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正枫听到这话,瞬间老实了。
他这病还需要燕南风,若是禇璇存心害他,搞不好他后半辈子真的要成为太监了。
禇璇趁势又说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怨你起了这样的心思,可我也提醒你一句,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出了这个门,咱们便是敌人,谁敢挡我的路,我就除掉谁。”
毕竟合作共事过多年,禇正枫最了解禇璇,只要她想,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所以他才会与禇璇商量。
见禇璇撂下狠话,禇正枫也慌了,“别!本王知错了,你也太绝情了,本王这不是和你商量么。”
禇璇森冷道:“此事没得商量!”
禇正枫那一点野心彻底被掐灭了。
临走前,禇璇还提醒他,让他把撺掇他的人解决了,不然她会亲自动手。
晚上,天枢便传来消息,禇正枫把他的一位侧妃禁了足,但并未严惩,只是命她的亲人不许再来府上。
那位侧妃貌美,很得禇正枫的宠爱,她的父亲又是个四品官,若是禇正枫能上位,必然是水涨船高,
禇璇听后嘲讽道:“到现在还怜香惜玉呢,既然他下不了手,我便帮他一把。”
宁鸿渊不禁摇头,“哪有侄女插手自己叔叔房中之事的。”
“我也不想管,谁让他们拎不清,连个妾室都管不住,等闯出大祸,再想严惩便晚了。”
宁鸿渊想到了自己的姐姐,当初禇璇也曾提醒他们除掉胡姣姣,可姐姐和姐夫没狠下心,最后却让姐姐落得个一尸两命的下场,东宫也彻底倾覆。
禇璇知道她的话勾起了宁鸿渊的伤心事,可她如何不痛心,那也是她的亲叔叔婶婶啊。
禇璇环住宁鸿渊的腰身,神情落寞,“别怪我心狠,现在不管谁给我们一刀,都会让我们伤筋动骨的。”
宁鸿渊回抱着禇璇,内疚不已,“对不起!是我不好,你身体这样虚弱,还要让你操心这些事,以后都交给我,你只需要好好养胎便好。”
此时,宁鸿渊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若是当初他没有娶禇璇,禇璇不会卷入这些事情中,更不会蛊毒复发命悬一线,她也许正在福州无忧无虑的生活。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能遇到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如果没有你,我十岁那年就死了。”
她现在的遭遇与宁鸿渊没有一点关系,反而是她连累了宁鸿渊。
“该庆幸的人应该是我,你若有个三长两短,那我岂不是要打一辈子光棍儿了。”宁鸿渊嗤笑一声。
禇璇才不信,“没有我,也会有别人的。”
“不会有别人的,除了你,我谁都不要!”宁鸿渊语气极为坚定,不容任何反驳。
好听的话,谁不想听,可禇璇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如果我不在了……”
宁鸿渊心中慌了起来,难道禇璇察觉到了什么?
他赶忙严肃道:“不许说这样的话!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禇璇把脸埋进宁鸿渊灼热的颈窝,掩住面上的悲伤,“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
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就不会放弃的。
自从魏帝封禇琮为夏王,禇琮一直未进宫谢恩,因着这两日禇璇身体好了不少,便和他一同进宫给魏帝请安。
路上,禇璇不得不提醒一下禇琮,“不管有多恨,面上都不能表露出来,我们心里在想什么他清楚的很,只要把面子给足了,他是不会为难我们的。”
禇琮颔首道:“长姐放心,琮儿明白!”
这些日子禇琮的性子变得沉稳内敛了不少,禇璇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到了勤政殿,四公主禇云橦和孔鸣凤也在,母女脸上都洋溢着喜色。
见禇璇和禇琮一进来,孔鸣凤神情复杂地盯着禇璇看。
可禇璇连看都没看她,和禇琮一起向魏帝行过礼后,又向禇云橦见礼。
魏帝赐了坐后,询问了一下禇璇的身体状况,又开始闲话家常。
禇云橦颇为得意地对禇璇笑道:“大理寺卿容灏已经向我们鸣凤提亲了,亲事就定在明年正月十八,到时候可记得要来喝杯喜酒啊!”
