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于欢还没来得及用白玉符笔绘出符印反击,却见远处迈步朝他扑来的阴鬼,骤然被定格在了原地。
被限制行动后,几只躲在暗处的紫色幻蝶蓄势待发,趁其不备瞬间洞穿了那些阴鬼的脖子。
顷时收回手,被定格在原地的那几只阴鬼这才缓缓倒了下去。
“冥鬼阴鬼这里有我们二人在,你先把漂亮小宝贝的事处理好吧,”
靠着长久以来对顾于欢的了解,扶真指尖微动,召出紫色幻蝶护体,率先给他放了个台阶道,
“而且,她都叫你娘亲了欸,你忍心让人家哭鼻子嘛?”
逢君疯狂点头,哭着想往顾于欢身上扑:“娘亲……”
平日里的逢君再懂事,坎坎也只是个刚化形没几年的小剑灵而已。
别家小孩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爱,她也会渴望,也会幻想。
剑主爹爹很好,但她还是更喜欢娘亲。
顾于欢不知她内心想法,尴尬抵住她扑过来的脑袋,小声呵斥道:“别乱叫,我不是你娘亲!”
这话在心里过一遍,不说出口还好。这一说把逢君委屈的直抽泣,紧抿着嘴再也不敢说第三遍。
她把娘亲惹生气了。
逢君这一动作自然也没逃过扶真的眼睛:“序玄,你别欺负小孩子嘛,她都哭了。”
顷时点头,一边随手杀冥鬼阴鬼的同时还不忘将两碗水端平:
“这小剑灵应该是剑主没看管好,无意穿过无归的空间裂缝来到这里的。”
“你听爷爷的,别太怪她,等出去后找她的剑主好好说一说,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顾于欢犹豫了一会儿,掐诀往自己身上一连施了好几个清洁术,将衣服上的血渍除去后才将蓝衣小罗力从地上抱了起来。
“我知道。”
明白他们二人说的没错,他本就没有要怪责这小剑灵的意思,撑死也只是不能接受“娘亲”这个称呼而已。
要是这小剑灵换个称呼,他还挺乐意捡个女儿回去的。
他动作生涩地帮逢君擦去眼泪:“别哭了,你剑主在哪?等会儿我送你回去。”
逢君一边抽抽噎噎一边快速运转大脑,最终可怜兮兮得出答案道:
“逢君……没有剑主爹爹……”
“娘亲不要抛下逢君,逢君好想你,娘亲你带逢君一起走吧!”
“嗷,我懂你意思了,”顾于欢似懂非懂地点头,侧过头向旁边的顷时和扶真扯了个谎道,
“这个小剑灵的剑主死了,她成了寡剑,所以现在来找下家了。”
他语气坚定,没有一丝捡漏的心虚感:“她自己说的,剑主已经不在了。现在又绊上了我,我能怎么办呢?只能被迫收留她了。”
血色屏障外,南宫二河一个没绷住,率先憋笑出声。
逢君也是真豁的出去,也不思考顾于欢说的对不对,当即快速点头道:“娘亲说的对!”
慕羡安:“???”
逢君你这话说出去自己信吗?
死掉的爹,失忆的娘,贪吃的弟,撒谎的她。
这个家算是完啦。
逢君的事快速“处理”完毕后,顾于欢手持白玉符笔,哪怕另一只手抱着一个小罗力,画符印的速度也丝毫未减。
有时候,地渊下方扑上来的冥鬼阴鬼多了,逢君怕顾于欢应敌不及,经常会暗戳戳帮忙将冲上来的冥鬼阴鬼冻住,不让它们近身。
对此做法,顾于欢并不赞同,笔杆碰了碰逢君施法化冰的那只手,道:“不用再化冰冻住它们了。”
“冥鬼阴鬼是很肮脏的东西,溅出来的血都是黑的,没必要刻意染指。”
“可是娘亲一直都在护着逢君……”逢君讪讪收回手,口头上还是忍不住多说了几句,“逢君也想用自己的方式帮娘亲。”
她默默搂住顾于欢的脖子,让他能再空出一只手来,余光瞥向血色屏障外。
其实刚刚有件事,她一直没告诉娘亲。
仅凭她一个小剑灵,哪怕真身是实力极强的神武灵剑,灵力也支撑不了她一次性冻住那么多的冥鬼阴鬼。
她的灵力,是剑主爹爹给的。
冻住那些冥鬼阴鬼,也是剑主爹爹的意思。
“没必要,你别离开我的庇护就好。”单手结印之际,顾于欢甩出一沓御火符,随手丢至地渊之下。
御火符所过之处,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变形。地渊下充满了凄厉的嚎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借着火光,顷时粗略数了一下冥鬼阴鬼都仅剩数量:“还差七成左右。”
“御主还没来吗?”扶真拾起衣袖内角,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珠,
“这么长时间也只除掉三成,里面大部分还是那些没有思考能力的低阶阴鬼。”
“这样下去的话,时间一长情况就不容乐观了。”
继她说完,商节又同时向他们三人传音:“喂喂喂,听得到吗?”
“我刚刚卜了一卦,卦象说,等会儿覆盖在你们头顶的那道血色屏障会开始自主收缩。要是再不速战速决的话,就算御主来了也只能给你们收尸了。”
顾于欢不信,对此抱有很大的怀疑态度:“一道屏障而已,哪有那么严重?”
商节“切”了一声,补充道:“反正我就把话撂这了,卦象是这么说的。”
“未来不可改变,等会儿肯定会出事,你们记得谨慎行事就行。”
“好,我们记住了,”扶真应了一声,语气轻松,随口适时关心了一句,
“听你这么悠闲,现在应该已经安全了吧?无归给你和豆豆传送到了哪个地方,现在还好吗?那些修士没发现你们吧?”
扶真最后一个问题问完,商节久久没有回应,罕见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口,佯装无事扯出个笑脸道:
“我们很好,很安全,等会儿出来记得给我收尸。”
“对了,序玄,结束后记得把无归打一顿。”
“你是不知道,他现在一直都在和别人说你的坏话,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商节捂着脸,余光透过指缝扫了一眼正向白衣青年狂告状陷入忘我的无归,悄悄在心里为他点了一根蜡。
扶真越往下听越茫然:“不是说已经安全了吗?怎么还让人收尸啊?”
“还有,你们这边不是三个人吗,哪来的‘和别人说坏话’?”
商节一噎,本想开口解释,下一秒脖子上就被横放了一把大刀。
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