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围成一圈,却无人敢于靠近,有人已悄然拨通了报警电话。张灿估算,若不立刻施救,恐怕等到警察赶到,一切都会太迟了。
“罢了,救人一命胜造塔楼千层。”
在众人的退避中,张灿却毅然走到最前端。有人见状,连忙提醒:“肇事者跑了,现场没监控,这事说不清楚啊。”
张灿理解对方的好意,这些年,多少善良之人因怕被诬陷而变得冷漠,连扶老人都成了畏首畏尾之事。
然而张灿毫无惧色,身为医生,除非生命迹象全无,否则他的医术足以应对大多数状况。
“别担心,我能处理。”
张灿说着,仔细检查了老人的伤势。情况危急,幸亏他随身带着医疗工具,否则老人只怕难逃厄运。
其他伤势尚可,但头部内出血才是致命的关键。如不及时止血,十分钟内,颅内压力激增,会压迫神经导致死亡,即便保住性命,也可能终身昏迷。
张灿毫不犹豫,将银针刺入老人的头颅,先止血再说。
围观者见张灿手持银针,瞬间便刺入了老人的颅内。他们眼花缭乱,只见血流戛然而止,张灿并未费多大力气。
施展完《逆天十三针》后,张灿立刻问身后的人:“有人报警了吗?”
“已经报了,别担心。警局离这儿不远,警察应该马上就到。”
张灿点点头,现在止住血,人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送到医院就能更好地救治。并非他不愿亲自治疗,而是这样做太过耗时,他没有那么多时间,送到医院交给专业医生更为妥当。
果然,不久后警察赶到,看到张灿蹲在地上,面前躺着受伤的老人。张灿手上还沾有血迹,警察误以为是他撞的人,笑着说道:“听说车主跑了,你还挺有责任心的,知道回来处理。”
张灿轻轻摇头:“我是来救人的,他不是我撞的。”
周围的人立刻为张灿作证,警察这才明白自己误会了,连忙道歉:“抱歉,我错怪你了。”
张灿自然不会因此责怪他人,更何况对方已经道歉,只是点头回应。
“快送他去医院吧,失血过多,老年人经不起拖延。”
警察立刻点头,从车上卸下担架,准备把老人抬上去。然而张灿却摇头道:“普通的担架不行,老人必须保持直立,更重要的是,不能有任何颠簸。我插的银针位置都非常精确,一旦移动,可能会危及生命。”
警察这才发现,老人的颈后竟然插着数根银针,因为天色昏暗刚才没察觉。听张灿这么一说,他才注意到。
“你……这这这?你是医生?”
张灿轻轻摇头。
“那你凭什么随便给人扎针?”“如果不这样做,他可能在路上就不行了。”
“你是谁?”
“我?我只是个平凡的大学生。”
警察一脸困惑,随即问:“那你有什么解决办法?”
“只能背着过去。”
“你在开玩笑吧,你知道离这里最近的医院有多远吗?开车至少要二十分钟,还不算堵车。现在正是交通高峰期,我都不能保证二十分钟能到。背着去,恐怕要一个多小时,你能确定他能撑那么久?”
张灿微微摇头,将老人背在背上,确认无误后对警察说:“你开多快我都能跟上。”
警察觉得张灿在胡闹,简直是在拿生命冒险。但事已至此,别无选择……
“你可要跟紧了。”
说完,警察回到车上,打开应急灯,启动车辆。
起初,警察没敢开得太快,担心张灿跟不上。毕竟人怎么可能跑得过车,张灿的行为显得格外荒谬。
速度从二十公里,提升到四十公里,再到六十公里……
令警察惊讶的是,张灿竟稳稳地跟在后面,面不改色,显得异常轻松。
其实他没看到的是,张灿背上的人一动不动,两人保持着相对静止的状态,令人匪夷所思。
警察不信邪,狂按喇叭,周围人意识到有紧急情况,纷纷让路...
车速飙升至一百公里,张灿依然紧紧跟随,一步不落,甚至与车的相对位置都没变。
太可怕了...他还是人吗?
警察难以置信,张灿竟然一直跟在后面。此时,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可能遇上了高手!
原本二十分钟的路程,他们只用了十三分钟。
警察停车后,连忙跑到后面,发现张灿面色如常,心跳平稳。
H市人民医院,是这座城市最好的医院。
“我认识人民医院的一位老医生,专治脑出血,走,我带你进去。”
张灿没多言,立刻跟了进去。
手术室设在四楼,他一路背着伤者前行,引来了不少路人的注目。
刘大夫,刘大夫……正巧碰到您,快帮帮忙啊!
被称作刘大夫的人正在跟一个小护士闲聊,手里似乎有意无意地占着小便宜,正说得兴起,突然被人打断,脸色颇为不悦。看到来人是警察,他的嬉笑和不满立刻收敛了起来。
这人刚遭遇车祸,脑内大出血,非得请您出马不可,没有您,怕是性命堪忧啊。
听到这样的恭维,刘大夫显然十分受用,转头对护士吩咐:小张,去,准备一间手术室。
护士立即跑去找手术室。
怎么不把病人放下,一直背着干什么?他脑内大出血,我用银针暂时止住了,如果随便放下,可能会再次引发大出血。需要止血针和降颅压的药物,才能安全躺下。
张灿话音刚落,正要解释用药方法和剂量,刘大夫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质问张灿: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需要你在这里教我怎么做吗?
张灿犹豫了一下,没料到这人如此火爆,自己只是提个建议,怎么就惹怒了他?
见状,警察连忙调解:这里也没别的医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直接让他躺下,你去把手术床推过来。
不久,手术床被推来,刘大夫脸色铁青地质问:还不放人下来?还要我教你怎样救人吗?
张灿立刻将人放到手术床上,刘大夫迅速拔掉了所有银针。张灿无所谓,接过银针,先用自己的药膏消毒,然后仔细擦拭,待全部清洁完毕,又拿出其余的银针,随手握着。
没事了,谢谢你主动救人。如果需要,我会设法联系你。你现在可以走了,我一会儿去警局看看能不能找到伤者的家属。
张灿点头道:你先走吧。
你不走?
我还是在这儿稍等片刻吧,那庸医若救不了人,耽误了,恐怕真的没希望了。
警察一脸无奈,他看得出刘大夫对张灿有所针对,于是又打圆场说:刘大夫在这方面全国都有名,就算不是第一,也绝对是前三。如果他都束手无策,那就真的没办法了,把人交给他,你可以完全放心。
这都能排前三?
张灿心底暗自发笑,别说他师父,这位刘大夫恐怕连他的一根脚趾头都不如,更别提医德了,还号称前三,真是让人贻笑大方。然而,他并未直接揭穿,只是微微点头,却并无离开之意。
算了,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去查查老人的身份,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家人。
警察说完便离去了。查找身份并不困难,根据时间推算老人何时到达,调阅周边监控,很快就能锁定老人的住址和亲属。
张灿静静地守在门口,不到半小时,刘大夫步出手术室,脸上显露出的神情已说明手术失败。
刚才那位王警官呢?
走了,病人呢?
已经去世,一会儿会送到太平间。老人的家属呢?你和老人是什么关系?医药费……
张灿立刻打断:太平间在哪里?
地下二层,医药费……
张灿转身离去,毫不犹豫。
废话少说,没工夫跟他纠缠,救人要紧,再拖下去,恐怕自己也无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