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淑跟荣恩清说一个声,便风风火火的赶去了县主府。
门房的人一听说了云淑的身份和来意,原本的气疏离中顿时多了几分亲近和真诚。当即叫了一个小丫头来,直接带着云淑去了安阳县主的院子。
这可是他们县主进京后结交的第一个朋友!
云淑刚走进县主府主院,一眼就看到院子里跪着一个丫鬟,那丫鬟双手举过头顶,手里还端着一个脸盆。
那丫鬟背对着门口,云淑看不到她的长相。可是她身上的衣服,云淑瞧着有些眼熟。
可不就是不久之前还跟着安阳县主在安国公府赴宴的听琴姑娘吗?
到了近前,云淑才发现,听琴直接跪在青石板上,举过头顶的脸盆里也装满了水。
“听琴姑娘?”云淑关心的问了一句,“你没事吧?你在这儿跪多久了?一会儿我帮你跟县主求求情吧。”
听琴苦着脸抬眸感激的看了看云淑,小声的解释:“罚我的人是周嬷嬷。找县主也没用。县主现在也在老爷和夫人的牌位前跪着呢。”
云淑顿时无言以对,可同时也对听琴口中的周嬷嬷产生了极大地好奇。
之前她就听县主提过,说入画上次从顺安侯府回去就被周嬷嬷罚了。县主又亲眼看到听琴被罚跪。就连县主那么厉害的人都被周嬷嬷罚跪了!
那这周嬷嬷得是个什么样的厉害人啊?
就这一耽搁的功夫,领着云淑进门的小丫鬟已经跑进屋通报了云淑的到来。
很快,就看到一个身材苗条、眉目精致的年轻婆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那婆子穿着十分体面,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不出意外的话,这婆子应该就是周嬷嬷了。
“周嬷嬷,冒昧来访,还请见谅。”云淑主动打了声招呼,可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婆子瞧。
她可是听县主说过的,周嬷嬷是县主的母亲的奶娘,也就是属于县主祖母那一辈的人物,所以,周嬷嬷的年纪绝对远不止三十几岁!
啧啧,保养的真好!
不过,眼前这个周嬷嬷,为什么她越看越眼熟?总感觉似乎在哪儿见过似的?
“云小姐安好。”周嬷嬷福身行了个礼,“不知云小姐为何这样看着我?”
云淑疑惑的皱了一下眉头,略一犹豫,还是问道:“周嬷嬷,我们以前见到吗?”
周嬷嬷也好奇的问:“云小姐为何这样问?”
云淑咬唇,蹙眉,“我觉得周嬷嬷看起来有些眼熟。”
就在这时,因为被罚跪,需要换身衣裳,整理仪容的安阳县主,终于从里屋走了出来。
不过,或许是腿还没缓过来,走路有点慢,走路的姿势还有点别扭。
听到云淑的话,安阳县主也歪着脑袋细细的打量周嬷嬷。
突然,安阳县主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惊诧莫名的喊道:“云淑,你看,周嬷嬷是不是有几分像太夫人?”
云淑被安阳县主这么一提醒,再细细去看周嬷嬷,果然,“像!越看越像!周嬷嬷真的好像我母亲!不过,我母亲看着比周嬷嬷的年纪要大上不少,也比周嬷嬷胖很多。”
安阳县主也连连点头,“周嬷嬷看着是比太夫人年轻,也比太夫人好看。”
接受到安嬷嬷警告的眼神,安阳县主连忙捂住嘴,小声的跟云淑说:“你别跟太夫人说我背后议论她哦!”
云淑笑着点点头,给安阳县主一个放心的眼神,“放心吧,我不会说的。”
两人相视一笑,再次看向周嬷嬷。
“嬷嬷,你真的只是个农女出身吗?会不会是太夫人娘家丢失的姐姐或者妹妹?”
安阳县主满眼期待的看着周嬷嬷。
周嬷嬷没好气的看着安阳县主,“我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追究那些干嘛?反正这辈子是离不开县主身边的了。县主还是别寻思这些有的没的了。正紧招待招待云小姐才是。”
安阳县主缩了缩脖子,赔了个笑脸,这才拉着云淑的手往大厅走。
“你不是应该刚回侯府吗?怎么这么快又跑我这儿来了?”
“实不相瞒,我和母亲刚回府就发现府里出了事,我这趟便是专程来请县主帮忙的。”云淑尴尬的笑了笑,连忙不好意思的将云落受伤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又把自己的来意也一并说了。
县主一听云淑是来借大夫的,也没推辞,“你还真来着了。我从大同府来京城的时候,还真带了一位医术不错的大夫。别的不敢说,但是治疗一点外伤,还是不在话下的。”
说着,吩咐周嬷嬷道:“嬷嬷,一会儿让孙大夫跟着云五小姐去侯府看看。”
“是。”周嬷嬷应了一声,连忙走到门口安排小丫鬟去通知孙大夫,让他到门口去候着,一会儿云五小姐回去的时候,跟着去侯府。
也就安排事情的一小会功夫,再折身返回,周嬷嬷就听到自家县主豪气干云的跟云家小姐说:“云淑,你放心,要是孙大夫治不好,我明天就进宫求太后娘娘,请她老人家给你派几个太医来。我就不信,小小的一道疤,还能治不好?”
周嬷嬷心累,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提醒了一句:“县主,时辰不早了,还是让云小姐赶紧带着孙大夫回去吧。早一点让大夫诊治,侯府姑娘的伤也早一点有结论不是?”
“啊,对!云淑,你赶紧带着孙大夫回去给你侄女看看。我就不多留你了。”安阳县主连忙起身送人。
云淑也确实记挂着云落的伤势,谢过县主,便要离开。
只是,在走出大厅,看到还身姿笔挺的跪在青石地上的听琴时,云淑忍不住求情道:“县主,云淑来的时候听琴姑娘就已经在这儿跪着了。云淑能否斗胆,给听琴姑娘求个情?”
安阳县主眼睛一亮,正要开口让听琴起来,就听身后传来周嬷嬷的“咳咳”声。眼神一暗,只得神色沮丧的说道:“听琴护卫不利,让我身处险境,不得不罚。唉,云淑,你还是别管听琴了,赶紧回去给你的侄女疗伤吧。”
云淑同情了的看了一眼安阳县主,又歉意的看了一眼听琴,不再多管闲事,带着人匆匆回了顺安侯府。
等送走了人,安阳县主才不悦的瞪着周嬷嬷道:“嬷嬷,在我的朋友面前,你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啊?”她本来还想顺着云淑的话,饶过听琴的。结果……
周嬷嬷回瞪了一眼安阳县主,冷冷地说:“县主该回去继续跪着了。”
安阳县主目瞪口呆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嬷嬷,我还要跪啊?”
周嬷嬷看了她一眼,又看着听琴说:“你也可以不跪,听琴的罚跪时间延长两天。”
听到周嬷嬷的话,听琴身子一晃,差点没跪稳。虽然及时稳住了身形,可头上木盆里的水还是洒了一些出来,顿时就给自己来了个透心凉。
安阳县主也瞠目结舌的看着周嬷嬷。
周嬷嬷让她在父母的牌位前罚跪两个时辰。结果,转嫁到听琴身上,就要变成两天!?黑!真黑!
“唉,算了,我还是接着去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