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衡山五神剑
“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
瞧见擂台上涌现出的云气，莫大不由得惊呼出声。
一旁，还没有回归泰山派阵营的天门道长，这时候面色也有些古怪。
没想到除了泰山剑法，衡山剑法都被左冷禅染指了。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没什么值得意外的，昨日那鲁连荣在龙啸堂中的表现，摆明了就是已经投靠了左冷禅。
不同于他们家那三个败类师叔，鲁连荣在衡山派的地位，可是无足轻重的。
显然不值得左冷禅花费过多的心思拉拢。
想来这这一套衡山剑法，便是对方展现给左冷禅的诚意吧。
但，一门衡山剑法罢了，尤其还是已经被莫大展现的淋漓尽致的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
以定闲师太的眼力，境界，想要破解这一招，想来不是什么难事。
正想着，天门朝着擂台看去。
只见擂台上，定闲师太瞧见台上涌出的云雾，眉头微微蹙起，却也想起了先前莫大师兄在台上施展的剑法。
也是如眼前一般的云雾。
当即心中一定，手中剑法一改攻势，准备以不变应万变。
待到左冷禅的真身显现，她再重新把控进攻的节奏。
台下，瞧见定闲师太这副模样，莫大捋了捋胡须，显然认可了这一方法。
不同于左冷禅的阔剑打击面广，定闲师太本就不擅长进攻，如今虽然仗着一式剑法能够压着左冷禅打，但那也仅仅只是剑‘重’，而非左冷禅那般剑势刚猛凌厉。
寻常手段根本破不开这云雾幻境，倒不如转攻为守，伺机而动。
一旁，莫小贝瞧见左冷禅在使用他们衡山的剑法，也气得直咬牙。
凶恶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左冷禅的身上，似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尤其是瞧见了左冷禅的身形，在定闲师太的身后显现出来，凶狠毒辣的一剑朝定闲师太的后心刺去时，更是气愤不已。
虽说这一招不是什么堂堂正正的迎敌之法，可被左冷禅用的如此阴险毒辣，却还是让她感觉此举让衡山剑法蒙羞。
不过正当他升起这个想法的时候，一个个比剑的小人，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那是昨日陆一鸣交给她的衡山剑法剑谱。
听说里面记载了衡山派最高深精妙的剑招，莫小贝的孩童心性，自然是忍不住不去看的。
所以，在昨天入睡前，她就自己一个人看了好久。
甚至还不知道从哪里踅摸到一根破木头棍子，在那瞎划拉，比划了几下。
而此刻，那左冷禅用的招式，却是勾起了她的回忆。
“这一招原来是叫这个吗？”莫小贝又有些疑惑。
衡山剑谱不同于市面上的其他剑谱，剑谱上只有寥寥数句的文字，用以描述这一招的意境，以及这一招的名称。
而莫小贝虽然认不得那剑谱上的草书，但几个字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这剑谱上的名字，和莫大先生刚才说的，也对不上啊？
一旁，陆一鸣听到自家掌门疑惑的声音，连忙蹲了下来：“掌门您刚才说什么？”
“这一招是百变千幻什么什么，云雾十三式？”莫小贝询问道。
陆一鸣听到这话，朝着台上看去，点点头：“以天地元气与自身内力，构筑云雾幻境，以迷惑敌人的感知，自身则躲藏在云雾之中，伺机而动，是我衡山的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掌门为什么这么问？”
“那这一招也是记载在那本剑谱上的吗？”
莫小贝听到自家师兄这么说，也不怎么在意了，随口问了一句。
可陆一鸣听到后，却是愣了一下：“倒是不曾。”
“我昨日交给掌门的剑谱，乃是只有历代掌门才能学习的衡山五神剑，是我衡山最为精妙的剑法，这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虽然同样精妙，却也稍逊半筹，故没有收录在内。”
听到两人间的对话，再看了眼擂台方向。
只见定闲师太招架的越发疲累，没有丝毫转守为攻的意思，原本还有些放心的莫大，瞬间眉头紧锁，嘴里念念有词道：“难不成，这一剑是......”
......
......
