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老黑处理事务的间隙,我与麻杆闲聊起来。不久,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显示来电是甘甜甜。
我向雷震投去警告的目光:“在我接电话时,别出声,别捣乱,明白吗?否则电话一挂,你就等着被埋葬吧。”
雷震惶恐地点点头,保证自己绝不言语。
接听电话,甘甜甜那甜美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在忙什么呢?”
“无事可做,正悠闲着呢。”我答道。
“哦,我还以为你想我了呢。”她轻声道。
若非雷震和麻杆在一旁,我或许会多说两句,但现在的情形让我难以启齿,于是我反问她:“你通常都先发信息找我,今天怎么直接打电话了?有什么事吗?”
“哼,没事儿就不能打电话给你吗?”她娇嗔道。
“能啊,当然能。”我回应。
“我……”甘甜甜稍作停顿,接着问:“我怎么觉得你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了?”我疑惑。
“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你怪怪的,你现在在哪里,做什么呢?”她问。
我心中暗自苦笑,难道这就是女性的直觉?我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并无异常,她为何会有察觉?
“真的没事,就是闲着呢。”我说。
话音刚落,外面的老黑似乎动作粗暴了一些,伴随着刘慧的尖叫声。我的心一紧:
糟了,这声音甘甜甜肯定能听见。
果然,甘甜甜立刻惊疑地问:“咦……什么声音……”
我连忙向麻杆使眼色,让他出去告诉老黑动作轻一些。麻杆出去后,我正准备向甘甜甜解释,她却狡黠地笑道:“哈哈,你在偷看那个吧。”
我心知肚明她指的是什么,正愁找不到借口,她却主动为我铺垫,我随即嬉笑着说:“被你发现了。”
“哼,你这个坏蛋!”她说。
我辩解道,都已经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这样做很正常,怎么就成坏蛋了。
她笑着反驳:“不是……你怎么大白天就看那个呢,这种事不是应该在夜晚偷偷看吗?”
我解释道,晚上我们要值夜班,室友也在,根本没机会,只有白天才能稍有空隙……
那你这旅程确实充满挑战,呵呵……待时机成熟,我们正式结伴而行,我……
或许是因为接下来的话语太过羞涩,她在此戛然而止。
我本想继续戏谑她几句,可转念一想,此刻不宜,雷震正静静聆听,于是我再次询问,真无事找我吗?
她这才开口:有,我与祖母分享了关于你的故事。
哦?你告诉祖母了?
嗯,那天我们的唇语交流时间颇长,后来我的唇略显红肿,父母询问时,我以辣味食物过敏为由搪塞,但在王城,与祖母交谈时,她突然问我是否坠入爱河,她说我的唇色定是亲密之吻所致。
所以你就承认了?我微笑道。
并没有,起初我也否认,但祖母坚持认为我恋爱了。她对我关怀备至,从小到大我常向她倾诉秘密,她从不透露给父母,所以最后我坦白了。
原来如此,那你祖母有何反应?
没说什么特别的,只是说只要你使我快乐就好,还说要见见你,帮我把把关呢,呵呵。
话至此处,她突然轻咳一声,语气转为严肃:那么,万先生,你计划何时拜见甘女士的祖母?
我刚要回答,甘甜甜那边似乎有人呼唤,她急促地说道:我得先挂了,有人来了!
电话里随即响起嘟嘟声。
放下电话,看到雷震正盯着我,我呵斥道:看什么看!
雷震苦笑,低头避开视线。
随后,我出门告诉老黑通话结束,他可以自由行动了。老黑继续时,麻杆还在一旁故意捣乱,时而踢老黑的屁股,时而说些扫兴的俏皮话。
老黑的脸皮极厚,全然不受干扰,专注地执行他的任务。
我返回房间,没等多久,麻杆在外放声狂笑:哈哈哈……你还说自己多么威猛,是个真正的勇士,这还没过多久呢。
那也胜过你那三分钟的本事。
我想既然事情办完了,便走出去问:结束了没?结束了快把侯卫东也放出来。
老黑还向我解释:换做别的女子,至少半小时起步,一小时才是常态,但这刘慧,实在不简单,我不得不服。
此时,刘慧恳求道:就看在我这般能耐的份上,放过我吧,只要不取我性命,怎样都行。
唉。老黑叹了口气:我也想留下你啊,可问题是我说了不算。
刘慧于是看向我,还未开口求饶,我已经开口:向我求情无用,你还是去求雷震和侯卫东吧。
很快,侯卫东也被老黑释放出来,他在里面待的时间最长,而且从未清洁过,身上气味难闻,经过我身旁时,我几乎要作呕......