现在已经快进腊月了,也就是还有不到两个月了。
禇璇从容笑道:“那就恭喜了!”
禇云橦沾沾自喜地说起孔鸣凤的婚事,“你皇祖父说了,鸣凤的婚礼由内务府亲自操持,婚服、首饰都由尚服局负责,想必婚礼那日定是万人空巷,热闹非凡啊!”
她知道当初禇璇和宁鸿渊成亲十分仓促,婚礼也没多少人参加,比之小门小户都不如。
她想拿这些刺激一下禇璇,却不小心刺痛到了魏帝。
魏帝十分不耐烦道:“行了!有什么好炫耀的!”
若非当时情非得已,他怎么会让禇璇那么委屈地嫁给宁鸿渊,他最疼爱的孙女,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就跟别的男人,这是往他心口捅刀子啊。
禇云橦见魏帝已有怒意,悻悻地闭了嘴。
此时,乳母带着宁景骁来见禇璇。
母子一见面,宁景骁就扑到禇璇怀里,委屈巴巴地说道:“阿娘讨厌!你就知道和阿爹在一起,也不来看骁儿。”
禇璇搂着宁景骁,抚摸着他的后脑勺,温声道:“谁说的!阿娘最喜欢骁儿了,前段时间是因为阿娘病了才没来看你,以后会经常来的。”
宁景骁小嘴撅得老高,冷哼一声,“你们大人最喜欢骗人了,我才不信你呢!”
禇璇安抚道:“阿娘何时骗过你了,阿娘和你保证,隔一两天就来陪你玩好吗?”
她已经答应皇上了,以后会经常进宫,自然有时间陪儿子了。
“真的?”宁景骁还是持怀疑的态度,毕竟他被骗了太多次了。
“真的!”
宁景骁想了想,就算阿娘骗他,他也没办法。
随即又问道:“为什么最近这段时间瑆哥哥和玥姐姐不来陪我玩了?”
禇璇不知该说什么,摸着儿子的小脸黯然神伤。
禇云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们家这辈分可真够乱的,这厢外甥和舅舅、姨母叫哥哥姐姐,那厢和舅舅还得改口叫姐夫。”
因为三人差不多大,又是姑表亲,宁景骁叫哥哥姐姐也没人说什么。
可这会儿被禇云橦拿此事奚落,魏帝觉得这确实是个问题。
沉默片刻后,魏帝开口道:“既然琮儿已经过继到你父王名下,便是你的亲弟弟,他与宁家就没有关系了,以后就按照皇室的辈分来称呼吧。”
“鸿渊可是琮儿的亲舅父!他都叫了十几年了,你却让他改口,你当初让我嫁给鸿渊时,就该想到会有如此尴尬的局面。”
禇璇觉得叫什么可以,叫什么都没错,不过是个称呼罢了。
可现在强迫别人改口,让人心里实在不舒服。
魏帝被禇璇一呛声,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禇云橦肯定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那有什么的,你不是也叫了多年的舅父,本宫看你现在叫鸿渊叫的不也挺顺口的么!为了一个称呼,就顶撞自己的皇祖父,真是越发没规矩了。”
禇璇凌厉的眼神朝禇云橦看去,刚要反驳,禇琮率先站出来说道:“叫什么都好,不过是个称谓,全凭皇祖父做主。”
魏帝满意地嗯了一声,看向禇琮的目光也温和了一些。
经过东宫的风波后,他能感觉到禇琮的变化,这样的变化让他很满意,但离成为一国之君还不够,还需要再磨练磨练。
殿外的太监进来禀报,“启禀陛下!溱国公和大理寺卿求见!”
魏帝哼笑一声,这俩人怎么一起来了?
“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