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半透明的褐色圆团子上睁开了两个黑不溜秋圆滚滚的大眼睛,对韩蔚姝眨巴了一下,像是在反应她说的内容。
一会儿之后,就似乎明白过来了一般,咻的一下钻进地里消失不见了。
地精灵是从大地中孕育出来的精灵,数量稀少,每一只地精灵都是极为珍贵的。
只要在地上,它们可以飞速窜梭千万里。
还能轻易感知一定范围内大地上传来的很多信息。
不过在这凡人界,很多人并不知道地精灵的作用,甚至都不认识地精灵。
再加上韩蔚姝的娘从前认真叮嘱过,韩蔚姝并不怎么召唤地精灵出来。
而韩蔚姝又因为身负五灵根的缘故修为低微,虽然早慧三岁就开始修炼,但却至今十六岁也才是炼气一层,迟迟未能突破炼气二层的门槛。
是以尽管她是清河派掌门韩尚义之女,但渐渐地,关注她的目光也越来越少了。
毕竟一个修炼十余年才是个炼气一层的人,就算她爹是一派掌门又如何呢?
反正最后清河派也不可能让一个修为低下的人做掌门,长老也不可能。
她也就活个几十年寿终正寝罢了。
因此至今也没人知道她有地精灵一事。
而此时,距离清河派颇远的秀水村中。
在凌仙宗后山那片繁茂的山林里,江有福正在溜鸡。
没错,他在溜小鸾和大桃。
因为小鸾今天跟他说,宗门里的虫子吃腻了,让他带自己和自己的徒弟来这后山换换口味。
但小鸾觉得这后山的山林里那些树木过于遮天蔽日了些,有点吓人,所以就找了江有福,让它带自己来。
江有福一琢磨,自己正好可以去后山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的菌菇一类的食材,就领着小鸾和大桃来了。
于是现在,江有福正在认真的到处寻找着菌菇。
而小鸾和大桃就跟在他屁股后面时不时地埋头进食。
忽然间,正在埋头进食的小鸾就被一个东西砸到了脑袋。
它以为是江有福忽然变坏了欺负自己,正不可置信地抬起脑袋,就看到江有福正在认真的采摘着地上的小白伞呢。
随即它脑袋一转,就看到刚才砸中自己的罪魁祸首——一捆干巴巴的野菜,正躺在地上。
于是它就“咯咯咯”地把江有福叫了过来。
指着地上的那捆野菜跟他控诉着自己是如何被砸,自己的脑袋是如何如何疼的。
江有福看了看地上的野菜,又看了看如今已是炼气八层的小鸾的脑袋。
安抚它道:
“好啦小鸾,别生气了,我一会儿就把这捆野菜拿回去煮了吃,给你报仇!”
说着,他就将地上的这捆野菜提了起来收入储物袋中,继续采摘起了地上的野菌菇。
闻言,小鸾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又接着跟大桃去干饭了。
而正在往这个方向追踪的地精灵球球却忽然感到地面上失去了韩蔚姝的气息,在地里停了下来。
它又仔仔细细感知了一遍,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于是它只得沮丧地空手回去找小黑屋里的韩蔚姝。
见球球空手回来,韩蔚姝也很生气。
都怪她爹,凭什么丢她的野菜啊!
那可是阿良前两日天没亮就上山寻的。
如今正值冬季,虽然南方的冬天没有到天寒地冻的程度,到处还能看到很多绿色,但冬天贫民本就缺少食物。
阿良自己舍不得吃,攒了一捆野菜给自己做谢礼,却被自己那个傻子爹那么轻易地就丢掉了。
这野菜很有可能是被外面的动物或是贫困人家捡走了,哎。
想着,她紧抿着唇环顾关着自己的小黑屋。
想来是看不起她只有炼气一层的修为,所以关她的小黑屋也用的是最普通的屋子。
压根不曾设置半点禁制,也无人看守在外,只在外面上了一道锁而已。
韩蔚姝知道自己如今身处他爹的山头,周围必然有很多他爹的弟子在,是以她不能直接破门而出。
那样动静太大。
她先是跟球球确认了一下她爹此时的位置。
知道她爹现在正在会后,她就立即开始打算起逃跑来。
她从脑袋上拔下了木头发簪。
又从木头发簪里抽出了一根细长的铁针。
然后将门框格子上糊的纸捅破,从拳头大的格子上伸出手去,用那细长的铁针三两下就把那把锁给捅开了。
出来之后,她就让球球给自己监视附近的人的动向。
自己到处避开人就从离山门颇远的一个不为人知的小道中溜出了清河派。
一出来,韩蔚姝就飞快地狂奔起来。
然而当她紧赶慢赶,在第三日清晨在赶到濮巳国南方边境的牛头村时,就看到阿良正背着一个破包袱跟家中的叔叔婶婶告别。
见状韩蔚姝没有过去,而是跑到百米外村道边的草丛里躲起来,等着他告别完了之后走过来。
没过多久,佟嘉良就告别了叔婶,走出了村子。
谁知没走多远,就听到了韩蔚姝的声音。
“你要去哪?”
闻言,佟嘉良有些意外,他看向从草丛中走出来的韩蔚姝道:
“阿姝?你不是回家了吗?我还以为你这次又要很久都不能出来了。”
韩蔚姝很不高兴地盯着他道:
“怎么?你是故意趁着我走的时候离开吗?”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
听她这么说,佟嘉良赶紧面红耳赤地摆手否定解释道:
“我昨日接到了我堂兄的来信,说是他那里往后有重要的活儿需要人帮着做,让我赶紧过去。因为他催得紧急,所以来不及跟你道别,我已跟家中叔婶说了,若是你去找我,就让他们转告你我离开的事。”
如此,韩蔚姝才心中舒畅了些,对他有了点笑意:
“这还差不多,对了,你这是要去哪?”
佟嘉良就道:
“之前我不是与你说过,我叔婶的二儿子,就是我的堂哥,早些年为了家里有米下锅,自买自身出去了,幸得这几年跟了一个好主家,如今正在国都伺候,还能够时不时地与家中通信。
正是我这位堂兄,他叫我先去湖方省的一个名叫松阳县的县城,寻一个镖局,让我在那里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