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蓉,也就是祝家两兄妹的姑姑,因为家境好有能力,平日里没少听别人讨好的话。
像夏怀夕这种装作无礼,暗地讨好的行为,她更是见得多了。
肯定一早就知道她是两兄妹的长辈,故意当她面把年龄叫小,想着来讨好她吧。
哼,可惜这种把戏她祝蓉见多了!
“敬承,卿卿,你们俩是不是让人哄了,该不会傻乎乎的都把家里情况告诉人家,见我来了,又来贴近关系吧?”
她显年轻还漂亮的事,又不是头一次被人夸了,才没那么容易被人哄去。
祝蓉翘着小指,捧了捧打理精致的发尾,看上去十分自信。
看着那模样,夏怀夕总算知道祝卿好那傲娇的死德性是从哪里学来的,绝对就是这位漂亮姑姑。
夏怀夕叹了一口气,起身就收拾东西不再理会这一家子,打算再去屏风后面再眯一会儿。
恰巧诊所进了几位妇人要看病,这休息的时间又没了。
屏风外,祝家两兄妹正在努力替夏怀夕证明实力,却不想反被祝蓉骂了回来。
“我让你们是来劝说秦老上阵的,你们倒好,又被套了过去,现在还替那个乡下丫头说话,回内地这几年,你们怕不是忘了正经医生长什么样了?”
因为政策变化以及老人思乡心切,祝家是前几年才从港城返回内地生活的,借着政策,又成功在内地做起了大生意。
“姑姑,我和哥哥说的都是真的,虽然我一开始和你一样,也看不起那个夏怀夕,但是,依照我们这几天的观察,她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且只要让爷爷人来这儿了,就算夏怀夕治不了,秦爷爷还能不管账?”
“卿卿!”祝敬承重声唤了声妹妹,似乎是觉得那话有些不妥。
结果又被祝蓉瞪了一眼,“你干嘛,你妹妹又没说错,夏怀夕治不了,不就得换秦大夫来帮忙!
“姑姑,小夏医生的医术我觉得没问题,她前天还给我做了针灸开了明目的药,而且是我们有求人家,再怎么怀疑也不能表现得这么明显吧?不然该说是我们欺负人了。”
“我,我什么时候欺负她啦!那我们以前在港城看病都是找年纪大的医生,她年纪这么小的,我多问两句也是应该的!”
觉得面子上过不去,祝蓉赶紧给自己找补。
这话说完,门外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响,顺声望去,竟然是颤颤巍巍的老爷子!
“爸,妈,你们怎么自己过来了?”
“谁叫你一声不吭,就把我和你妈丢在宾馆里的,那我只好打电话让你老肖叔送来了!”
老爷子头发花白,走路也是颤颤巍巍的,坐在轮椅后才像是舒服了些,说话更是中气十足。
听见动静,夏怀夕从屏风后走出看来。
浅笑盈盈道:“您就是祝老爷子,是您要看病?”
祝老爷子点点头,看过来的眼神有些疑惑,“你是?”
“祝大哥,这就是我说的小夏同志,就是她要给你看病啊!”
老肖笑呵呵地从外面走进,腰板挺直,脚下踏实。
见祝家夫妻俩都是一脸震惊,又是呵呵一笑,“觉得小了是不是?但是人家本事大,从小跟爷爷学医,看病已经很厉害了,但是人家现在又跟着秦老继续深造,今年也就18岁!”
“哎呦,老肖你怎么不早说清楚啊!说年轻,我还当是个30多的小媳妇,你这要说18岁的姑娘,我来的时候就拿个红包了!
“哎!人家也不是姑娘了,去年就找了个年轻有为的团长当丈夫,都有两个儿子了!”
“那就下次给两个孩子发......”
谈笑间,夏怀夕看见祝老太太拉着祝蓉等人往边上说起了悄悄话。
她唇角勾了勾,心里顿时明朗,看来这几个小的都是祝老太太派来探路子的。
“今日是什么日子,你们怎么都到了!”
正失神时,秦老头擦着汗从后院走来。
虽然起得晚了些,可起来后的锻炼他依旧没落下。
起初确实是听见前头有什么动静来着,但他也没当回事,不过就是祝家那俩孩子过来闹腾了一些。
可后来听着似乎还有几个老熟人的声音,秦老头便赶来看看情况。
一番介绍后,夏怀夕才知道这祝老爷子几年前膝盖受了伤,当时没重视,后来严重了却说要开刀才行。
“港城那边都是西医,我就想着回内地总能找到医术高明的老中医吧,结果回来这一年愣是没找着一个医术高明的老中医,疯的疯,死的死,找不到啊!”
说到这儿,祝老爷子忍不住感慨长叹。
沉默片刻,又亮起眼睛对向秦老头,“幸好碰见了老肖,这才知道老秦你竟然躲在这个角落里!我这腿才有希望啊!”
秦老头浅笑着捋了捋胡子,“既然人来了,就赶紧看病吧,我这儿什么病人都有,免得染上个伤风感冒的,又拖累你身子。”
说完,扯了扯夏怀夕,让她赶紧上去,自己则冲老肖使了使眼色。
老肖自然明白,当即笑呵呵地推拦着祝家最不放心的母女俩去了后院烧水泡茶。
少了多话的几个,看起病来也更细致专注。
祝老爷子膝部屈曲浮肿,微微外展,却不敢轻易抬腿动弹,上手检查,关节内明显有积液。
多年经验,夏怀夕不用再继续检查,也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化脓性关节炎,发展到后期,关节粘连,骨质坏死,根本就无法站立。
祝老爷子这情况,已经是挺严重的了,若是再拖下去,只怕就是关节畸形,甚至无法站立。
夏怀夕将自己的治疗方法与祝老爷子说了之后,便当着众人面掏出了一些工具。
当看见她拿着一个20毫升的玻璃针管走来时,祝卿好感觉人都不好了。
“爷爷,这......”
“没事,爷爷还见过50毫升的呢!”祝老爷子见孙女担心,赶紧安慰。
之前肿得厉害,那些西医也是给他抽液,20、50的针管他都见过,早已习惯,算不上什么怕的。
夏怀夕给穿刺部位进行了消毒,便开始进行穿刺。
活塞一拉,便有浑浊黄色液体被抽出,祝老爷子的表情也跟着缓和了一些。
待确认积液抽净后,又在对侧扎了一针,仅留下针头作为引流口。
紧跟着便拿出她前几日问张敏要来的生理盐水,抽了一管往膝盖里注入。
这头注入,引流口流出,注入了10来管后,对侧流出的液体才逐渐从黄色变为清亮。
那去后院的几人早在穿刺那会儿就回来了。
见一管管黄水抽出,而祝老爷子又很舒服的模样,这才没出声打扰。
秦老头全程没指点一句话,甚至见无人打扰后,又回了后院打起太极。
没想到这夏怀夕看着小,此时正经看起病来,还是挺老练的。
一举一动包括谈吐询问都是异常熟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那个行医几十年的老中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