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出来独住的夏怀夕,有了更多的时间可供自己安排。
前一阵子刘芳店里忙,还以为自己这会儿搬出来了也得驻扎在那儿。
没想到自打产品供应充足后,大家尝鲜的劲儿也过去了,各产品的销售量也在不断减少。
很明显,在收入普遍一般的小镇上,妇女姐妹们还是很清醒的。
好看不能当饭吃,尝个新鲜就够。
送走最后一位顾后,四处看了会儿,刘芳便关门休息了。
“小夏,你别担心,虽然买的人少了,但还是有那么几个老顾在,时间长了大家伙有钱了,肯定买的人也会越来越多的。”
“放心吧,芳姐,我没关系,本来做这个东西就是给咱们多赚点家用,我能赚到一套房子已经很满足了,而且我这不是还有给人看病的本事在吗!”
“说起来,没有你的帮忙,我这小店估计也没这么多人知道,其实光是理发的钱都够我们娘俩花销的了,有时候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也是凭你本事挣来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不说了那面膜就是多挣一份钱而已......”
与刘芳交谈后,了解了些近期店里的情况。
说是不在意,夏怀夕却是早有预料。
说起来还是地方小了,有钱的又都是那些有单位工作的,人就那些,再怎么卖也赚不到哪儿去。
买房子的一千块也是趁着新鲜大赚了一笔,眼下新鲜过去,进入缓冲期,夏怀夕也就没多少可以入账了。
虽然不至于饿死,但夏怀夕又绝不是个会选择躺平的人。
上辈子在医院累死累活干了大半辈子才挣了一套小别墅,还没享受过呢!
现在正是创业的大好时机,怎么也得多赚点钱走哪儿买哪儿!
只可惜再过一段时间祝家便要离开小镇,祝老爷子腿疾渐好,家中产业也正是发展之际,又怎可能长久居住在这儿。
“小夏,你要不也和我们北上算了,而且你不是说准备考大学,以你的能力定是能行的,现在去就当提前适应,我们祝家也绝对不会怠慢了你。”
小镇朴实无华,就连个娱乐项目也只有电影院,祝蓉没事就来夏怀夕的院子里坐坐。
知道店里情况后,提出一道走的建议。
上没上过大学无所谓,只是不想放过夏怀夕这样的人才,不仅可以随时给父亲看病,说不定还能在生意场上有所帮助。
可即便祝蓉已经将话说开,夏怀夕也只是浅浅一笑。
道:“知道姑姑你想提携我,但我还是慢慢来吧,祝爷爷现阶段的情况即使不用我在,也是没什么大问题,你们先走,明年我自会找上你们。”
知道夏怀夕这是有自己的计划,祝蓉勾勾嘴角也不再多说。
想着前段时间家门口的热闹,皱着眉头忍不住提起:“这几天那苏建国可打着看望你的名号,来家里顺道找了老爷子好几次,夫妻俩心思都不纯,至于他女儿来找你,你也得小心点。”
白天夏怀夕都在诊所,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想起那日苏建国对祝老爷子的各种阿谀奉承,倒也觉得很合理。
“你也知道镇子上人来人往之间最重要的便是人脉,听说苏建国那蠢东西靠着送礼攀关系,跟些个有权的都能说上话,他现在是忌惮着我们家,我怕等我们走了之后他老婆会继续找你麻烦......”
夏怀夕思忖片刻,对上祝蓉担忧的眼睛,突然勾唇笑道:“姑姑,你们走之前应该还会有人来给你们践行吧?”
“老爷子刚住进来,就打着回馈家乡的旗号,大手笔地给当地捐赠了五辆拖拉机,那些个领导干部想必不会错过这最后的见面机会。
而且他们还邀请了老爷子,后天去纺织厂参观做,领导干部带队,厂长亲自接待。”
“真的!”夏怀夕听到这消息,眼里的光芒更是灿烂,“到时候让我也跟去,见见世面呗!”
“知道你打什么主意,行,到时候一块儿去!”
......
“大柱,二柱,吃饭了!”
江川柏端着刚煮好的白面条从厨房出来。
因为厨房闷热,洁白衣领处早被汗水浸湿。
两小只慢吞吞地走进来,小脸是一张比一张不情愿。
在垫脚瞥见碗里的东西后,弱弱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今天的卤子是丝瓜炒肉,你们还不满意?难不成还真想吃龙肉啊!”
察觉到孩子们的失落,江川柏毫不气的拿筷子敲了敲他们无精打采的小脑袋。
“爸爸,我们已经吃了好几天了,二柱不想吃了。”
“丝瓜味道怪怪的,没有妈......小夏阿姨做的好吃......”
“爸爸,我们还没洗手呢!会肚子疼的!”
“二柱,这毛巾是擦桌子的,不能擦嘴!”
“可爸爸刚才给我擦了!”
“爸爸是傻蛋......”
江川柏看了一眼向来最听自己话的大柱,紧了紧嘴角,紧跟着端起浇好卤子的面条。
边吃边说道:“赶紧吃,能吃饱就不错了,外面还有很多小朋友都只能吃野菜还吃不饱,还有,别去其他家蹭吃的,这不是军人孩子应该做出来的事。”
上次去隔壁蹭吃的,害他被韩翠苗这个孕妇骂了好久。
还不敢回嘴,只得回家给俩小子好好“教育”一番。
还想着偷偷去隔壁蹭吃的两兄弟顿时一个激灵,转了转眼珠子,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捧着面碗吃起来。
俩兄弟在江川柏的监视下,还是将剩下的面条全都囫囵吞入了肚里。
最后吃是吃撑了,却吃得甚是没滋没味。
江川柏收着碗筷,瞥见他们一副蔫蔫的模样,忍不住轻叹一声,无奈道:“行了,改天带你们去镇上吃,以前我带你们去吃的那家国营饭店?”
“好!”“要去!”
听到这话,蔫蔫的眼神顿时放出金光。
当即活力四射地冲出饭堂,跑出院子就要去炫耀。
隔天。
江川柏带着俩孩子搭了公共汽车就准备去镇上。
这还是俩孩子第一次坐公交车,有些兴奋。
而二柱一想到去镇上就可以看见妈妈,心里的那点小兴奋就忍不住表现出来。
坐在江川柏大腿上,翘着小短腿一晃一晃的。
“同志你们这是去镇上做什么啊?瞧给孩子乐的!”
一旁准备去镇上看望外孙顺便抓点草药的老婆婆,瞧着二柱可爱,从层层包裹的布兜里掏出来两颗皱皱巴巴的奶糖,就要给俩孩子。
“奶奶,我们要去吃好吃的,然后再去看望妈妈,妈妈和爸爸离婚了,一个人住在镇上的大房子里!”
“......”
车上三三俩俩的乘不约而同噤了声,皆以一种可怜的眼神诡异地看向这父子仨。
恰巧这时,一直闷声不响坐在里面的大柱,突然捂住了嘴巴。
不等江川柏询问哪里不舒服,随着一声“呕”,熟悉的酸臭味混着柴油味瞬间在闷热车厢内蔓延开来。
看着江川柏那忙乱的高大身影,老婆婆闻着味还是往窗户边躲了躲,沧桑的眼睛里还是心疼。
唉,这离了婚的男人就跟守寡的女人一样,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