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再度归于平寂,众人围绕今日之事展开谈论,自然话题最多聚焦于张灿身上。今日张灿出手的那一幕实在奇异,给人以世外高人般的震撼,仿佛一位深藏不露的修真高手出手。
纵然刘孝严傲慢无比,但在张灿面前,却如同丧家之犬般无力反抗,这更令徐一山等人对他敬佩不已……
夜深人静,众人在床上歇息谈笑,不久便悉数陷入沉睡之中,唯有张灿独坐床榻,他并未运功修炼,只怕惊扰他人,因为这般举动在外人看来的确颇似邪道修士吸纳元气之举,然而实际上,张灿确实在运转《龙息决》这一秘传神通。
得益于《龙息决》的助力,张灿察觉自身修为正以惊人的速度提升,更奇在他手腕上的神秘灵环也在助其净化体内灵气,使他修行之效达到事半功倍之境,特别是在得获那一枚神石之后。
一夜悄然流逝。次日黎明时分,曹毅早早醒来,匆匆离去,欲往藏经阁研读古籍;钱多多亦起身跑步锻炼,早早离开宿舍;而徐一山依旧沉浸在酣睡之中。
张灿稍作活动,简单梳洗完毕,便独自出门而去。对于寻常学院课程,此刻的张灿并无兴趣,对他而言,有更重要之事待办——那便是关于药材的事宜。此事涉及重大,纵是对雷丽颖信任有加,但张灿凡事喜好亲自操持。只有亲手料理过的事物,才能让他对未来产出的结果抱有十足的信心。
辞别室友后,张灿朝雷丽颖所在的居所行去。如今他对自身掌握的灵器——手机运用自如,能够轻易查探各地药材品质优劣。
无论走到何处,张灿皆引人注目。众人只见他低头专心致志地检索着什么,却始终未与任何人碰撞,仿佛头顶生眼,巧妙避开每个障碍,因此他也自然而然成为路人焦点。
然而张灿对此毫不在意,依然心无旁骛地专注于己事。行至一处红绿灯路口,正值红灯亮起,周围行人皆耐心等候,张灿亦觉此举并无特殊,遂安静站定。
蓦然间,一阵喧哗从一侧传来,人群纷纷侧目望去,张灿虽无意凑热闹,但他明白药材之事才是当务之急。然而红灯尚有六十秒,秉持着闲暇时光不宜虚度的原则,他略微转首瞥去。
但见一辆奢华跑车停驻近前,车身漆黑如夜,宛如暗夜中的精灵,流线型设计尽显英姿飒爽。尽管张灿对车辆知识所知有限,但他料想此车必价值连城。要知道林艺臻那辆法拉利已然价格高昂,而这辆黑车气势尤胜红色法拉利一筹,恐怕其价值更是多数人一生难及的高度。
“哎呀……我的腿,你们把我腿撞断了,不赔钱休想离开!”一位男子的声音响彻四周……
张灿神情凝重地望向那边,只见地面已被殷红的灵血浸透,一辆炼妖飞梭之后倒卧着一人,其双腿似遭重击,灵力涌动,血光不止,四周立刻聚拢了一批修士。这些人中不乏愤慨之声,尽管他们并不清楚事情原委,不知是否确是这炼妖飞梭的主人撞倒了人,然而目睹此情此景,众修士自然而然地形成了同仇敌忾之势,纷纷指责飞梭主人。
“撞伤同道竟不下飞梭道歉赔偿,你心中何存半分仙道慈悲?”
人群中忽有一修士怒喝,此言一出,立时引来诸多修士附和,那些自诩维护天道公正者更是义愤填膺,指责不断。张灿目光投向那位首倡之人,尽管对方眼底的狡黠之意被刻意收敛,但仍是被张灿一眼捕捉。
炼妖飞梭的主人这才悠悠然开启车门,张灿见状,不禁对其多加打量了几眼。世人皆言修行者爱美之心犹胜常人,而这女子的气质却实在引人瞩目,撇开车身上那一对惊世骇俗的灵禽羽翼不提,单是那一双冰冷疏离的目光便足以令人敬畏三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息,更令观者心生向往。
张灿对此不由得微微点头,昔日在世俗界遇见的李嘉美也曾流露出类似的气质,只是李嘉美的冷漠出于后天遭遇,故而刻意为之;而这名女子所展露的气质,则更像是与生俱来,透着一股冷傲尊贵的御姐风范。周围修士见此情形,一时之间都不禁噤声,默默注视着从飞梭中走出的这位女子。
“我何时撞过你?你是想在我面前玩弄碰瓷的把戏吗?你这伎俩也未免太过拙劣了吧。”
此女语气平缓如常,仿佛眼前的一切纷扰与己无关。面对满地流淌的灵血,寻常修士恐怕早已心神巨震,但她却依旧从容镇定,毫无惧色。这等非凡气度,不由得让张灿再次点头赞赏。
“分明是你撞伤了人,还在此狡辩!身居高位而不恤苍生者,犹如妖邪一般,不配修行仙道!”
