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南鸢几乎是瞬间便想明白了其中缘由。

    她说顾景珩怎么可能受伤啊,依照他的身手怎么可能怎么轻易的就让人伤到了要害。

    原来是苦肉计啊!

    顾景珩,你又骗我。

    什么保护,什么喜欢,全都是假的!

    南鸢死死的抓着手里的衣物,嘲笑自己的愚蠢!

    他简简单单的两句话,来个苦肉计,你就开始动摇了,南鸢啊,你可真贱啊!

    南鸢漠然的看了一眼门外的顾景珩,自嘲的笑了笑,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跟了孤这么久,还不清楚什么话该烂在肚子里?”顾景珩淡淡的看了阿七一眼。

    “属下知错,还请主子恕罪。”阿七惊恐的跪了下去,身子瑟瑟发抖。

    顾景珩微不可见的皱眉:“起来吧。”

    “谢主子。”阿七如蒙大赦般站了起来,一颗心却是七上八下。

    他轻轻的打了两下自己的嘴巴,这段时间可真是太轻懈了,竟然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还好这次主子不计较,不然你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走。”顾景珩登上了马车,冷冷的吩咐道。

    “是,主子。”阿七坐在了驾车位置上,将鞭子一甩,马车疾驰而出......

    皇城中道,马车疾驰。

    羽林卫立在道路两旁,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的,只因那是太子殿下的车驾。

    “吁——”

    马蹄上扬,掀起尘土。

    马车前面,一名衣着破烂的少女张开双臂,拦住马车去路。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当街拦太子殿下的车驾?”阿七冷喝了一声。

    “太子哥哥!”少女跑向马车,拍打着车厢,”太子哥哥你出来看看我啊!”

    阿七大惊,这人疯了吧?

    主子现在心情正不好着呢,现在凑上前去,没了她的命倒是小事,就怕连累了自己啊!

    他连忙跳下车,走向少女身边,扣住她的肩膀,将她往一旁拽:“哪儿来的疯婆子,还不赶紧滚?”

    “放开我!”少女一把推搡开阿七,疯了似的扑到马车前。

    阿七没想到她还敢动手,一下子被她弄得措手不及,后退两步撞在马车辕上。

    就在他打算将人击晕之时,突然听到了自家主子的声音。

    “何事喧哗?”

    车帘挑起,露出顾景珩的面容,一对桃花眼微微眯着,透着几分凌厉之气。

    “回太子殿下,这疯婆子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拦在马车前不肯离去。”阿七连忙跪地请罪,”属下无能,还请主子恕罪。”

    顾景珩看向一旁呆愣住的少女,眸色冷厉道:“你是何人?”

    少女眼眶通红,泪眼朦胧道:“太子哥哥,我是笙儿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笙儿?

    顾景珩顶了顶腮帮子,没印象。

    阿七愣了愣,想到了什么,在顾景珩耳边低语两句。

    顾景珩又仔细端详了一下拦路的少女,一双桃花眼古井无波,手指在窗杦上缓缓击打。

    他想起来了,面前这个自称“笙儿“的人是他父皇的一个女儿,也算是他的一个妹妹,早些年发善心,帮她处置过一次恶奴。

    现在拦车,难不成还是想求他帮忙?

    顾景珩唇角向上勾起,他可不是什么大善人,这宫里就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若没有能力自保,那便只能被吃掉。

    “阿七。”顾景珩唤了一句,阿七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上前一步,将扒在马车上的顾笙拽开。

    “再敢拦车,小心你的命!”阿七低声呵斥道,并无半分对公主的尊敬。

    在这宫里,不受宠的公主过得还不如奴才。

    顾笙抵抗不住阿七的力道,重重的摔在地上,眼看着好不容易拦住的马车就要从自己眼前消失,她声嘶力竭地喊道:“太子殿下,求您救救我吧,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马车依旧向前行驶,就在顾笙彻底绝望的前一刻,她听到一道清润的嗓音:“停。”

    马车停了下来。

    顾笙见状,连爬带滚地朝马车靠近,一双黑色皂靴出现在她跟前,她连忙抓住男子的裤脚,抬头看去。

    男子一袭黑金色长袍,乌发用金冠固定于脑后,五官精致,面容俊美无比,一双桃花眼含笑,可这笑容却无一丝温度。

    “太子哥哥,求求您帮帮我吧。”

    顾景珩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平静:“孤能帮得了你一时,但帮不了你一世。”

    顾笙眼睛转了转,她知道顾景珩肯跟她说话,那就一定代表着他有事需要她去做。

    “太子哥哥,小妹一切听您吩咐,您说什么便是什么,只求您救救我。”顾笙哀求着。

    她不愿再回到冷宫,活人待在那里迟早是要疯的,她还年轻,她还不想死,太子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孤,给你找门亲事吧。”

    ——

    自从那日一别,顾景珩在东宫等了整整一日都没见南鸢那边有什么消息。

    “南鸢那边有什么动静?”顾景珩看向阿七。

    阿七看着顾景珩的眼神带上了一丝犹豫,纠结了片刻说道:“回主子的话,南鸢姑娘那边什么动静也没有。”

    顾景珩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怎么能什么消息都没有呢?

    那日他离开的时候,南鸢明明都已经对他心软了。

    为了日后的相见,他还特意将自己的衣物落下,就是等着南鸢来找他的。

    怎么能没有动静呢?

    “那她怎么解释那件衣服的?”顾景珩又问。

    阿七听到这话直接就跪到了地上,面露恐惧之色说:“主子恕罪!那日主子走之后,南鸢姑娘将主子的衣物放到火盆里烧掉了。处理衣物期间,被人发现……”

    说着,阿七更不敢抬头了,只觉得浑身发寒。

    顾景珩眯起眼睛看向阿七,眼中闪过一抹寒光:“继续说。”

    他目前倒没有太过生气,不过是毁尸灭迹罢了,正常。

    阿七深吸一口气才敢继续说道:“南鸢姑娘说,那衣物是谢世子的,谢世子不要了,她觉得也没有什么用处,便……便自己处理掉了。”

    阿七越往下说声音就越小,最后简直不敢抬头去看顾景珩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