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夜冥已经脱掉了身上的衬衣,满身触目惊心的伤口,都是金圣留下的。
宮夜冥的规矩,从不让女人近身,哪怕念棠也不行。
替他处理伤口,是明人的工作。
明人一边上药,一边心疼不解地问:“King,您为什么要白白在里面受这种苦?”
明明昨天就可以直接出来的……
宮夜冥轻合上眼,漫不经心地道:“那个小东西注射了试验药剂,不看着她乖乖喝完药,我不放心。”
一旁的念棠,死死捏紧手心。
但凡那个女人对King有零星半点的在意,她不会对浑身是血的King那样淡漠无动于衷!
“……King,我看那个女人她根本不在乎你!”她终于忍无可忍地说出了心里话。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车厢内瞬间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宮夜冥缓缓睁开眼睛,没什么情绪的目光落在念棠身上,却仿佛千钧重。
“谁给你的胆子……对她指手画脚?”
“King,念棠她不是那个意思……”明人吓得面色发白,赶紧给念棠递眼色。
“……”念棠五指掐紧掌心,明晰的刺痛感,而这种疼痛,根本比不上此刻宮夜冥看她的眼神,凉薄冷酷……没有一丝温度。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悲可笑。
哪怕她陪在宮夜冥身边十年又如何?
在他心里,她始终是个手下……
“对不起King。”念棠到底还是低下头,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只有站在那条线之外,她才能一直陪着他。
宮夜冥恹恹地重新合上眼,“再有下次,自己滚蛋。”
他话音落下没多久,扔在旁边的手机就响了。
宮夜冥有点不耐烦地撑开眼皮,扫了眼屏幕,来电显示X,他皱了下眉,还是接了。
“你是不是疯了?你跑去专科局自首?!”电话那头的女人情绪一激动,又是一阵咳嗽,仿佛心肺都要咳出来。
宮夜冥等她咳嗽声弱下去,才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我自然有我的安排。”
“……我不管你想做什么,别把她牵扯进去!”
这个‘她’,指的是自然那是云清。
宮夜冥眼眸深处,泛起森森幽光。
他默了片刻才幽幽吐出一句道:“晚了。她比我们所有人想象得,都要聪明强大,就算那个女人安排得再周密,乔卿卿她,注定会耀眼……”
……
另一边。
云清眼睛微微睁大了,盯着燕知节,对他刚才说的话还有些难以置信。
“你说宮夜冥是……高层的线人?!”
这也太扯了,哪个线人会把同一阵营的警员耍得团团转?
除非他是个疯子……等等,宮夜冥好像的确是个疯子……居然还说得通。
燕知节浓眉纠结地皱成一团。
“我也不敢相信,但司秘局高层亲自打的电话,从司秘局传下来的消息,应该不会有错。”
司秘局是华夏最高机密中枢,规格极高的组织。拥有各方面的优先权,燕知节对他们也只有服从的份。
“那司秘局出示过什么能证明宮夜冥身份的证件吗”
“没有,对方说因为宮夜冥身份等级太高,所以压根没有他的电子档案,怕被黑窃取,只有纸质档文件能证明身份。”
的确,级别高到一定程度的特工或者线人,不会留下电子信息。毕竟网络上,谁的技术更高,谁就能得到所有信息。
可……宮夜冥那货会是警方的人?
云清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
这个宮夜冥,就像一团迷,偏偏还跟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燕队!”金圣在此时带着助手田震疾步匆匆地走过来,开口就是劈头盖脸地质问,“听说你把宮夜冥放走了?!他可是跟那个组织有关的关键人物!你怎么能……”
“金辅导员,这是机密,我无可奉告!”燕知节不冷不热地堵住了他的话,同时提醒道,“还有,这里是专科局,我是负责人。你可以请示我,但别教我做事。”
燕知节已经发现金圣跟他记忆中那个大学同窗不太一样了,他来专科局的目的,也并不单纯!燕知节对他的态度自然也冷了下来,呛完之后,转身就走了。
“你……”
金圣气得嘴唇都抖了一下。
“让一下。”云清跟他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直接从金圣旁边穿过,径自上了车。
云清从后视镜里瞥见金圣跟田震交代了几句。
这个距离,听自然是听不见的,但她‘恰好’会读唇,将金圣的话读得一清二楚。
呵……
她眸光微眯,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云清摸出手机,给燕知节发了一条信息过去,随后驱车离开了专科局。
三天了。
该去看看小野的情况了。
但云清车刚开到医院附近,却先接到了另一通电话。
看清来电显示的那串号码,她眼皮跳了两下,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
云清接听了:“乔堂主。”
打来的那串号码,是乔赫的。
“大小姐……您快来救救师父!”电话那头传出的却是花荣带着哭腔的声音,“师父他突然吐黑血,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