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到达琼州之后的这半个月一直隐忍不发,努力扩军积蓄实力,本来是打算等到迫击炮量产之后再对租界里的佛朗机人动手。
但没成想他不找麻烦,麻烦却找上了他。
既然矛盾无法调和,索性就直接撕破脸,先拿下保罗这个红毛吧。
“给我缴了他们的械!”
随着顾北一声令下,警卫营士兵立刻冲上前来,收缴了对方手里的所有武器,控制住现场局势。
面对人数是自己几十倍的警卫营士兵,刽子手们也不敢反抗。
保罗看向周围一脸庄严肃穆的士兵们,心里有些发慌,因为这些兵和大庆帝国其它地方部队不同,他们精神面貌极佳,而且目光中充斥着杀气,明显不是软柿子。
不过看着围观百姓们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色,他还是轻咳一声,开始了拉虎皮扯大旗。
“顾总督,《金陵条约》规定我佛朗机在大庆享有最惠国待遇,我们哪怕犯罪了你也无权审判。何况现在是你的人先犯下了火烧教堂的罪过,你难道想强行包庇不成?”
顾北闻言眼神狠厉,胸中怒火爆发,直接怼道:“我包庇你马个臭B,保罗你就是个中外混血,只有四分之一的佛朗机血统,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
“我把话放这,别说你这个破理事,就算是佛朗机帝国远东总督来了,也没资格审判我手下的兵!”
他看向被虐待过的20名卫戍旅士兵,胸膛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脸上不禁流露出心疼的神色。
这番话听得20名士兵心中涌起一阵暖流,感受到了长官带给他们的安全感。
虽然他们都是刚刚加入卫戍旅的新兵,但顾北却没有因此而轻易抛弃他们。
这才是真正为民做主的好官啊。
就连广场边的一众围观百姓也露出震惊的神色。
琼州有多少年没出过一位态度强硬的军官了?
半个世纪以来,列强一直骑在大庆百姓头上拉屎,但从来没有哪个官敢正面反抗过。
顾北今天的话语虽然难听,但众人听了却忍不住夸一句“骂得好”,同时心里也对顾北这个总督刮目相看,感觉他和前几任总督有着本质不同。
他在面对洋人时……腰杆更硬!
这个世界没有满清,也没有民国,却有一个同样病入膏肓的大庆帝国,它在西方列强的蚕食下节节败退,短短40年就签订了50多个丧权辱国的条约。
领土丢失300多万平方公里,领海名存实亡,沿海地区几乎全成了“充满自由气息”的通商口岸。
如今就连他们所在的琼州,也有200平方公里土地被划入佛朗机人的租界,成为了洋人的永久居留地。
关键这群人生活在华夏,却不受这里的法律管制,处处欺压汉人,还干着一些猪狗不如的肮脏勾当。
要不是顾北初来乍到势力薄弱,早把这群祸害当野狗一样全杀了。
可即便他如履薄冰的小心经营势力,不主动得罪佛朗机,也换不来对方的宽容,如今碰上了火烧教堂的事,躲是躲不过了。
放弃这20名士兵可不仅仅是少点兵的事,而是会把他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人心彻底打散。
堂堂一州总督连自己手下的兵都护不住,谁还会来效忠他?
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何况火烧教堂的起因他已经了解,真实情况和红毛所说差了十万八千里,事情过错根本不在己方。
所以今天他哪怕动用武力,也要强行保下来这些兵,不让红毛的奸计得逞。
保罗好像一只被踩住尾巴的猫,腾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他的脸口水横飞道。
“顾北,我叫你一声大人不是给你面子,而是不想给古斯曼总督添麻烦。否则他一声令下,整个琼州都得被荡平,佛朗机帝国驻军就算把你杀了朝廷也不敢怪罪,你信不信?”
一旁的黄县长也见缝插针道:“就是,顾大人您也不看看教堂被烧了,人家损失有多大。而且几十年来朝廷和洋人打的仗,从来没赢过,咱们得接受现实啊……”
黄县长是真怕顾北一时脑热把保罗给崩了。
这红毛虽然没多大的实权,但却是弗朗基帝国远东总督古斯曼的白手套,地位非常重要。
如果红毛死了,古斯曼总督暴怒之下恐怕又要在琼州掀起腥风血雨,届时不光总督府会被踏平,他这个小小县长的脑袋也保不住。
顾北闻言扭头盯着黄县长,语气冰寒:“哼,我看你是跪的时间太久,站不起来了吧?”
“一个小小的县长,见到本总督非但不行礼,反而帮助洋人杀害自己的同胞,你这种自私自利的狗官留着有何用?”
他从腰间拔出左轮手枪,对着眼前的黄县长直接扣动扳机。
“砰!砰!”
两颗橙黄色的弹头从枪膛中飞出,一颗钻进后者的脑袋,另一颗钻进胸膛,直接要了黄县长这个狗腿子的命。
保罗见顾北一言不合就直接开枪崩人,顿时慌了,色厉内荏的开口道:“你……你别太过分啊,我是租界里的理事,享有治外法权,你无权抓捕我,最多只能把我遣返回租界。”
起初他听说顾北是一个脾气火爆且不怕事的总督,还有点不相信,毕竟列强都骑在朝廷头上拉屎几十年了,也没见皇室放出个屁来,他根本不相信顾北敢直接与佛朗机帝国为敌。
况且他们在租界内可是有驻军的,佛朗机帝国的军队可不是海盗和丁家私兵那种“残次品”,那是正儿八经的正规军,并且装备先进,训练有素,作战时还能呼叫战舰上的火炮支援。
这样的军队一个团就足够战胜朝廷一个旅的部队,更别提顾北手握的这支卫戍旅绝大部分都是新兵。
但眼看顾北在击杀黄县长之后丝毫没有放过自己的打算,保罗也不由的惴惴不安起来。
顾北环视四周,见围观的百姓都用期盼的眼神看向自己,顿时心一横,给对方判了死刑。
“呵呵,遣返?”
他冷笑着上前一步,抬起手中的左轮。
“我是要遣返你,但不是遣返回租界,而是下地狱重新投胎!”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传遍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