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道光打了个手势,身后的两名斩福卫进了屋子又很快出来悄声说了几句后,五人立在原地,五人进了屋子看样子准备问其他兄弟盟的人整件事情的情况。
苏四儿站到了李一乐身边,去就去,她还没见识到福门的牢房呢。
霍道光做了个“请”的手势,苏四儿跟着李一乐走了出去,魏不语跟着追了来,被她嘱咐几句停了下来。
唯有莫奇光,眼神闪烁不定,仇恨的目光像剑一样射向苏四儿,转头的苏四儿以为她又被盯住了,看莫奇光离自己很远,刚落下的心没舒服两下,却在下一刻感觉脑子炸开了。
“苏四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不管你们信也罢,不信也罢,我的所在所为全系自作主张,与何家、与何上人无关。”
这是什么古怪咒语吗?为什么其他人没感觉,晕眩的苏四儿咬牙扛过,微睁着眼说不出话来。
莫奇光凶恶地说完之后,他清秀的脸从下巴开始向上冒出奇怪纹路,在整张脸都被占据之后,整个人从腰间撕裂成两截,如刀切般整齐。
全场寂静。
苏四儿被溅了几滴血,事情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也不至于死,突然搞自杀肯定想隐藏什么或者暴露什么,这可真是她见过的最莫名其妙的狠人,她勉强回神,什么仇什么怨啊。
想问一问李师,却见他脸色都变了。
这诡异的氛围里,又跑来了一个人,“对不起,我来晚了,”苏四儿听出了是汪守业的声音,想问普通火灵矿的事情,又惊觉不合适。
汪守业赶回谷里就被他的师祖时堂主派到了幽兰池,说是有要紧事。
他见前面安静,觉得气氛不对,拨开斩福卫才发现,有人死成这样,确实是大事。
“你们斩福司逼死了人?”心里暗暗称奇,他这是被派过来看笑话的吧。
霍道光没好气,“你少看我们斩福司的笑话,他是畏罪自杀,可不是我们逼死的。”死了也逃不了,就算死了,也得抬到斩福司去。
他一点头,立刻有两位斩福卫拿出了工具,把人给装走了。
断成两截也不会死的?
苏四儿大着胆子,“霍卫首,不先请蒲师姐出来看一看吗?断成两截也可能没死,还能救一救。”
他死了,何家就真的逃过了,毕竟是畏罪自杀。
如果活着,他的价值肯定更大。
“不必,两截死有其深意,先带回去再说。你们一起走吧!”
“等等!”
“等等!”
两声交织,李一乐先开口,“既然传福官来了,四儿,你把静灵丹的方子交与他吧。以后静灵丹的卖出,一成归你,其中一半用福珠结算,一半用一万贡献分买断。”
这个交换是他深思熟虑的,贡献分本不该给这么多,也是他求的,因为他觉得苏四儿值得。
苏四儿心里在喊冤,她好不容易发现的秘密,突然要交出去,真的很心痛啊。
倒不是心痛静灵丹丹方,而是曲息草的秘密。
看来不太愿意,李一乐想她年纪小,软言又劝,“静心丹丹方原本归何家所有,他们主动交给了福门,你也该学一学,把静灵丹献给福门,才不会被他们继续盯着,莫奇光的事情动不了他们分毫。
能用一张丹方求更多庇护,还是划算的。
汪守业这厢才听明白了他是来干嘛的,见苏四儿犹豫,他一抬手敲了一记,“之前我就暗示你退一步,谁知你悟性低,惹上祸了吧。”
苏四儿被两人左右,“我以后自己还能炼制吗?”
她的秘密啊,就这么没了。
“你还有什么顾虑可以说出来。”汪守业见她还在磨蹭,“如果反悔也行,我们很体谅。只是人在屋檐下,你懂的。“
“没有,没有,我给!”
苏四儿想着她不说,别人也许发现不了曲息草的妙用呢,她摸了摸香囊,继续啃《药植大全》,相信一定会发现更多“曲息草”。
汪守业收了丹方,立刻懒散不少,靠在李一乐身上,“苏师妹,你以后可了不得了,静灵丹若是全面替代了静心丹,半成的的收益也不小的。”
这才一年的,就走上小巅峰了。
是啊,这相当于小水坑跳到了大湖泊,她的户增加了呀。苏四儿既然已经想通,兴奋之余,把莫奇光的假丹方也给写了出来,交给汪守业。
“师兄,莫奇光就是用这个方子炼制的丹药替换了我的。晦植涂荼难得,他竟然能够拿到,里面肯定藏着事,你可千万要揪出来。”
这件事从头到尾透着古怪,破绽或者说疑惑的地方太多了,还有汪师兄提前给自己的暗示,会不会与他这几个月忙活的任务有关呢?
“两张丹方,如今我的清白就靠你了,汪师兄!”
汪守业一看另一张丹方,立刻站直了,“师妹保重,容我先走一步。”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霍道光见事情暂时理清楚了,催促着苏四儿一行先赶回了斩福司。
苏四儿的事情牵涉何家门徒,他还要跟尊者禀告一声。
福门的风时不时偏移,有人号称“冒死”拿到了录画,幽兰池静灵丹风波终归传了出去。
苏四儿拿到录画的时候已经是事情发生后的第四天了,她一入斩福司就被单独关押,对往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都不知道。
她被请出来的时候,原本抱着几分期待的心态,结果放她出来的人不是霍师兄。
想要套近乎,那人银色兜头披风全身上下连眼睛都看不见,还没开口,她就怵了。
出了斩福卫的大门,一时间天光刺眼,她折了斩福门旁侧的大树叶顶在头上,悄悄观察大门口的两位门神,发现连个眼神都不配,连搞事的机会都不给,溜了。
谁家出狱不得亲友相候,除非是穷凶极恶之徒被亲缘关系抛弃了。
苏四儿孤零零地出了通往传福堂的传送阵。
旧地重游,她走了两步,上回被王成虎和他的废物同伴压弯的岭草就这么怪异地继续生长了,如此有缘分,不如带它回家好了。
“大眼。”
“四儿。”
“苏师妹。”
一时间多个称呼出现,蹲下的苏四儿放下手里的小铁锹,扭头看去,迟来的感动也是感动。
谢醒梦像只蝴蝶一样扑了过来,苏四儿怕她撞到了自己,赶紧跟人抱住。
“四儿,你真的是干大事的人。”
“我又后悔了,为什么要这么早拜师,野苹园的生活就像这传送阵一样,来来回回就是吃了吐吐了吃,没个新鲜。”
这个比喻有点恶心,谁吃饭又吐啊!
苏四儿把人拨开,走向领头的人,“杨师兄,你怎么也来了。”
面色如初,语气一如既往,如果接下来答应了应该没事了。杨寻诲心怀愁绪,乱纷纷,颇有些不知从头说起。
“我之前走到半途,后来又回去了,是师兄对不住你。今天师兄特地来向你赔罪,咱们去花溪里聚一聚。”
苏四儿知道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拒绝杨师兄的好意,遂点头答应下来,见杨寻诲满脸歉意不曾消减,刚准备再说几句劝慰的话,一直离得远远的杨虎子突然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