这句话如同当头棒喝,瞬间唤醒了在场众修士的良知,先前因车主貌美而陷入短暂失焦之人纷纷回过神来,大声谴责。
“为富不仁者,天地不容!我们的修行界决不能容忍这般冷漠无情的存在!”
“没错,姿容出众又有何用,若是内心腐朽,也不过是披着锦绣皮囊的恶鬼罢了!”
“依我看,年纪轻轻就能驾驭如此高级的飞梭,十有八九是攀上了哪位豪门大能,做人家的侍妾玩物去了,真是丢尽了修行者的脸面……”
此时张灿才深切体会到人心可畏,恐怕已有不少人认定此女便是别人的侍妾,并准备以此为由,对她口诛笔伐,三人成虎之事莫过于此。
那位率先发难之人,藏匿于人群中,嘴角勾勒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然而这一切并未能逃过张灿的法眼,张灿擅长的并非凡俗医术,而是洞察人心与玄机,这般拙劣的演技,在他看来不过如同稚童般幼稚,只能蒙蔽那些修为浅薄的凡夫俗子。
冷霜仙子未曾料到事态竟会如此演变,她微拧峨眉,淡然说道:“不如直接通告执法堂处理此事,待执法堂修士到场后再行商议。”
“你可知此处并无天眼阵法监察?这些人究竟是何用心,是否企图与执法堂修士暗中勾结,共同欺凌我们这些清修之士?”冷霜仙子紧锁黛眉,虽不知闹事者究竟为何人,但显然有人蓄意针对自己,加之此地无天眼阵法监视,一切便更加扑朔迷离,难以辨明真相。
见人群情绪如此激烈,并且还欺辱那位高冷仙女,张灿实在无法坐视不理,于是大步流星走向前方。
冷霜仙子误以为张灿也要加入其中,便以冷峻的眼神审视着他,尤其看到张灿身着朴素衣衫,难免认为他是在为这些所谓弱势群体发声主持公道。
张灿走近人群,面沉如水地问道:“尔等皆言乃她所撞,然真正目睹其经过者,又有几人?”
此话一出,众人都哑口无言,毕竟他们并未亲眼目睹事故发生的瞬间,只是闻听倒在地上者的痛呼之声才纷纷回头查看。
躺在地上的修士痛苦哀嚎,泪流满面地诉说:“家中尚有年迈八旬之母,以及稚龄三五之子,我是家中支撑,若我遭遇不幸,全家将何以为继,何以为继啊……”
此时,果不其然,那人一声悲鸣引发更多人声讨。
“即便无人亲见又如何?如今现场已然如此,难道她不应赔偿么?”
“正是,我看她身为权贵之仆定是日进斗金吧?”
“便是如此,她不屑一顾的财富,却是他人一生辛勤所得……”
正当张灿与冷霜仙子均保持沉默之际,刚才挑起事端的那人立刻挺身而出,指向张灿说道:“尽管我不知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亦或是依附富贵之人豢养的一条护院犬,但我可以郑重其事地告诉你,我亲眼目睹她撞人一幕。今日之事,她必定需赔偿,我们必须亲眼看到受害者拿到赔偿款后方可离去。否则,恐怕会被你们这群人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此刻,围观的修士们情绪越发高涨,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冷霜仙子则眉头紧锁地看着张灿,心中暗自疑惑,这小子怎会前来添乱?
张灿笑容可掬地走到那声称亲眼目睹事故经过的证人面前,指向冷霜仙子问:“你说你全程见证了她驾车撞击的过程,是么?”
“是!”那证人斩钉截铁地回答,仿佛他已经确凿无疑地看见了一切,要求立即向受害者致歉并赔偿损失。
“那么请你详细描述一下,当时她的飞剑速度大约是多少,是如何撞上人的,被撞之人当时又正在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