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应台人潮如织,摩肩接踵。
各阁楼皆座无虚席,江北豪门权贵、热河世家代表,乃至省外巨贾豪绅齐聚一堂,各有其图。
此刻,所有人的眼光聚焦于中央的郭家、张海鸥和龚巴三方。
张海鸥,蒋海!龚巴扫视二人,问道:我听说你请了个打手,怎的没露面呢?
龚巴等人坐于另一侧,三方成鼎立之势。
蒋海报以平静:巴爷,你的打手还没到场,我不急。
龚巴转向张海鸥,缓缓开口:年轻人,你可识得他?
他指向唐诚。
张海鸥望向他,淡然道:唐家前任家主,被誉为国之圣手的唐诚,我倒真没想到你们会请他对付我。人家是国之圣手,屈尊到江北只为对付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哈哈哈!龚巴一笑,道:废话少说,我们直接开始吧?如何?
悉听尊便!张海鸥毫不紧张,从容应对。
龚巴徐徐道:那我先说说比试规矩,首场斗医,双方各出一位医师,寻找两位病情相似的病人施治,一是看疗效,二是看速度,有何异议?
我有异议!唐诚开口,目光始终锁定张海鸥,言道:
晚辈年迈,若出手获胜,胜之不公。郭总,巴爷,请另觅他人吧。
现场瞬间静默,旋即喧嚣四起。
胜之不公?唐国手这是托辞,怕是觉得此子浪费他的时间,不愿出手。
明显看不上张海鸥,连动手都不屑,这对张海鸥来说,比输了比赛更羞耻!
这很正常,唐诚乃国之圣手,行医多年,经验丰富,轻易出手岂不失身份?不是谁都值得他一展身手。
……
未战已定败局,张海鸥在人心中已是劣势,甚至失去了与对手一较高下的资格。
这无疑是极大的侮辱……
张海鸥神色如常,心境如水,凝视着唐诚,无喜无悲。不得不承认,老狐狸总是更有智慧,若非自己在昆仑修真五年,心性坚毅,此刻或许已方寸大乱。蒋海按捺不住,起身道:“唐神医,你的医术举世闻名,国内国外皆受尊崇,但我有一言,希望你倾听。我爷爷的病,你诊治过,也曾开方,却未能治愈。而不久前,经张神医妙手回春,爷爷已渐康复,如今已然苏醒。”
“你的名声响彻云霄,我理解,但你的态度,恕我直言,实难接受。人可败,但请勿轻贱他人。”唐诚望着眼前倾国倾城的女子,淡笑道:“医者各有专长,他能治愈令祖父,不代表我就逊色。若我因你几句激将便与人比试医术,岂非忙得不亦乐乎?天下青年才俊无数,个个如此,我还如何处理其他事务?”
“可……”“蒋海,坐下。”张海鸥轻轻拉住她,示意她安静。蒋海虽心有不甘,但仍坐下,抱怨道:“他这是在羞辱你啊……咦,你怎么还能这么冷静?”张海鸥微微一笑:“话从他口出,我怎能堵住他的嘴?掌控自身情绪,不为他人所动,这才是强者应有的风范。”她转目看向郭家众人,问道:“既然唐神医无意相助,你们又打算请谁出马?陆年瑾?”
郭嘉霖还未开口,陆年瑾抢先一步:“不久前,我败于张医生之手,我心服口服。”此言一出,人群再度哗然。陆年瑾是江北中医泰斗,声名赫赫,竟败给了眼前的青年,多数人对此一无所知。“这么说,之前的传言非虚,陆圣手确实在昌河医馆向他下跪认错,喊他爷爷了?”“这……打败陆年瑾的,就是他?”此消息让许多人震惊。
陆年瑾在当地威望甚高,他亲口承认失败,无疑证实了传言的真实性。郭嘉霖站起,目光投向身后,宣告道:“魏席林,魏针王,请!”一道门被推开,一位身穿休闲装的老者缓步而出,年龄与陆年瑾相仿,身材瘦削,步履轻盈,面带微笑,走向前来。
郭嘉霖连忙离座迎上前去,说道:“张海鸥,你未败于唐国手,是你无此资格。你能败在魏针王手下,也算是你的荣幸,至少不会太丢脸。”周围的人再次议论纷纷。张海鸥看着走来的老者,面露疑惑,问蒋海:“此人是谁?”
魏席林,江南省医道巨头,声名远扬,如陆年瑾在江北市般举足轻重,而唐诚则在全国赫赫有名。魏席林在江南省的医界地位,犹如泰山之巅,威望甚至超越陆年瑾,医术也更胜一筹。
“然而他无法治愈我爷爷,他的针灸技艺高超,传言他手中的银针仿佛有灵性,下针即见功效,虽有些夸大,但也证明他在针灸上的造诣无人能及,人称‘针王’。”
张海鸥淡笑,说道:“陆年瑾是市之泰斗,魏席林是省之泰斗,唐诚则是国之泰斗。今日,我将一一挑战你们,魏席林,唐诚,你们会为来江北而懊悔。”
魏席林与郭家之人寒暄几句后坐下,摆出较量医术的架势。龚巴看向等待的医护人员,吩咐道:
“请把病人带来。”
蒋衣天使们连忙将两位病人抬入大殿,每位病人身边都有位身着医师长袍的医生陪伴,病床上挂着病历卡。病人身上插满管子,昏迷不醒,瘦弱不堪,面色蜡黄,唇裂口燥,状况堪忧。
陆年瑾向陪护医生点头致意,说:
“这两位病人来自江北市第一医院,病因相同,病情相近,棘手至极。你们抽签决定救治哪一位吧。”
魏席林走近病人,诊脉,眉头微锁,但很快舒展开来,看向张海鸥:
“作为前辈,我已占得先机,还是让后辈先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