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王辉看着司马不疑那嗡鸣作响的右手剑指，不由得撇撇嘴。
想试探实力直说不就好了？非说成是“判定器量”，难道他器大就一定能实现志向？
王辉回头看看本体的巨手，暗想从某种角度说，“器大”还真是实现志向的有力保障…
“请指教！”
司马不疑沉声提醒，下一秒就化作剑光笔直攻来！
“不用实体的法宝飞剑，只用手指做剑？”
王辉眉梢微挑。
剑指逼近面门，尚未接触到，那锐利之气已刺得皮肤生疼。
“想判定老祖我的器量，还得看阁下有多少斤两！”
砰！！
王辉不闪不避，同样抬手以剑指迎击。
双方指节碰撞，竟产生一圈气浪吹卷四周十余里！
司马不疑一往无前的冲势被强行止住，他面色微变，手臂一拧剑指斜撩，用手指施展剑招，甚至划出了肉眼可见的锋利剑弧！
砰砰砰！！
王辉见招拆招，依旧以剑指应对封堵。
他表情如常，但实际感觉已是非常难受。
手指不像挡在手指上，仿佛在连续往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上撞！
即便王辉给手指附着了厚厚的空间之力，还是被砍得千疮百孔。
之所以没血溅当场，完全是因为投影之躯的体质特性，且施加了规则级生命之力的持续治疗…
二人的剑指对攻频率越来越快，两边手臂已化作金丹修士都看不清的残影，撞击的声音也越来越密集。
纵横交错的剑气和混乱灵力不断扩散，仿佛在空中形成一个触之即死的球型区域，偶有不知死活的飞鸟经过外围，转瞬便被绞杀成一蓬血雾！
“破虚老怪，没一个是正常的…”
各方窥视者们心里吐槽，却都一边努力瞪大眼睛、一边捏着玉简以精神力进行记录。
今日的几番战斗规格太高，大部分修士终其一生都未必能目睹一次，他们却能连看数场，这对未来的修行之路大有裨益！
而且记录下过程的玉简也很有价值，倒卖几十次不成问题，又是一份不菲的外快收入。
以此为基础写成文字，用东拼西凑的内容水出一本书来，出售给没见过世面的散修们，还能再挣一笔…
赚麻了！
鸿教驻地的守冲道长则没那么悠闲，匆忙调动起尚未彻底破损的诸多法宝，在驻地上方组成屏障、保护众弟子。
但似乎比拼的双方皆有所克制，剑气和灵力乱流被约束在一片相对安全的区域，偶尔有零星的部分散落下来，也在接触到鸿教建筑前消散。
“这是何等可怕的控制力…”
守冲道长脸颊流下汗水，他分心驾驭超过二十件法宝就非常吃力了。
而司马不疑竟能在激战之余，精准控制数以万计细微剑气的走向，确实无愧于南剑名号！
鸿钧老祖居然也可以与之不相上下，甚至有余暇以空间之力分散到每个鸿教弟子附近，抵消乱窜的灵力余波。
守冲道长暗叹一声。
破虚期，在辅世界那边被唤作“真神”，的确已经不是凡人能触及的层次了…
砰！！
这时，双方剑指猛烈碰撞间，王辉投影之躯和司马不疑各退十余步才止住，场面上看，的确如后者刚才的预测，胜算在五五开。
然而…
司马不疑低头望向自己用于战斗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发现上面有一片血迹。
他自身就是世间最强硬的剑，并未在刚刚的交锋里受伤。
“不是我的血，也不是鸿钧的，这股灵力气息是…”
司马不疑目光一凝，猛然抬脸望向王辉，后者已结完一串玄奥的印诀。
嗖嗖嗖嗖！
血迹陡然扩散为无数纤毫细丝，眨眼间将司马不疑捆缚起来！
血丝笼！
“诸葛老道在跟高晁的战斗中学到的招数，又被足下学会了么？令人惊叹的天赋。”
司马不疑面露感慨：“和你们这样的天才不同，我是生来庸碌之辈，法术天赋低到过目就忘的程度。
好在，我能学会剑招，也只能学会剑招。”
说话间，司马不疑发丝震荡而起。
“不过…唯有剑，就够了。”
剑气由脚底升腾，层层叠叠迅速向上，到头顶时已堆叠八十二层，刺耳的嗡鸣声远传方圆百里！
司马不疑身体虚影重重，并没有释放多么璀璨的光芒，却让看到他的人皆是双眼刺痛、不得不移开视线。
灵力推动剑气到极致，强行崩碎了血丝笼的封印束缚，化作一道巨剑光影刺向王辉…后上方的本体巨手！
“嚯，直接冲我来了啊？”
王辉本体闭着眼睛，在投影之躯的感官共享下，对通道另一端的情景心知肚明。
啪！！
巨手两指并拢，将直刺过来的剑影夹住！
后者劲道很强，频频闪烁还想继续向前，却被夹得难以寸进。
哗——
剑影锐意前涌，将巨手后方的云层都划开一道十多里长的深痕！
王辉估摸着，这玩意儿的冲击力已不亚于外界的重型狙击枪子弹！
“到了破虚…八淬级别的超凡小人儿，危险性都很夸张了。”
参考诸葛无量那堪比外界雷劈的雷龙法术，司马不疑这以身为剑的绝招，同样具备轻易击杀外界人类的威力！
尽管能通过针对性的特制防护服、厚钢板掩体之类的方式抵挡，但不可能每天二十四小时保持高度防范措施，外界人类的身体还是相对比较脆弱的。
如果把修行者世界的五个破虚小人儿放出去，凭他们防不胜防的小体型和高杀伤力，甚至能掀起一大波腥风血雨！
而王辉在稍稍惊讶过后，情绪很快趋于淡定，毕竟他在外界早就不算标准的“人类”了。
今日两番战，让王辉亲身感受到了破虚超凡者的全力是什么程度，心里有了谱，当然踏实许多。
喀喀…喀喀…
剑影仍在艰难试图前移，但王辉本体两指继续压紧，庞大的空间之力集中在指缝，“嘭”得一声夹断剑影！
“登仙之境的力量，在下心服口服。”
剑气溃散，司马不疑重新显露身形并疾疾退远拉开距离。
“鸿教在中原之事，我万剑宗不再插手，也会劝阻卧龙观置身事外。
只望留得诸葛老道性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