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满脑门的愁绪,吃着盘中的白饭咸菜也是毫无兴趣,对谷子说的话也是没能听到关键点。
听到团长老婆这几个字摇了摇头,实在不愿再提。
也当是谷子到了年纪,上次出任务看见漂亮姑娘,想成亲了。
他扒拉着盘中大白饭,抬头似笑非笑地说道:“谷子,是咱们队里伙食不好还是训练强度不够,你这个新兵才来多久啊,就开始想娶媳妇了?你看我们这帮当了七八年的老兵娶到了吗?就你还想讨个能治病的媳妇儿......”
谷子也不傻,当然知道也知道就自己这条件顶多娶个乡下姑娘。
有些嫌弃地说道:“咦!刘哥恁当了七八年兵,难道就没想过?咱们是当兵,又不是出家当少林寺和尚,就想想还不成。”
“你......想吧,越想越睡不着!”小刘作为过来人,是真心劝告。
作为新兵的谷子有这个念头,他们这帮老兵当然也有,存了大把的钱就等着回家娶个漂亮媳妇儿。
小刘的要求就稍微高点,只要不是像团长那懒婆娘就好!
成亲这件事仿如毒药似的,一旦提起,就开始在身体里到处瘙痒勾人。
谷子突然想起自己当兵前老娘说的话,悄咪咪地探头问向小刘。
“刘哥,我娘说,和领导关系处好了,人领导也给介绍对象?恁看恁和江团长说说,给恁也找一个?”
小刘立马甩过去一记横眼,“团长是军人,能为这种事操心?”
“那,那就找团长老婆!我看着团长老婆是个热心肠的,肯定能答应这事!”
“哎呦!”谷子探过来的脑袋被狠狠推了回去。
“你怎么总提团长老婆?那又不是什么好人,就只顾着自己,还苦了孩子。”小刘想起夏怀夕就烦躁,恨不得代替江川柏把婚离了。
“啊?刘哥,我从刚才就不明白了,恁那么嫌弃团长老婆作甚?”谷子摸了摸脑门,疑惑又委屈。
另一个不说话的战士似是看出小刘的不耐,赶紧勾着谷子的脖子将这团长老婆的光荣事迹叙述了一遍。
听得谷子瞠目结舌,到最后仍旧不可思议,道:“可我那天在医院看着,人还挺好的呀,还给赵参谋长动手术了呢!”
“什么?!你说谁动手术?”抓住关键的小刘,立马睁大眼睛问道,仿佛是见了鬼似的。
而随着谷子的解释,小刘的脸色越发难看,从青到紫又到红。
按照谷子的说法,刘哥这么多年铁定是和川省来的兄弟学过变脸。
下午,夏怀夕要去镇上给妮妮做针灸。
二柱听见要去镇上非得吵着跟去,大柱则是借着保护弟弟的名头。
于是三人一车,又热热闹闹上镇上了。
路上买了些吃食让大柱二柱到时候和妮妮分着吃,又逛了一会儿这才进到店里。
“小夏,真是麻烦你了,还得你专门跑一趟。”刘芳给人弄头发,看见夏怀夕进来还给妮妮带了吃的,有些过意不去。
“没事,反正我下午也没什么事,正好带两个孩子出来逛逛。”
刘芳这店本就生意惨淡,可禁不起少人守着,夏怀夕便约了下午上门。
店面里间本是刘芳母女俩吃饭的地方,空间很小,加了张小床也只能勉强转身。
夏怀夕给妮妮施好针后,就拉着大柱二柱一道儿陪她聊天。
大柱只肯搬条凳子坐门外边,死活不肯进来。
刚听二柱拉着嗓子唱儿歌的时候,外头刘芳在叫唤她的名字。
走出一看,才发现是那将自己当骗子的周晓霞。
估计今天不相亲,她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和蓝色长裤。
只不过头上依旧顶着一顶大帽子。
刘芳看看她,又看看夏怀夕,说道:“小夏,这周同志应该是来找你的。”
“嗯,看出来了。”
这头刚剪没多久,又不是过年过节,还穿着这么朴素,定是来找夏怀夕看病来了。
见还有人在剪头,周晓霞也不避讳,走进来就问道:“你不是诊所上班,为什么下午你又在这儿了?”
“我在诊所只上上午半天,今天下午是来给芳姐孩子做针灸的。”
周晓霞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静静坐在一旁似乎是在等什么。
直到那剪头的人离开后,她才摘下帽子出声道:“我昨天在诊所那里看到你了,你脸上确实好了许多,对不起,之前以为你们是一伙儿的骗子,现在我相信了,你能帮我治好脸上的痘痘吗?”
说着她轻轻掀开被压弯的刘海,夏怀夕和刘芳看着似乎是比上回见到的更加严重了一些,还多了几个脓包。
“哎呀,周同志,你这更严重了呀!”刘芳惊呼道,连上手触碰的勇气都没有了。
见她这样,周晓霞连忙放下刘海,垂下脑袋。
“上次相亲也黄了,那人一看见我额头的这些包,立马就吓走了,早知道我就让你帮我看了,现在厂里好多人也知道我脸上长疮,在严重下去,我还怎么见人啊!”
说着,连腔调里都带上了颤音。
“你先别急,我这里有瓶自己做的的药膏,你先拿去敷脸,大概一周就能看见效果,咱们这脸急不得,后面我们再慢慢调理。”
夏怀夕从自己的手提袋里拿出拳头大的小盒子,还是原主雪花膏用完后没扔,就被她捡来装面膜了。
“这会不会没什么用啊?”周晓霞接过盒子,只看见里面黑乎乎还臭臭的。
她不是没用过土方子,但是都没什么用,反而还加重了。
“至少不会让你的痘痘继续严重下去,你回去以后每日敷一次,记得饮食清淡,多喝水,不用过于着急上火,现在在用的擦脸霜也先停一停.......”
夏怀夕讲得很细致,甚至将吃什么用什么都说得很清楚。
“那我该给你多少钱?”周晓霞说着,就要从包里取钱。
“这瓶就送你了,是我自己用的,如果效果好,咱们再说?”
目送人影离开,刘芳也忍不住走过来问道:“小夏,那周同志一看就不是个缺钱的,你好歹也问她要点看诊钱不是,还白白搭进去一瓶药,万一她不来了怎么办?”
“芳姐,瞧你说的,这叫放长线钓大鱼,你总得给人点甜头看到效果,才能更好地和顾拉近距离!”
刘芳似懂非懂,想着应当与自己给人烫头发是一个道理,第一次总是得发挥出全身功夫!
给妮妮拔了针后,三个孩子又躲在里间不知玩什么。
夏怀夕看着时间还早,便在外面与刘芳一道守店闲聊。
“......你说女人一生了孩子,就跟老了七八岁一样,也没人小姑娘白,也没人小姑娘身体好,什么都比不上喽!”
耳边是刘芳的感慨,看着外头频频走过时有停下脚步的路人,夏怀夕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芳姐,我这儿有罐自己做的美白霜,本来是给自己敷的,但是做好才想起自己的脸不能用,不如送给你用吧。”
夏怀夕拿出特意准备的另一个小罐子,塞进刘芳手中。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要不,我给你钱吧?”
“不用不用,我做了两罐,就带了一罐,还怕你不肯要呢,你要好用,下次我把那罐也给你带上。”
又是一番推脱后,夏怀夕才带着两个孩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