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我妈先用这个堆肥,后来我试了试效果确实不错。”
杨甜话音未落,远处就传来“汪!汪!汪!”一阵狗叫声。
大概是听见杨甜的声音了,农场这一大两小的保护卫士老远就跑来。
小青、小黄又长个了,站着有她膝盖高,立起来都能到她腰了。
不过两个小家伙知道她怀了宝宝,离杨甜两米的时候就刹住了脚步,然后慢慢踱步过来。
张顺运奇道:“你这两狗好聪明,还知道注意保持距离以免冲撞到你。”
小青、小黄斜了一眼两个陌生人:哪儿来的蠢人类,这也值得大惊小怪?
杨甜摸摸两小只的头,“它们确实很聪明。”
大青这时也慢慢走到她身边,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手,杨甜雨露均沾每个都安抚了一番,当着外人的面,她没有投喂它们,而是轻轻拍了两下它们的头。
这是杨甜和它们之间的暗号,这是现在不方便,晚会儿不上“零食”的意思。
果然,得到她的承诺,三只腻歪了会儿就散开了,只是没走远,就在他们附近溜达。
三人来到金银花田,
此时金银花的长势已经到了尽头,工人只需早上采摘一次即可,剩下已然开放的花交给辛勤的蜜蜂加工成蜂蜜。
张济民观察到最近的一株金银花树的形貌,枝干粗壮,干形苍劲古朴、弯曲变化、扎实虬结,再看其他的株型,各有各的美,每一棵都足以当做观赏的盆景。
在看那土质,虽不及大棚里的土壤,但也足够肥沃,这里的所有的植物都长势很好,他不由得有些期待药田。
药田自然不会让他失望,为了提高这二十亩土地的肥力,她每天让工人们给这边的土地多喷洒一杯的灵溪水。
所以当张济民看到那一眼望不到头的黑土地的时候,都不想走了,他想留下来种地!
张济民这辈子没啥大爱好,行了一辈子医,是情怀也是爱好。
平日里就爱鼓捣他后边那一亩三分地,种种药材,修修剪剪,收获、炮制,所以没啥比一块肥沃的好地对爱种地人的吸引更大。
杨甜:“张老,你看我这里种些什么品种好,我在网上查了查,又说种灵芝、人参、铁皮石斛、甘草等等,看的我眼花缭乱,也不懂这其中有啥禁忌,想着还是找您这样的懂行的人家把把关才行。”
“你说得对。”张济民一脸兴致勃勃,“我跟你讲,中药材也是有讲究的,有的药材喜阳,有些喜阴,像你刚刚说的灵芝、人参、铁皮石斛都喜阴,你这棚里这么亮肯定不行,还有黄芪、甘草这些又喜阳,它们种的时候就得注意跟前边几种分开......”
一说起中药材,张济民一改往日严肃寡言的小老头形象,双手兴奋的规划着面前的数十亩良田,什么应该挨着什么种,什么不能跟什么挨着会相克。
杨甜一开始还记得住,后来太多索性就打开手机录像模式把张老的一言一行记录下来。
等张老洋洋洒洒讲完,一看手机,时间都过去四十分钟了。
张顺运难得见老爹说的太投入,额头都出了薄薄的细汗,不由打趣:“您这是打鸡血了,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累了吧。”
张济民哼了儿子一声,“少给老子这儿说这些没用的,有本事你也给我弄块这样好的地,天天就知道捧着书,纸上谈兵,一点儿落不到实处。”
张顺运无辜撇嘴:“啥你都能扯到种地上去,再说我去哪儿给你弄这么大的地,咱家后院那片地还不够你种?多了你种的过来吗?”
父子俩是同行就是这样,互相看不顺眼,老爹就总嫌儿子不够沉下心来,吃不了苦,儿子虽然佩服老爹的医术,也热爱中医这一行,但是不爱种地,有那时间他更愿意多看两本书。
“你!”
眼见两人又要拌嘴,杨甜忙指着来时的方向,“张老,您累了吧,咱们去大棚门口坐会儿?哪边有个给工人休息的小棚子,咱坐下喝点水。”
张济民又是哼了儿子一鼻子,跟杨甜离开。
木桌上,杨甜给张济民父子一人倒了杯水。
张济民说了那么多话确实渴了,不再气,接过正准备一饮而尽,喝了一口,入口顺滑清甜的口感,让他一怔。
他低头又尝了一口,还是回味清甜。
“你这水是从哪儿取得?”他问杨甜。
“那头井里。”杨甜指着他们不远处的一口井,“听打井的师傅说这是口甜水井,打出来的水甜滋滋的,味道不错。”
张济民又喝一大口,点头:“确实好喝,跟我印象里小时候老家的那口井味道一样。”
老家?
杨甜确实发现夏家庄只有张家医馆一家姓张,似乎不是夏家庄本乡的。
听到杨甜疑问,张顺运解释道:“我家从我爷爷那辈逃饥荒逃到这边落了户,所以村里就我们一家姓张。”
看眼张济民一口一口品着碗里的水,似珍惜似回味,想起他在棚里那如小孩子看到童话城堡一样兴奋的样子,一个想法袭上心头。
“张老,张叔,晚辈有个不情之请,想征得你们的同意。”杨甜郑重的看着张济民父子。
张济民花白的浓眉轻轻一抖,放下手里的水杯,“哦,你说说看。”
张顺运也一副好奇洗耳恭听状。
杨甜:“我想邀请您二位成为这片药田的药材种植顾问,如果您舍不得家里的医馆,可以每周抽一天时间过来视察一下,指导一下工人们养殖工作,每月一万二怎么样。”
“当然您能常驻在这边最好,届时我可以给您两位在这边开设一家医馆,就在刚才来的路上正在建设的那片地上,往后农场对外一开放,源肯定是不愁的,而且全都是来自各个地方的不同人群,无论病种的多样性和稀缺性都不会比在夏家庄差。”
何止不会差,简直比夏家庄好多了。
说实话,夏家庄毕竟是个小村庄,发展前景有限,张济民父子这么多年来不是没试过去镇上、甚至县里中医院。
但终究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选择了离开。
张家父子在医人这方面,有一点一样,那就是坚持用对的,而不是为了所谓的效益在药方里加一些无关紧要却可以提高业绩的药材。
这跟主流观念和医院的运营模式相冲,所以二人宁可蜗居在村里的小医馆。
没有医生是不猎奇的,唯有不断迎接新的挑战,打磨自己,医术才能更上一层楼,张家父子也是如此。
但他们有自己的坚守。
张济民:“那医院的经营是谁说了算?”
这个很重要,决定着他是否有处方自主权。
“当然是您二位说了算,”杨甜一喜,接着调皮一笑:“您只需给我交房租就行,所以,您二位是答应了?”
她左右看看这父子俩。
张顺运耸耸肩,神态轻松:“我都行,老头走哪儿我跟哪儿。”
那就看张济民的了,杨甜直勾勾的看着张济民
张济民:“......你还是先把医馆盖出来再说,还有那个什么顾问费不用给我们,抵房租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