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落下,迅速没入孩子柔嫩的肌肤。

    “哎......”刘芳看着心惊肉跳,想要走上前去阻拦,却被夏怀夕拉住步伐。

    “小夏,这......”

    知道刘芳是不放心秦大哥,夏怀夕扯了扯嘴角给她安慰,“芳姐,先别急,我盯着,目前来看,秦大哥的针法和穴位都还没有出错。”

    “可这要是出错了......”就来不及了。

    出于对夏怀夕的信任,刘芳最终在精神极度紧绷的情况下,只得让陷入昏迷的女儿任人“宰割”。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肌肉紧张的妮妮终于放松下来,没过一会儿,妮妮也跟着缓缓转醒,睁开双眼。

    “唔......呜呜,妈妈,妈妈......”

    身体的不适感,以及面前的陌生,让妮妮下意识哭了起来。

    然而也是因为太过虚弱,妮妮的哭声也变得格外弱小。

    听见妮妮的哭声,刚把银针取下的秦大哥立马露出心疼和着急,着急忙慌地就要俯身去抱妮妮。

    “乖,不哭,乖,爸爸在,额......”

    一记响亮的抨击声后,秦大哥昏倒在床脚下。

    夏怀夕目瞪口呆地将视线移到一旁,刘芳拿着她放在桌角上的中医内科专业书,气喘吁吁地看着昏迷的男人。

    “小夏,他,他没死吧?我,我就是想把他拍开而已,没想到这书......这么重。”

    看来,刘芳也是被自己竟然用书把人打昏这件事,感到惊吓。

    夏怀夕走上前,分别给秦大哥和妮妮进行检查,好在妮妮已经没有大碍,而人也真的只是昏过去而已。

    “妮妮还有点高烧,待会儿弄点降温的药吃,至于秦大哥,睡醒就好。”

    这若换作是其他人打了秦大哥,夏怀夕或许还得骂两句白眼狼,不知道感恩。

    可打人的人是刘芳,也是秦大哥他有错在先。

    刘芳给妮妮喂了药,待孩子发汗后,又给擦了身子。

    待孩子沉沉睡去后,这才放轻脚步走出房间。

    妮妮身子弱,怕晚上病情变化,再加上这么晚回去也不太安全,索性夏怀夕就让她们母女俩住下。

    至于那被打晕的疯子,则是被拖着去了另一间房。

    保险起见,夏怀夕还找了绳子将人的手脚捆住,就怕等人醒来,还幻想着妮妮是他女儿而产生过激行为。

    夏怀夕坐在厅沙发上,静静地在思考什么,见刘芳出来,才回过神来。

    “小夏啊,你那秦大哥,毛病能治好吗?”

    虽说人家确实是救了自己女儿一命,但耐不住对方发神经啊!哪有抱着人家女儿当自己女儿的,想想都害怕。

    对此夏怀夕也是尴尬,“现在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至于今天,估计是想起他那病逝的女儿才突然变成这样的。”

    刘芳努了努嘴,想起平日里这傻子确实也没出现伤害女儿的过激行为,更是对好玩的女儿耐心得很,看来今天真是受了大刺激。

    细细追究下去,反而对这傻子是越发同情了。

    “刚才可真是吓死我了,这要是换个人,谁有这个胆就这么看着,这也就我了!”刘芳回想起来忍不住自夸,“鬼知道这个傻子竟然也会针灸,那我打他骂他也是可能的哦?”

    “没关系,秦大哥不会介意的,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也会针灸。”

    夏怀夕看似还算淡定,实则心里已经激动得快疯了!

    方才秦大哥发病的时候,就没有将自己认作是去世的妹妹,语气神态也变得不再幼傻。

    那个状态下的秦大哥,是后面有了老婆孩子的秦大哥。

    所以,秦大哥其实也会给人看病?

    可......还是只会在这种状态下给人看病?

    夏怀夕揣着疑惑,又在人清醒后尝试问了几次。

    只可惜连着试了几遍,也没能让那幼傻状态下的秦大哥说出点与针灸看诊相关的内容。

    甚至,在提起针灸看诊这件事时,秦大哥下意识就开始逃避。

    好在秦大哥对各类草药还是十分感兴趣,不管夏怀夕怎么问,他都能对答如流,就是一个行走的本草纲目。

    临近年关,江川柏的野外特训还没结束。

    夏怀夕嫌两个孩子两头跑不安全,便直接与王政委申请将孩子带到镇子上住一段时间。

    “小夏,回来啦!”刘芳听见声音,擦着手就从厨房里出来。

    看见大柱二柱一人提着一袋子东西,里面不乏有鱼有肉,不由得乐了。

    “哎呦,俩兄弟怎么还气上了,这是领着礼物上你妈家,把自己当人了?”

    夏怀夕从后面跟来,笑着摸了摸两个小脑袋,“这是部队给发的新年福利,江川柏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他领导直接就给我了。”

    “哦,还能这样啊......”刘芳听后,笑得那叫一个耐人寻味。

    夏怀夕笑笑避开那戏谑的眼神,将手里的一些特产零嘴分了一些给刘芳。

    这些零嘴还是张桂香和韩翠苗专门准备好送给她的。

    好一阵子没见面,倒真是变化颇多,尤其是韩翠苗,感觉就一晃眼的功夫,这肚子就挺得老高,人也漂亮了许多。

    院子里石桌旁,秦大哥正陪着妮妮玩家家酒,二柱起了兴趣,也凑过去看。

    至于大柱,不知又借了什么书,则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边上看。

    俩人从厨房出来,瞧见这幕,不由会心一笑。

    “你秦大哥还是这样?”

    夏怀夕嘴角笑容一顿,想起这些天的成果,颇为沮丧地摇了摇头。

    提起针灸看诊这件事,还是下意识回避。

    刘芳看着那与孩子玩成一片的男人,不由得开始担心。

    她知道夏怀夕打算将诊所交给这个傻子,而这个傻子也确实是有本事在身。

    可她的担心也同夏怀夕一样,就这状态,实在是不放心啊!

    夏怀夕也是着急得不行,这一旦等过了年,时间就越发紧凑。

    等到她考了大学,若还没人能接手这诊所,就只能将这铺子关了。

    一周后。

    江川柏他们部队从野外特训回来。

    大柱二柱很是兴奋,也或许是太久没见父亲,心里想念得很,听到消息就嚷着要回大院。

    自行车太冷,独自放孩子乘车也不放心,夏怀夕干脆就陪着一道去。

    只是等看见江川柏人的时候,娘仨儿可都傻眼了。

    这瘦黑瘦黑的男人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