擂台上，定闲师太再次挡下一剑，感受着剑上的微薄力道，心中却也有些不耐。
这左冷禅莫不是想以这一招衡山剑法，拖到太阳落山不成？
虽然她对衡山剑法并无太多的了解。
可却也知道，想要构筑出此刻的云雾幻境，仅凭无形无质的天地元气，是断然办不到的。
需得在天地元气当中，赋予内力，方才能构筑出云雾的外形。
又因云雾由天地元气与内力构成，所以才能屏蔽依靠天地元气变动预知危险的宗师感知，而这也正是衡山剑法最为精妙的所在。
可此举虽然收益极高，消耗也是极大。
按照定闲师太自己的估计，便是自己这几十年的内力，供给一个能够屏蔽宗师中期武者感知的云雾幻境，也不可能维持太久。
更何况是鏖战数场的左冷禅？
那左冷禅此举的意义何在？
思念闪烁间，又是一道剑光从极其刁钻的角落刺来，定闲师太再次挥剑抵挡。
双剑碰撞，只觉得一股蛮横的力道袭来。
定闲师太却没有感到惊慌，反而神色一喜。
她果然是想多了，左冷禅内力消耗果然极大，如今坐不住了，无法拖到她露出破绽，便找寻这刁钻角落，刺出一剑。
说句实在的，这一剑的刁钻程度，超过了定闲曾经见到过的任何一剑。
心中再次感慨左冷禅的剑道天赋，竟然能将衡山剑法练到这等地步，手上的动作也是不慢。
振开这一式重剑，定闲师太瞬间转守为攻，一式万花剑法显露而出。
顷刻间，一朵朵瑰丽的小花，在半空中成型，而后顺着定闲师太的剑锋，轨迹极其刁钻的，朝着那一剑的背后袭去。
武者凝聚宗气之种，吞吐天地元气，反哺先天之炁，从而使身体达到气血充盈、神完气足的完美状态。
除了肉身方面恢复年轻。
精神思维，同样恢复到了最为敏捷的时期，甚至犹有过之。
也正因如此，进入宗师中期后，武者会在一段时间内，频繁的进入‘顿悟’的状态。
定闲师太便是如此，借着顿悟，她将自身领悟出的剑意，再次拔高了一个层次。
先前用来震开左冷禅阔剑的那一式，便涵盖了她全新的剑意，此刻施展的万花剑法，却也同样蕴含着剑意。
但凡左冷禅触碰到任何一朵剑花，遇强则强的剑花，便会展露出极强的反击力道，从而将其逼退。
而这数之不尽的剑花，则早已遍布周围的空隙。
左冷禅哪怕只是挪动一步，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触发全部的剑花。
如此，便是胜局已定了。
“叮——”
一道清脆的响声传来，定闲师太朝着前方的云雾看去，便见其中寒光闪烁，剑花不停被触发。
当下集中精神，打算待左冷禅坚持不住，撤去万花剑意。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微风席卷的云雾，悄无声息的，在定闲师太身后，汇聚出一道身影。
手握阔剑，似是那开封的大铡刀，猛地落下。
宗师感知虽然被屏蔽了，但身为武者，行走江湖多年，早就养成了可以预知危险的第六感。
在阔剑落下的一瞬，定闲师太只觉得心中一阵悸动。
来不及多想，便将长剑抵在身后，同时脚步挪移。
然而，一股股云气汇聚出的剑气，却从一个极不可思议的方向袭来。
其上的剑意刚猛凌厉，同样不可小觑。
这不免让定闲一阵惊愕，念头闪动，又是一缕剑意凝聚，化作剑花，与这剑气碰在一起。
僵持一瞬，方才相互抵消。
而就是这一瞬，让定闲师太彻底失去了闪躲的机会，背后阔剑落下，闪躲不及的定闲，只得再次将剑意凝聚在剑身之上。
试图将左冷禅这一剑荡开。
然而，阔剑落下，被震荡开来的瞬间，破碎成了一道云雾，连带着左冷禅的身躯，尽皆化作云雾。
而一道壮硕的身影，正俯身前冲，双手于右侧腰腹握持着剑柄，迅猛一刺。
这一剑，来势极快，定闲师太根本来不及反应，甚至连铺开护体罡气的念头，都没有闪动，便被一剑贯穿。
雪白的僧袍，刹那间便被鲜血染红。
一柄五指宽的阔面剑刃，从小腹刺过，在腰侧露出。
鲜红滴落，周遭的云雾也在同一时刻散去。
“掌门师叔！”
仪和瞧见如此一幕，当即也顾不得其他，忙冲上擂台。
