我是你的女儿,我来看你了!”
“女儿?”
妇人一顿,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姜炎看着面前的妇人,她的脸和孟璇有七分相似,虽然有些许皱纹,但五官标致,年轻的时候绝对也是个美女。
正当他在打量妇人时,妇人突然转过了头,和他四目相对。
她眼睛突然一亮,起身抓住了姜炎的手。
“孟远,是你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