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北部。
燕州骑兵大营。
这个坐落于燕山脚下的临时营地,东西绵延4公里,乃是大庆帝国最精锐的骑兵部队燕州铁骑的驻地,有足足6万重甲骑兵驻扎在这里。
从军营门口向南望去,就是一望无际的华北平原。
重骑兵统帅景龙此时正站立在中军大帐门口,抬眼望着南方长满翠绿色小麦的田地,眼中露出唏嘘之色。
“顾家,呵呵……”
“眼看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眼看他楼塌了。”
“顾北,你父亲燕州大将军都斗不过皇室,死在了这燕赵大地之上。你逃到海外做一个逍遥自在的总督多好,偏偏要率兵打回来报仇?”
“如此自寻死路的愚蠢行径,恐怕要让顾家绝后了。”
此时另一名身材魁梧的将领掀开大帐的帘子从室内走出来,站在他身后苦言劝导。
“景龙将军,我知晓您麾下的重骑兵将士皆是大庆精锐,铁蹄所踏之处冲锋无往不利,但这次顾北也是有备而来,您万不可轻敌大意啊。”
“敌人的机关枪数量非常多,火力也特别凶猛,轻敌大意恐怕会阴沟里翻船!”
此话一出,景龙脸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
他扭过头,斜眼瞥着脸色蜡黄的败军之将郭开,用嘲讽的语气道:“郭将军,是不是前几天的那场败仗把你打的失了魂,竟然说出如此胡话?”
“我大庆帝国的铁骑,只有死在进攻路上的,没有逃跑的懦夫。”
“你们夜间突袭敌军,非但没有打乱其阵型,反而在丢下一地尸体之后跑了回来,这完全就是懦夫行径。”
“要我说,你哥哥有这么个不成器的弟弟,他死在津门就不冤。”
“你!!!”
郭开听到这一阵气急。
但到底是败军之将,他没资格驳斥景龙这个重骑兵统帅。
景龙将重甲穿戴在胸前,先试了试尺寸。然后看着昏黄的天色,眉宇间尽是倨傲之色。
“郭将军,我重骑兵和你轻骑兵有本质不同。”
“你看看我穿在身上的这款钢板护甲,它厚度有足足一厘米,别说在500米外应对敌人了,哪怕是在200米的距离,都没几款枪械能够把它打穿。”
“而且此战太后殿下还特地为我调来了两个神炮营的迫击炮,400门火炮配备了足足8000发炮弹。”
“此战顾北要是还想复制之前的战术,用照明弹加机枪扫射针对我军,那必然会被打的屁滚尿流,一溃千里。”
“在这平原之上打夜战,重骑兵和迫击炮的组合就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谁来了都无法抗衡。”
“而且我重骑兵部队的冲锋速度比较慢,不会出现前方骑兵倒地绊倒后方骑兵的情况。”
“此战我要稳扎稳打,不给顾北一丝丝翻盘的机会。”
景龙虽然狂妄,但绝对不是傻子。
战前他已经用马克沁重机枪测试过了,就连这款被列强广泛装备的重机枪,都不能在几百米外有效击杀重甲骑兵,他就不相信顾北有手段能做到。
重骑兵就算冲锋速度再慢,也比步兵要快很多。
这场战斗他依然打算下午出动,夜间进攻,顶着照明弹的光线堂堂正正将敌军击溃。
郭开虽然心中还是担忧,可犹豫半晌后却只说了句:“您早有准备就好,我就不多嘴了。”
景龙命令士兵将自己的战马牵过来,脱下胸甲挂在马腹上,同时吩咐道:“此战郭将军要随我一起出击,带领你麾下仅剩的轻骑兵跟随在后面,帮我保护神炮营。”
“一旦我的重甲骑兵突破敌军防线,你们还要利用速度优势前去破坏敌军辎重。”
“等我攻破了敌军防线,真正的消耗战才刚刚开始。这场战争,不会那么快结束。”
他麾下的士兵和战马,都是只有身前挂着护甲,一旦这些骑兵冲进敌军阵地,要面对四面八方射来的子弹,那伤亡数量会骤然上升。
不过对于景龙来说,打仗就没有不死人的,这些伤亡实属正常现象。
只要能够达成战略目的,此战就算死掉一半的重甲骑兵,他也敢进京城向太后邀功。
“是,将军,郭开谨遵您的吩咐。”
“祝您此战旗开得胜,势如破竹的攻陷敌营!”
景龙沉着的点了点头,翻身上马,抽出腰间的马刀,斜指天空。
“诸位将士,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现在叛军已从海上登陆,攻陷津门,包围京师,帝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
“而我燕州铁骑作为帝国最尖锐的长矛,理应主动出击,剿灭叛军,光复河山。”
“你们为陛下尽忠的时刻到了!”
“全体将士听我命令,立即上马,按照预定作战计划分三路推进,歼灭敌军,光复津门。”
“燕州铁骑,出击!!!”
话音落下,军营中也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
“歼灭敌军,光复津门!”
“出击!出击!出击!”
随着命令传达下去,景龙一马当先的走出军营,带领麾下骑兵向南行军。
大营距离京城超过20公里,估计几个小时后他们才能抵达战场。
郭开也赶忙下去准备,带领他麾下的几千轻骑兵跟上,掩护迫击炮部队。
只是由于6万多大军都集中在这一座绵延数里的巨大军营中,所以出动的时候也要花费很长时间。
过了半小时。
景龙带领的先头部队已经走出去了3公里远,而后方的主力部队依然在军营中正在集结。
整个骑兵部队的阵型被拉的很长,预计还需要一个小时才能完成全军出动。
不过景龙对此并不着急,他白天出兵,做好了提前量,准备天黑的时候抵达战场正好发起进攻。
片刻后,郭开也骑着一匹快马追上来,向他汇报后方神炮营的情况。
只是景龙还没来得及细听他的汇报,就听到头顶的天空中传来轻微的嗡嗡声。
这种声音像是蚊子在哼哼,但又比蚊子更沉闷一些。
景龙和郭开同时抬起头来,望向天空中。
可惜距离太远,靠肉眼难以察觉天上有什么东西。
郭开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景龙则是从另一名骑兵手中接过望远镜,抬眼望去。
很快,他就在天空中找到了一片黑色的“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