其他恒山弟子亦是如此。
左冷禅获胜，顾忌武当少林，也是不想未来自己升任五岳掌门，手下没有高手可以调度，索性没有赶尽杀绝，松开剑柄，后撤了两步，看向高台。
“此战，左掌门胜出。”
空智神僧宣布了结果，冲虚道长则如先前玉音子倒下擂台时一般，闪身来到了擂台上，在师太伤口附近隔空点了几下。
而后叮嘱仪和等人，道：“剑不要拔出来，送到苏千户身边！”
“多谢前辈出手。”
仪和感激一句，便要和几位师妹，将定闲师太搬运到台下。
不过，就在几人伸手的一刹那，擂台上的定闲，却已经消失不见，半个呼吸后，那柄阔剑重新出现在了擂台上。
恒山弟子见状，皆是一惊，忙四下打量。
一时间查无所获。
还是冲虚道长，铺展开宗师感知，目光看向一个方向，感知到定闲师太的气息稳定了下来，安慰了几人一句：“放心，师太已经到了苏千户身边，性命无忧。”
听到这话，仪和几人也松了口气，目光顺着冲虚道长的目光看去。
在看到有人冲她们招手，便急忙赶去。
擂台下，衡山派中，莫大瞧见这一幕，也不禁面露苦涩。
“果然，这一剑并非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而是......天柱云气。”
听到他这话，先前便觉察到异样的陆一鸣也反应了过来，不敢置信道：“衡山五神剑？！”
衡山七十二峰，以芙蓉、紫盖、石廪、天柱、祝融五峰最高。
衡山派剑法之中，也有五路剑法，分别以这五座高峰为名。
所谓衡山五神剑乃是一招包一路，在一招之中，包含了一路剑法中数十招的精要，数十招中的精奥之处，融会简化而入一招，一招之中有攻有守，威力之强，为衡山剑法之冠，是以这五招剑法，合称衡山五神剑。
一般而言，是只有历代掌门才能研习的剑法。
但世事无绝对。
正如明教的乾坤大挪移只有教主能学，杨逍却得阳顶天信任，传授了前两层。
陆一鸣三人因为忠心，同样被莫小宝传授了一剑。
而且还是最为精深的雁回祝融，不过这一剑对内力修为要求极高，所以即便是三人学会了，也只能凭借三剑合一，才勉强能施展出这一剑的部分威力。
不过，三人虽然只会一剑，却也知晓其他四剑分别是泉鸣芙蓉、鹤翔紫盖、石廪书声、天柱云气。
这天柱云气，便是天柱峰的云气演变而来，极尽诡奇之能事，动向无定，不可捉摸。
“不错。”莫大点点头：“说起来，老朽以音波功，来辅助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也是想要效仿莫师伯曾经展现过的天柱云气剑法。”
“百变百变，终归是假的，有其形而无其意。”
“老朽虽然以音波功模拟攻击，却始终无法与云雾幻境完美相融，一旦音波功的威力增强，便会让虚假的云雾幻境不攻自破，所以只能以一些微弱的音刃，牵引敌人的注意。”
“但天柱云气不同，这一剑乃是真真正正的神剑，处于云雾幻境之中，便可操控云气模拟攻击，且威力与本体施展一般无二，若是将其练至高深，想来同时从四面八方攻击敌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莫小贝听到这话，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她虽然认字不多，但剑谱上一些图画还是能看的明白的。
这一招天柱云气，最后便是四个小人，同时围攻一个。
开始她看的时候，还有些不解，一向光明磊落的太爷爷，怎么会做出围攻这等下作的举动。
甚至她为了洗自家太爷爷的光明磊落形象，还将那被围攻的小人，当成了太爷爷。
此时听莫大先生这么一说，莫小贝这才明悟过来，并非自家太爷爷以多打少，而是这一招练到了最后，能够从四面八方应敌。
“不过那左冷禅是怎么学会这一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