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加派人手,怎么可能防得住,这处已经暴露,看来他还得再加一把火。
“尊使,七情殿送来的人,其中一个有些问题,她神魂似乎很强大,每日凝魂和固魂餐后,神采奕奕,不见疲色,依我看,得在凝魂的时候,给她逐步拉升等级,兴许能出个厉害角色。”
舒夫子随手拿起案几上的玉璧,“你自己去找红袍上使说,这点小事不必谨小慎微,巴巴告诉我,看来上次是我话重了些,你今日处理山兽园之事有功,月底供奉多五成。”
仇霖心下却更警惕了,慢慢退了出去。
只要苏四儿的神魂承受不了发生异动,尊者亲自下令搬家底这事稳了。
老头子干嚎太折磨耳朵了,舒夫子终于得了清静,坐下来凝神修养片刻,又敲了敲玉璧,一个绿袍使突然现身。
“你去,带人仔细查探一下山兽园,有异常速速来报,记得清点下存活的厄兽,都装夜仙匣里,免得被人想着法子坑害。”
仇霖回到白塔那间房里,将苏四儿从他的度难钟放出,又将之弄醒,给自己甩了两巴掌之后,立刻开始咆哮。
“死丫头,长本事了,来不过一两个月居然摸清楚了门朝哪开,还躲到我屋里来了,是不是打量着最近不太平,想浑水摸鱼。”
一墙之隔的那个黑袍使重新拿回了虎钥,听到他这番卖力的做戏,立刻冲到门口,“上使,她是新人,这么不老实,不如带到她那处房间的人的面前,宣布对她的惩罚,送她去第五层。”
见里面的咆哮声停了,他机灵地推门进去,将苏四儿拖走,“上使,打死就是便宜她,您消消气,我去做。”
被拖着的苏四儿看穿了这盘臭棋,心里冷笑,去就去,她一直都愁没机会见识第五层到底有什么凌厉手段。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被人拖着屁股疼,在黑袍使眼里,她越桀骜,他们越忌惮。
那人不肯松手,苏四儿假装威胁,“厄兽死了大半,知道真相的就三个人,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抖搂出来。”
“你这死丫头,果然该死,”那人松手,“拖得我手疼,你自己滚前边去。”
苏四儿一进门,原本晕沉的人瞬间恢复了精神,古往今来,唯有八卦最提神这话没错。
“她不是消失了吗?”
“看身上的血迹,应该是去挨打了,黑袍使跟她到底有何深仇大恨。”
魏不语和离钰昶看见人立刻准备过来,那黑袍使凭空一道灵力将他们阻拦。
“此人妄图逃塔,却还是逃不过上使的法眼,现在把人送回来,我来就是告诉你们,她不是第一个逃跑的人,但确实受罚最重的那个,本来还有长长久久的好日子,都被她自己作没了。”
一掌将苏四儿推倒在地,“你们都给我警醒些,莫要学她生出妄想的心思。”
所有人看向苏四儿,眼神都不一样了。
“师妹,你该在被抓的时候自焚的,从前被抓的人也不过多活了一天而已,”孟大器将人扶起来,送回到魏不语、离钰昶身边。
“好好告别!”
打擂台的人又要换了。
利用苏四儿神魂的异常散出金光,就像当年奇珍楼暴露那般,引人抄家。
仇霖的计划推进得很顺利,苏四儿第二日上午被送入第五层凝魂,再没下来。
他刚松一口气,有黑袍使来报,递上一叠金叶子,“有人主动上交,之后的都是搜出来的。”
静待福来。
“果然塔里也生了老鼠,”他心疼地跑到自己的爱宠黄金树旁边,果然发现靠里那处少了大片,“可恶,它跟着我从奇珍楼到这里,第一次被人毁容。”
一气之下灵气没收住,将黑袍使都震了出去。
仇霖不经意提了奇珍楼,却不知有人也在谈论这事。
“你是说,你发现了游行天下素衣的痕迹?”
舒夫子并不是少见识之人,此物的功用之强,谁不想拥有一件,奈何地位财力修为都排不上号,也只敢想想了。
如果有这件宝贝在手,穿入石门并不稀奇,看来仇霖的话至少七分真。
将残片递出,绿袍使又道:“我鉴定过了,这不是真正的游行天下素衣,只能够使用一到两次。当年奇珍楼以真品为名大请四州英杰,最后拿出这个西贝货,大失人望之下无人买账。”
损了一层声誉,东西就压箱底了。
这里有机会接触的就一个,舒夫子捏碎了灵壁,“你下去吧,仇霖虽然帮了我们大忙,但终归不忠于尊者,平都就别去了。”
鼠患原来是自家人干的,看来老鼠已经出去了。
一天的时间,足够边牧之逃出这所谓的生死场,他艰难腾挪着,眼见着要到出口,听到有侍从哭嚎声,还有哀乐阵阵,立刻裹上隐形披风。
李府谁又死了,他前几天进来就在嚎丧,怎么出来还在嚎,又特意绕道去看了灵牌,不是之前那个。
真是怪事,攒都几块牌子了,他们家坏风水了?
他一路畅通无阻地赶到风云谷,与值守对了暗号,很快换了身斩福司的衣服,被等在那里的人领走了。
“刘尊者,幸不辱命!”边牧之登阶而上,立刻打断了刘清明和张礼来的争执。
影子从他手里接过图,递给刘清明,“东西十二塔,李家先祖真是狡猾,都说生死场在南边,可它不仅在南边,也在东边,在大家眼皮子底下。”
“西六塔,我走过一遭,还探听到一则极有用的消息,说是上边的人让他们清点家底,准备撤走。其中涉及福圣殿,说是八日后有人会去接走一批上三层的货。”
八日后,刘清明看向张礼来,“看来我们要赶快召集人手,还要搬强兵。”
从平都请来福寿山上的两位隐士宿老,应当能抓个现行。
边牧之见他看着自己,突然反应过来,“其实还有一件事。”
“你有事就直接说,不要还有,还有的,我不是外人。”张礼来已经给一个接一个的消息震麻了,“不如换成我来请,你那层关系,平都出入总有人盯着。”
“这是尊者高徒所书,要我代为转达,我在白塔内遇到了她,果然福气广厚,日日被折腾神魂仍安然无恙,只是我走那日有些不好,她被黑袍使关入厄兽园里头,我不耐厄气,没敢深入进去找,直瞧见数不尽的厄兽死尸,得速速去救人呐。”
刘清明的手伸到半空,又退了回去,做出请的姿态,怕了张礼来,在外人面前,抢起来损尊者风范。
张礼来立刻跳出来,一观之后,“这丫头生命力之顽强,实乃平生仅见……哈哈哈,她在抱怨你这个师父,你自己看吧!”
“刘清明,你还是抓紧些救人,她传回的这些消息,我简直夸无可夸,贡献分已经超过我这个老不死的了,你这回,稳了呦!
张礼来见边牧之眼巴巴等着刘清明回话,伪君子在没强援时不会轻易下赌注,他还想再推高李千秋的疯狂,“边叟,你跟我来,我想知道里头到底什么情况。”
沈景然竟然把天眷族长带回了大衍之地,那就是说,所谓的界使就等于一场宇宙级大骗局,他们三人还把无悔路给堵了。
刘清明内心一片火热,这等于把生死场的厄兽通道给断了,月眠还大杀特杀了一堆厄兽。
苏家人不一般,她绝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了。
“果然不愧是苏承天的血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