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等事?”
华夫人柳眉一竖,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气势散发出来,让一旁的秋香都感觉有些摇摇欲坠,站不稳脚跟。
这股气势与武道修为无关,纯粹是久居高位所蓄养出来的气势。
不过这股气势来得快,去得更快。
只一瞬间便被华夫人给收了起来,随后就听其承诺道:“苏贤侄,此事就包在老身的身上,三日内,定给你个答复。”
“那晚辈就静候佳音了。”
苏木笑了笑,丝毫不怀疑对方的能力。
虽然花陆黄三家,找寻五日也只寻得蛛丝马迹,但若是华府出面,那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明代的行政区划为两京十三省。
其中华府所在的江南一带,便是两京之中的南直隶。
与其余地区设立三司不同,明成祖迁都后,改京师为南京,直隶改称南直隶,出于种种原因,仍然保留了南京的都城地位。
南京和京城一样,设六部、都察院、通政司、五军都督府、翰林院、国子监等机构,官员的级别也和京城相同。
虽说南京六部大都是没有实际职权的挂名管辖,供大臣养老或者是给被贬职受排挤的大臣提供去处的职位。
但因南直隶不设布政司、按察司、都指挥司三司,所以原来三司执行的职权便由南京六部负责,其中又以南京户部、南京兵部的权力最重。
而现如今南京兵部尚书杨宇轩,便是华太师曾经的学生,户部尚书则是华太师昔日的同窗。
也正是有着两层关系在,华府在江南可以说是百无禁忌,即便是宁王,若是没有一些合适的理由,也不敢轻易招惹华府。
至于找劫书的匪徒那更是易如反掌。
......
......
说是三日,可实际上只用了两日功夫,武状元便查到了那伙匪徒的消息。
苏木自然是迫不及待,和华夫人请辞后,便和聂紫衣、慕容子两人再次上路。
华夫人也知道苏木等人有正事要办,也没有多做挽留,只是临行前套了几句。
就这样,又过了两日,苏木几人来到了太湖畔。
看着波光嶙峋的湖面上,三人心中满是说不出的感觉。
然而,就是这般美好风光,却总是有些不长眼睛的人想来打搅。
几人才刚刚从马车走下来,就听到芦苇荡中,一道道身影以着极快的速度窜出。
将入深秋,太湖畔已经是凉风阵阵,这些人踏水而来,身上穿着的,却是清一色的青布短衫裤。
各个身材魁梧,行动如风,更让人无法忽视的,是这些人的手中,或左或右,皆拿着一条黑黝黝、全无弹性的铁制船桨。
看最小最轻的一个,都有三四十斤,重的更是奔五六十斤而去。
这群人看着凶神恶煞,然而,无论是苏木,还是聂紫衣,都没有丝毫惧怕退缩之意,就连慕容子,常年在外访问,也算是见过了大风大浪。
尤其还是身旁有两个锦衣卫的大高手,让那原本还有些打颤的腿,也不再抖了,直勾勾的盯着那些水匪。
“呦呵,小娘子性子倒还挺烈,就是不知道在床上、扒光了衣服还能不能像现在这般硬气。”
领头的一黑脸汉子开口便是荤话,慕容子的脸色是又羞又怒,怀中常年抱着的那个本子,这时候都出现了一些褶皱。
苏木听闻此言,也是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便又舒缓了起来。
上前拱手抱拳道:“敢问众位杂碎可是太湖铁桨帮的?”
“正是爷......你小子敢骂老子?!”
领头那人正要承认,可猛地反应过来不对劲,这脸色登时变得铁青起来。
苏木则是毫不在意,甚至还有些腼腆的挠了挠头:“不才性子比较腼腆,从生下来就没骂过人。”
“胡说,你刚才明明骂了!”
“二当家,他是骂你不是人。”
黑脸汉子还要反驳,可一旁一个面颊枯瘦,手中铁桨也教旁人小上一圈的瘦小男子提醒了一句。
那汉子的一张黑脸现在更加阴沉了,手臂上青筋暴起。
“老子用你提醒?”
毫不留情的喝骂一句,那汉子咬牙切齿的看着苏木,“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老子本想抢了你的钱和行李,便放你一条生路,可现在......”
“聒噪。”
黑脸汉子的话还没说完,可苏木已经听得有些不耐烦了,脚下一点,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了原地。
高手!
那黑脸汉子心中一惊,手中铁桨下意识的横在身前。
果不其然,下一秒,苏木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前,并且一拳朝着他的胸膛轰了过来。
“好小子,看是你的拳头硬,还是老子的镔铁船桨硬!”
看着苏木的拳头距离自己的铁桨已经不过寸余,黑脸汉子冷笑一声。
眼神中也带着几分戏谑,似乎已经看到了苏木捂着拳头满脸痛苦的模样。
可事与愿违,只听‘铛’的一声。
这黑脸汉子只觉得一股无俦巨力沿着手中的船桨朝着自己袭来。
力量之庞大,险些将他手中的船桨震落。
不过这汉子能用一条五十斤重的镔铁船桨当做武器,显然也不是什么寻常人。
只见他双脚呈内八站立,双腿微曲,双膝内钳。
竟是要将苏木这一拳的力道,给硬生生的扛下来。
可就在他嘴角微微上扬,以为自己成功了的时候,就感觉到一股丝毫不逊色于刚才的力道,顺着铁桨传递过来。
那原本还能勉力支撑的局势,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虎口震裂,铁桨脱手而出,这黑面汉子,又一连向后退了十好几步,每一步都在地上踩出一个三寸深的脚印,直到水面漫过他的小腿,双脚完全陷进淤泥之中,身子方才停住。
“看来还是我的拳头比较硬。”
而与之恰恰相反,苏木这时候只是晃了晃自己毫发无伤的拳头,笑着开口道。
其余人听到他这话,却是丝毫不敢嘲讽。
所有人的目光都直勾勾的盯着刚才被震飞,现在斜插在地上的铁桨。
只见铁桨上面,赫然已经出现了一个十分清晰的拳印,足有一寸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