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心疼得拍着谢舒宁的手,好似没看见郑氏母女进来,“宁儿这是怎么了?这小脸白的,可是没休息好?一会儿可要去请个大夫?”
“不用,祖母,就是心里想着给您绣的一个花样,想的有些久了些,睡得晚了些······”谢舒宁说着,一旁的丫鬟递过来两个花样,“祖母,这一个是松鹤延年的花样,这个寓意好,另一个是孙女前些日子特地寻来的,您看这小东西是不是长得怪可爱,孙女想着您要是日日看了说不得日日开心,也能想到宁儿呢!”
老夫人接过,可不是,那个上面画的是一只调皮猴子捧了一只仙桃正啃得香甜,偏生眼睛看着旁边一只戴花的猴子,小心护食的样子又憨态可掬,确实有趣,嘴角不由的带了几分笑容。
“哎呀六姐姐,祖母现在就日日想着你呢!”谢淑芬低头轻笑一声,“要是再日日想着你,可就看不见我们了!”
此话一出,旁边有好几人跟着笑出声来,二夫人拉了一下她的手,警告她少说话,就连老夫人也是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顿时让她感觉不太舒服,再细看却又没了刚才的感觉,一时间也不再说话,低头装作喝茶的样子。
老夫人故作嗔怒的接话,“七丫头说的对一半呢,六丫头可不就是祖母的心肝嘛!”众人跟着哄堂大笑,谢淑芬的脸红了红,就听见老夫人继续说,“你们几个都是祖母的心肝呢!回头等六丫头进了宫,少不得赶紧给你找个能管住你的,省的你吃你六姐姐的醋!”话说完,自己跟着呵呵笑了两声。
这是定了让六姑娘进宫了?四姑娘来了也不行呗?
安氏捧场似的嘴角轻拉两下,好似无声笑了;二夫人和谢舒宁对视一眼,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其他人听了,隐晦的看了一眼郑氏和阿欢,有那走的近的更是对视一眼,也跟着上前说恭维话。一时间好似郑氏母女被孤立了。
阿乐兄弟两个此时也过来,去年族学请假,刚回来又逢年关,二人并未去族学里报到,正准备进屋。谢远不懂其中之意,阿乐听见屋内的话,撩帘子的动作一顿,少顷又装作没听见似的径直走了进来,规规矩矩行完礼,才开口,“祖母,有什么开心的跟孙儿说说,也让我们两个乐呵一下。”
谢远如干脆一阵风般到了跟前,“祖母有啥好东西,给阿远看看!”说着佯装抢了图纸跟阿乐一块看,谢舒宁担心图纸被扯破了,老夫人倒是纯粹配合,一张图纸而已,要说的话说了其他都不重要,还是孙子重要!
阿乐只瞄了一眼,都没细看就开口夸奖,“确实好看,六妹妹心灵手巧,必能心想事成。”
谢舒宁听了心里一跳,这是支持自己不支持四姐姐?心里暗喜,自己亲哥哥都不支持她,哼,洋洋得意的看向阿欢,却不想阿欢根本没看她,正低头听郑氏跟她讲话,旁边自是那个小跟班姜竹,心里的欢喜顿时少了一半。
郑氏着急带着阿欢出去采买衣服好好转转,以好好弥补自己这些年缺失的爱,因此压根没想到他们话中的意思,眼里心里只有阿欢,此时见大家说的话题自己本不关心,阿乐兄弟也过来了,心里更急了。扫了一眼大家,见确实没有要紧的事情,便起身告退,“母亲,阿欢他们几人刚回来,阿乐他们今年也长个子了,又马上过年,媳妇想带着他们兄妹几个好好做几身衣服去。临近年关,做的人家多,担心去的晚了赶不上。”
老夫人看着自己的小儿媳,又看看一旁刚回来的孙女,神情复杂,一时不明白这是真的去做新衣,还是不服气六丫头,想借着这个机会让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回来了?
旁边的谢舒宁早已按捺不住,“七婶,我的身量和四姐的身量差不多,要是姐姐没有我拿几件给姐姐穿!”
不等郑氏发作,大夫人擦擦嘴,那身量哪里差不多了?你有人家高还是有人家身材苗条?“母亲,还是让弟媳带着他们去吧,家里姑娘都是量身定做的,万一不合身了,少不得过年人家说我们家苛待姑娘们!”
此时谢远也接到阿乐的眼神示意,便狗腿一样的上前搭腔,开口之前还长叹一口气,“哎,还是大伯母疼我们,老祖宗,一年不见我们了哎,姐姐穿六姐姐的旧衣服,那我还得去找找哥哥的旧衣服穿呗!”
阿乐拳头抵唇,“阿远!我们谢家没到那地步,别丢人了!”
这话说的,旁边的谢舒宁脸色红了又红,低头不敢再作声。老夫人也觉得不妥,指着谢远笑骂,“你这猴子说什么呢,赶紧让你娘带你做新衣去,赶紧去赶紧去!”说着手上的拐杖都扬起来一副撵人的样子,顿时惹得屋内哄堂大笑起来。
谢远趁机跳开,拉了郑氏就走,“娘快点,我跑慢了就挨打了!”一时间笑声更大了。郑氏便带着阿欢阿乐姜竹三人一同行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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