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那女人怎么搞的，本来她没打算这么早对付她，但现在看来她不得不将计划提前了。
蔡婉瑶的胎位不正便意味着会难产，又是三个胎儿，顺产肯定是不可能了，必须剖腹产才有可能保住胎儿性命。
所以就算她师父去了，也没有办法让她的孩子顺利生下来，这样会损害她师父的名声。
而且皇室将这胎看得很重，到时候孩子出了什么问题，怕是皇室也会追究她师父的责任。
她不能让她师父去冒这个险。
“师父，您等等我。”施忆薇赶紧跟了上去。
“师父，徒儿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所以徒儿并不是意气用事，师父您相信我好不好？”施忆薇恳求道。
司空子真没理会她，继续大步走着。
施忆薇有些无奈，她快步拦在她师父面前，郑重说道：“师父，端王妃这胎徒儿之前看过，胎位不正，又是三胞胎，顺产已经是不可能了，只能剖腹，不然很可能一尸四命啊！”
司空子真欲绕过她的脚步突然顿住，眉头深蹙，不可思议的看向施忆薇问道：“你说什么？剖腹？”
施忆薇点头，“没错，就是将端王妃的肚子剖开，将胎儿取出，这样方才有一线生机。”
这话将前方带路的端王府管家吓的面无血色，身子止不住的发颤。
司空子真双眼定在施忆薇的脸上，细细看了会，才发现她并不是在说笑。
他暗叹一声，道：“丫头，为师知道你与端王妃有过节，但这样岂不是视人命如草芥吗，咱们作为救死扶伤的大夫，如此残忍的事情不可为之啊！”
施忆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师父的意思。
她师父以为剖开肚子，那女人就没有活路了。
确实也是，不怪她师父那般想，剖腹产在古代可不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骇人听闻么!
嗐，怪她没有说清楚。
她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师父，剖腹产是针对难产产妇的一种手术手段，取出胎儿后，做一些处理，再缝合肚子，产妇依旧可以活下来的，跟常人无异，最多也就是肚子上有一道疤罢了，但对于死亡来说，这点疤真算不得什么。”
施忆薇的话说完，司空子真愣了半晌。
虽他表面尚算平静，但他双眼发直，明显是被震惊到了。
除了震惊，内心深处还有一丝激动的颤栗。
他曾经在元师的医书看到过这种剖腹手术，但只是简短的一两句话。
他当时看后觉得荒谬至极，看过后便也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今日竟在她的女儿口中再次听到剖腹产。
司空子真消化掉内心的震惊后，看着施忆薇问道：“你说的可当真？”
“当真。”
“你对这剖腹产手术有几分把握？”
“八分！”施忆薇本来想说十分，但她现在没看到蔡婉瑶的情况，也不敢太过肯定。
施忆薇看着司空子真脸上疑惑的表情，便知她师父也不是很相信她。
“师父，徒儿是前段时日回相府时，无意中发现我娘留下来的东西，才发现了这剖腹产的手术方式，到现在，徒儿已掌握得差不多了。”施忆薇解释道。
“师父，您就相信我一次。”施忆薇扯着司空子真的袖子恳求道。
司空子真听到她说是元师留下的，心便放下了大半。
若端王妃真如那丫头所说，恐怕真的只有剖腹取出胎儿了。
不然，胎儿在腹中太久，只怕会缺氧而亡。
司空子真也没有立马答应她，只说了一句：“先去看看端王妃吧。”
司空子真说完就对前面的管家说道：“带路。”
那管家早在施忆薇说剖开肚子，取出胎儿时，就已经吓得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此刻牙齿都在打着颤，还是施忆薇叫了他几遍，他才回过神。
回过神一眼看到施忆薇，当即吓得后退一步，差点摔到地上。
“奴才……奴才，请……这边请……”管家双腿打着摆子，走路都不好使了。
施忆薇二人心中都有事，因此也没过多注意那管家的异样。
不一会，两人就来到了蔡婉瑶生产的院子外。
他们还没走进院子里，远远的就听见了蔡婉瑶凄厉的痛叫声。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皆是皱起了眉头。
一走进院子，他们就看见院子里站满了人，屋子大门敞开着，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
几个太医在前厅里满脸焦虑的走来走去，看那架势，再踏一会儿，怕是都要将地板踏出几个坑来。
走得近了些，便瞧见脸色阴沉的燕明璟坐在主位上，倒是看着比屋子里所有的人都要冷静沉着些。
但仔细看去，又能发现他半掩在衣袖里的双手不停的发着颤。
施忆薇啧啧两声，黑脸怪不愧是黑脸怪，这脸真是越发的黑了！
有奴才瞧见他们了，立刻兴奋的大喊：“司空先生来了，司空先生来了。”
在场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朝他们看过来，在看清楚确实是他们要等的人之后，纷纷松了一口气，吊在嗓子眼的心也放了下去。
仿佛司空先生是什么救世主一般，只要司空先生来了，就一切都万事大吉。
施忆薇看得一阵惊叹，她师父真不愧是一代医界宗师啊！
不过今日的主角可不是她师父，她现在有些好奇，若蔡婉瑶知道是她来给她接生，会不会吓得直接晕死过去！
司空子真没有理会周围人的目光，径直朝屋子里走去。
走到门口，就见燕明璟和几位大夫迎了上来，纷纷给司空子真行礼。
燕明璟行礼后，这才看到跟在司空子真后面的施忆薇，他眼里闪过诧异，以及一丝莫名的悸动。
施忆薇也看到他的眼神了，莫名觉得有些怪异，浑身不舒服。
又让她想起太后寿宴那次，她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不再看他，真是多看一眼都觉得吃了苍蝇般恶心。
司空子真将几位太医叫到一边，仔细询问端王妃此刻的情况，施忆薇也跟在一旁听着。
果然如她所料，蔡婉瑶胎位不正，且这一个多月胎儿又长了不少，体重较大，又因为是三胞胎，难度翻了好几倍，太医使尽了手段也没能纠正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