当成功将他与刘慧引导至神秘的石室之内,我愈发不愿踏入这充满魔力的空间半步。
老黑咧嘴笑道:“见鬼,你可知我费多大劲才从幽暗的地窖中将他拯救出来,下次记得带上巫师的护面罩。”
麻杆提议:“等下给他个魔法灯笼,让他清理地窖里的杂物,再施放几道净化咒,否则就去买些神圣水来。”
我意图震慑室内三人,便大声宣称:“不必了,今日或许会将你们三个活埋于此,还打扫地窖作甚。”
麻杆领会了我的暗示,随之附和。
随后,我在门口对他们三人发话:“有人说刘慧是幕后主使,有人说雷震才是。如今你们齐聚一堂,应当能将事情的因果始末告知于我,究竟谁是策划者,是谁策划杀害了我的父亲。”
“是雷震!”
“是刘慧!”
雷震与刘慧几乎同时喊出对方的名字,犹如古老咒语的共鸣。
侯卫东则审视着二人,最后向我哀求:“在我看来,他俩都是策划者,都意图加害于你父。我仅因贪婪蒙蔽了心智,才愚蠢地助了他们一臂之力。我和他们不同,万里,你放过我,将他们除掉吧,他们两条命偿给你父亲也足够了。”
我正欲斥责,想说三条命也抵不了罪,但未及开口,刘慧和雷震已指着他破口大骂。
特别是刘慧,她爬向侯卫东,双手疯狂地抓挠他、拍打他。
“侯卫东!地窖内我们是怎么约定的,不是说好一起把责任推给雷震吗?为何现在又要扯上我?你乱说,小心我们都得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你信不信?”
闻言,雷震怒不可遏,厉声喝道:“你这贱妇,竟与他密谋陷害我?当初是谁怂恿我去行凶的,你还有没有廉耻!”
刘慧又挣扎到雷震面前,狠狠扇着他的脸颊:“你还敢说!你还敢说!是你先背叛兄弟,缠上我,若非你勾引,我会落入陷阱吗?”
“我勾引你?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明明是你先接近我,是你让我背叛了兄弟。万里出狱那次,是你提议除掉他的。如果不是你的坚持,侯卫东那边会出事吗?我们会落得如此下场吗,你这贱妇,我恨不得亲手扼死你!”
“你现在四肢被束缚,看看到底是谁扼死谁!”
刘慧翻身骑在雷震身上,企图勒住他的脖子。然而她身为女子,力量有限,尽管雷震双手双脚被缚,奋力一挣,便将刘慧掀翻在一旁。
刘慧随即朝侯卫东尖叫,央求他杀死雷震,声称只有雷震丧命,他们才可能逃过一劫。
我看三人如此相互厮杀,内心竟涌起一丝快意。
当年他们联手对我父亲犯下恶行,如今却自相残杀,真是咎由自取...
由于门扉半启,一股诡异的气息源源不断地溢出,我站在门前也难以忍受,最终选择关闭房门,远离此地。老黑在我身后低语:“就这样放任他们在巫术屋内吗?小心刘慧和侯卫东秘密解开束缚雷震的魔法锁链,等时机一到,三人一同窜出与我们决一死战。”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瘦长的麻杆却笑了:“你觉得他们三个能胜过我们吗?更何况还有一个女性。”
“战斗上确实无法胜过,但他们肯定会拼命,到时候受了伤可就得不偿失了。”我微笑回答。
“不用担心,刘慧和雷震可能有这样的想法,但侯卫东应该不会。他并非策划者,应该明白自己可能幸存下来,何必此刻冒险呢?若是我们占了上风,他岂不是自寻死路?”
老黑还想和我打赌,坚持说他们会团结一致对抗我们。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屋里便传来侯卫东的叫喊:“万里,刘慧正试图解开雷震的咒锁!他们计划等下出来与你们硬碰硬,说这是他们唯一的生机……”
侯卫东的话音未落,刘慧已经破口大骂:“滚你的,侯卫东,你这个蠢货!你真的该死!”
“你才该死!你想要救他?没门!”
随后,屋内一阵乒乓作响,紧接着传来刘慧的惊恐尖叫,显然内部已陷入混乱。老黑猛踹开门,怒吼:“都安静些,吵得我们都听不见说话了!”
他还警告刘慧,若敢解除雷震的束缚,第一个丧命的将是她。他重新关上门后,我们三兄弟坐在阴影中,商量如何处理这三个闯入者。